三天的时间,转眼即逝。
许是没有顾染在,莫星河一下子就觉得日子有些无聊,每日里去幽州城到处逛逛,三日的时间不长不短,她倒是把幽州城都给逛完了。
城主府里面留了顾染的人,燕赤每日的都被盯着,可谓是想死都死不成,彻底诠释了什么叫做傀儡二字。
只有这个幽州城的城主不死,这幽州城就还是那个幽州城。
三天的时间,白陈氏费劲心力,用了最快的速度,把她名下的所有财产全部都归属到了一起,最后转到了平阳王府的名下,成为了白楚的财产,她自个手里还留了一个花名册,专门记录这些她送出去的东西。
白楚的院子里,还是只有那么一个下人,不过却多了一个莫星辰,有事没事的就往那里跑,倒是也不出去玩,跟莫星河这个到处跑的人不同。
时间久了,白明溪也就不跟在莫星河的身边,每日里都会有人给她报莫星河的行踪,一直以来都是稳定的,也便松懈了一些。
夜半,晚膳桌面之上,月牙急急的从门外跑了进来,手中拿了一封信件,递给了刚刚用完饭还没有离开的莫星河,“小姐,侯府来信了,奴婢猜着,向来是要催您回去了。”
莫星河眼眸一闪,随即接过,那封信便到了她的手中,施施然的展开,随机温婉一笑,“的确是父亲的趣÷阁迹,催这我要回京了,月牙,我们离开盛京城有多少时日了?还有几日是年关?”
“小姐,有十几日了,距离年关也就剩下了不到五日的时间,的确是该回去了,我们来的时候,光是路程都用了六日呢,回去的时候,可只能加紧赶路了,即便如此,明日一早,也该得出发了。”
莫星河颔首,“恩,去收拾东西了,备好路上需要准备的食物,我们明日就回京。”
月牙点头,随机便出了正堂。
一听莫星河要走,白明溪有些急了,拉了拉一旁的白陈氏,后者则是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白明初,直到自己的儿子点头,白陈氏才从怀里拿出,上午便已经好了的清单册,“星河啊,这是府中的清单册,已经都轻点好了,稍后,我们一同去一趟朝阳阁吧?”
莫星河颔首,“有劳姨母了,姨母对明溪表妹还真是宠爱呢,星河自小便没了母亲,如今一瞧,倒是羡慕明溪表妹的紧呢,如今时间也刚好,外公定了之后,我明日便可以带着表妹一起回京了,表妹啊,你也让人去收拾收拾吧。”
白明溪眼神铮亮,“恩恩,你们快去找外公吧。我就不去了,真的要去盛京城的话,我还有好多东西都要收拾呢,今晚怕是也没的睡了。”
白陈氏轻笑,“你这丫头。”
“星河啊,那就我们一起去吧,这丫头就让她去收拾东西吧。”
莫星河点头,随即,一行人就朝着朝阳阁而去。
朝阳阁内,白楚本来是已经睡了的,因为莫星河几个人的到来,被叫醒了商议,于是,朝阳阁前所未有的热闹,前厅立面几乎坐满了人,从上至下,依次是白楚,白陈氏,白明初,莫星河,莫星辰。
两个人站到了最后,落在白陈氏的眼里,就是两个人知礼,知尊卑,并未怀疑什么,仔仔细细的盯着白楚手中拿着的清单册。
白楚眸光盯着上面一列一列,这些有很多是他熟悉的店铺,自己亲手打理过的,有的是他见都没有见过的,一直以来,都是白陈氏在照顾着,上面的内容,白楚都对了一变,随后点了点头,“恩,这上面的东西,拨出来一半,都给明溪那个丫头吧。剩下的,就给明初以后娶妻用,我老了,这些东西都用不到了。”
白陈氏眼神顿时一亮,连忙起身,“多谢叔叔。”
说罢,她便伸手,恭敬的低头,去找白楚要他手中的那份单子。
然而,手上久久都没有传来熟悉的沉度,她有些疑惑的抬头看向白楚,“叔?”
白楚轻叹了一口气,把那清单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有些遗憾的看了看莫星河,“白陈氏,你列举了这么多的清单,我足足看了有一炷香的时间才看完,那你能列举一些,这些年,我有哪里对不起你吗?”
白楚的话,让白陈氏的心底骤然一沉。
一旁的白明初脸色一黑,当即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猛地站起身来,“外公,您这是何意啊?母亲一心一意为了这个王府,为了这个清单,这三日也是起早贪黑的都没有睡好,你这是??”
白陈氏尴尬的一笑,“叔,您怎么问这个?您是平阳王府的王爷,也是我们母女三个人的救命恩人,对于我们,您只有恩情,从来就没有您说的那些话,我们对您,都是打从心底里净重的。”
坐在末尾端的莫星辰,趁着这个时间,人就已经溜了出去。
白楚冷笑一声,“你也记得,我是你们母女三个人的恩人?十年前,欢儿去世,我太过于悲痛,若不是清澈,我怕是熬不过去了,可是天有不测风云,清澈那么乖巧的一个孩子,说没就没了,我怜悯你们孤儿寡母的没有依靠,便把你们接进了王府,把你们当成亲孙子一般的看待,你们说说,有是没有?!”
白楚发了火,猛地一拍手边的桌子,桌子顿时发出碰碰的声响,青了白陈氏的脸,黑了白明初的眼。
嘭!
白陈氏对着白楚,轰然一跪。
“母亲?”白明初皱眉,下意识的开口。
“有。”
“叔,您今日是怎么了?您很少提及这些陈年往事的,是不是有人跟您说什么了?”
“叔,就算是有人在您的耳边嚼舌根子了,您也不能相信啊,我们母女三人在王府那么久,早就已经把王府当做是自己家了,对您绝对是感恩戴德的,您总要相信自己的眼睛吧?”
白陈氏急了,一脸说了一串的解释。
然而这些,落在白楚的耳朵里,那就是赤裸裸的狡辩。
他低嘲一声,“呵,是,你是把王府当成了你的家,你太把王府当成你的家了,可是,你没有把我,当成你的家人!白陈氏,本王对你们母女三人,足够抵清澈当年照顾我半月有余!”
“利用掌家之权,偷偷的把这王府里面的人全部都换成你的,把本王能用的人全部都调走,若不是老王在我身边已久,你是不是也要带走?然后留给我一个你的眼睛,每日每日的也盯着我???白陈氏,这王府里面的东西,你若是真的贪图,我未必不会给你,可是,你错就错在,对我下毒!”
下毒二字一出,白明初的一张脸,登时沉了个彻底。
这下他也彻底明白了,白楚是什么都知道了。
白陈氏身子一震,诧异的看着白楚,随即快速的掩盖在眼底,“怎么会……叔你说什么呢,什么毒啊……”
白楚讥讽的看着还不承认的白陈氏,一张脸色有些微微的发白,看的尾端的莫星河担心不已。
白明初一时就变了脸,冷着一张脸去扶在地上跪着的白陈氏,“母亲,不必再藏着掖着了,外公都知道了。”
许是知道已经藏不住了,白陈氏顺着白明初的手缓缓站了起来,一张尖锐刻薄的脸瞬就就看向了莫星河,“是不是你?莫星河,好啊,你原来在这算计我呢?你藏得可真够深的啊!”
莫星河挑眉,看着已经撕破脸皮的两个人,大大方方的点头,“怎么?许你们算计我外公,还不许我算计你们?”
白陈氏冷冷一笑,“呵呵,莫星河,你可真够狠毒的!你说愿意让明溪嫁给景逸王,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是算计我们的???”
后者红唇一勾,“你觉得呢?”
“我的男人,别人多看一眼都不行,别说动了。”
“你想把白明溪送进景逸王府,别说王爷不会让她活着出幽州城,就算她进了,你觉得她在我的手下活过几日?”
莫星河的话,让白陈氏一张脸都微微泛白。
这一刻,她才是真真正正的见到莫星河的真面目。
狷狂,嚣张,每一个字都是杀意,她丝毫不敢不相信,莫星河说的话她做不到。
“所以,从一开始你就装的软弱好欺,温婉良善?来骗取我们的信任,从而让我们一步一步踏入你设好的陷阱?”白明初眉头粗蹙起,一双眸子里面的清朗尽退,只剩下阴狠。
莫星河冷嘲,“骗取?是啊,我若是不温婉良善一些,你们会这么快就掉到我的陷阱里面吗?向来都是欺软怕硬,你就是觉得我外公好欺是吗?鸠占鹊巢,蛇心不足欲吞象,也不瞧瞧,你们惹得,可是狮子。”
“莫星河!你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不是也一样,用明溪的婚事诓骗我们,算计我一步一步的把王府所有的东西都转到平阳王的名下,然后再光明正大的拿走这些东西吗?”
莫星河清脆的点头,“恩,这点你猜的很过,奖励就是,你们母女三个,从今日起,滚出平王王府。我可以留你们一命。”
白明初听此,笑了,笑的狂妄至极,“哈哈哈哈哈!滚出王府?表妹啊,你还是太年轻了,太天真,你真的觉得,就你这点小把戏,我们没有防着吗?”
白陈氏在一旁,也忍不住得意一笑,可怜的看着莫星河,“莫星河啊莫星河,你这些算计的确不错,我差一点就被你给骗了,若不是我家明初聪明,如今怕是真的中了你的套了。白楚!平阳王!叔!你真的觉得,你手里拿着的那些清单,此刻全部都是你的吗?怎么可能?哈哈哈哈哈!”
莫星河的眸光始终都是淡淡的,就连白楚都没有任何一丝变化。
这让原本还打算看着两个人变脸的白明初很是没有成就感,心底也迸发了一股不好的预感,“你们为什么不惊讶?”
白陈氏冷哼一声,“吓傻了呗!我不妨告诉你,这些东西,如今还是我的,全部都是我家明初的名字!跟平阳王府,跟叔你也没有一丝的关系,全部都是他的!我只不过是做了一个障眼法罢了,东西我也去查了,可是无做了两个单子,这份,是假的。”
莫星河噗呲一声轻笑,一张绝世的小脸宛若盛开的曼珠沙华,美到了极致,可却带着令人抑制不住的危险,仿佛深渊。
“白陈氏,你就那么自信,此刻那些地契单子上,写的还是白明初这三个字?”
轰!
白陈氏和白明初的脸色,登时一白。
白明初声音都有些颤抖了,他心底的那抹不安,也快速的扩大,“你做了什么?”
莫星河挑眉,并没有说话,而是从怀里随意的拿出了一张地契,那上面,正是平阳王府在幽州城最大的也最盈利的一间铺子,那是平阳王府年代最久的一间铺子,中间经历了一次换名,如今,那上面的名字,清清楚楚的写着白楚二字。
莫星河把那张地契摊开,让白陈氏和白明初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看到那上面的字时,白陈氏脸上的肉都猛地一颤,不可置信的从莫星河的手中接过,看清楚了之后,她死死的捏着那地契,一抬手,就把那地契在手中撕了一个细碎!
“呲呲!!”
莫星河轻笑,看着两个已经即将崩溃的脸,“你觉得,我给你的会是原版吗?不过一个拓印下来的罢了,你撕了,我还能给你千份,万份!”
白明初眼神黑到了底,一把抽出了放在堂内白楚的长剑,“莫星河,我杀了你!”
刷!
原本书生气息的白明初,已经彻彻底底的换了一个人,手中的长剑又快又急的朝着莫星河冲了过去。
嘭!
铮铮!!
咚!
咔哒!
房门被人从外而内的撞开,随机,一道黑色的身影飞速进入,手中一把长剑被他掌心一拍,几乎化为了一道残影,朝着白明初而去!
眨眼之间,那长剑就以白明初快两倍的速度,砸在了他的手腕上,巨大带着内力的冲击让白明初手腕猛地一疼,手中的长剑哗然落下,砸在了地上,清脆的声音听的人极为清爽。
装了那么多日,如今终于能够一吐这么些天的不快,莫星河可谓是舒坦至极,尤其是这几日憋了好久瞧着不顺眼的人此刻被揍得毫无反击之力,她就乐的想大笑。
冲进来的黑色身影,手心一动,那长剑就被吸到了手中,随后恭敬的站在莫星河的身边,正是顾染临走的时候,给她留下的岑溪。
他说,冷一不在,岑溪留这护她。
若是掉了一根头发,回去之后他扒了岑溪的皮。
想起这句话,莫星河就有一丝发笑。
哒哒哒哒!
这时,门外,莫星辰终于急急的跑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脸不急不慌吊儿郎当的危月,“姐,怎么样了?这边处理完了没?府上的人已经全部都控制住了。白明溪也已经抓了。”
白陈氏脸色一白,“明溪!!你们抓了明溪???莫星河!你放了她!”
“放了???那要问问我这个弟弟愿不愿意了,星辰啊,你觉得呢?”莫星河眨眨眼,气死人不偿命的看着莫星辰。
后者白了莫星河一眼,“非要我来当这个恶人?”
“恶人就恶心吧,那白明溪太聒噪了,烦得很,我为什么要放了她?你们怎么没有放过我外公?居然还给我外公常年和七瓣草,若不是我外公的身子骨一直健朗,随身还佩戴了一块家族传玉能够吸收一些那毒,你们如今就是千百条命,也没的赔!”
白陈氏身子一软,瘫在了地上,狼狈不堪的早就没有了王府主母的那个模样,“你们……全都知道,你算计我,莫星河……你算计我们……呵呵,没了,什么都没了……那么多年……”猛地,白陈氏从地上爬起来,抬起手臂指着莫星河的脸,恨意连连,“我又没有做错!!这些年,若不是我,这王府早就已经没有了!!是!我们母女三个人是白楚救得,可那又如何!这平阳王府没有正经的接班人,早晚都是要没落的!这些年我起早贪黑的经营着王府里面的各应事宜,我生生老了二十几岁!如今的王府还没有倒,你们要感谢我!是我!”
“我付出了那么多,我算计你一点东西怎么了?你个老东西,没有儿子,不是一样什么都没有???王府留着给谁啊?我家明初那么聪明,可是你从来就没有把她当过亲生孙子,明溪那么乖巧听话,你从来就没有把她当做亲生孙女!毕竟没有血脉,我们是给你下毒,可那不是毒,不过是让你嗜睡的东西罢了,你这些年,都是睡梦里面有什么不好???你不是总在梦里见你的女儿吗?我给了你这个机会,让你天天见!你要感谢我!!”
白陈氏歇斯底里的嘶吼,把自己说的无限高尚,莫星河在一旁憋不住的翻白眼。
“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不过一场春秋大梦罢了,该醒了。”
“星辰,把人全部绑起来,丢到柴房,收缴他们房间内,所有的财产,充公,然后,明日一早,丢出幽州城!永远不许他们回来!”
随后,莫星河冷冷的看着地上的两个人,“若是胆敢踏入幽州城一步,我剁了你们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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憋了几天了,这一张写的我好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