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星河留在了天心岛。
成功的有理由留在了天心岛。
宴会莫星河也没参加,在偏殿呆了大半日时间。
“小姐,二王子不愿意留在天心岛,听说人已经回去了。而且还说小姐过两日不回去也行,反正他又不是没了小姐不行。”
莫星河嘴角微微一勾,这话,怎么听着有一股赌气的意思呢?
“嗯,他不留在这里也好,反正我也懒得看见他。”
“小姐,你的身体真的没有什么大碍吗?今日下午真的是吓到奴婢了。”
小仙一张小脸上都写满了担心,因为今天下午的时候,莫星河突如其来的疼痛,的确是吓到了一些人。
莫星河摇了摇头,“现在的确就没事了,我自己就是大夫,你连我都不相信吗?”
小仙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奴婢自然是相信小姐的,那小姐您先休息,何必去给您拿些糕点过来。”
莫星河颔首。
小仙离开之后,整个房间就剩下莫星河一个人。
此刻屋外的阳光已退,大半个房间都陷入了暗色之中,莫星河这影子被拉的好长,砸在了墙壁之上。
望着那拉长的身影,莫星河的目光逐渐的开始失去焦点。
她并不是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身为大夫,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现在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所以她这种情况自然不能从医学的角度上来解释,结合她先前所出现这种情况的例子,她完全有理由怀疑自己是因为身体在在给她一个强烈的信号。
为什么偏偏不是其他地方难受,而是她的心口呢?
虽然如今心口的地方的确不疼了,可那里却憋的有些难受,有些发钝的感觉。
莫星河不自觉的抬手捂住自己的心口,“到底,是为了什么?”
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憋屈感,但是却跟她自己的身体没有任何的关系。
莫星河深吸一口气,缓缓的呼了出去。
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直奔他的房间而来。
很快,房门吱吖一声,男子一袭墨色长袍走了进来,打断了莫星河的思绪。
后者有些担心,开口询问,“难道琉璃岛的人给你下的什么虫子吗?”
莫星河眼神微微一闪,最后摇了摇头。“没有,不是因为这个。不过,你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我。”
蛊虫。
她先前倒是把这一点给忘记了,琉璃岛上有一个用药高手,还有一个用毒高手,与此同时,应该还有一个懂蛊虫的人。
这边是她先前的猜测,只不过,来到琉璃岛之后,他倒是把蛊虫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先前因为冰蛊的问题,莫星河给顾染欢过大量的血液,所以,顾染的身体内有一部分的血流淌的都是她的。
所以或许是因为那一点原因,再加上冰蛊曾经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体内都待过,所以,莫星河有一段时间是能够和顾染有心有灵犀的感觉的。
只不过后来随着冰蛊的消失,这种感觉也就没有那么强烈,减淡了许多。
一般没有什么重大事情,也是不会有这种情况的。
如今,她突然间这般,会不会是因为顾染?
“我已经把这件事情告诉小鱼了,等我走了之后,他会帮你调查。”
莫星河点头,暂时收回了自己的猜测,“答应你的东西,我明天早上会给你,不过,今天晚上我要求没有任何人来打扰我。”
虽然她已经画过一遍,可她想要的东西,必须要求精细,所以她需要完全的独立时间。
危月点头,“好。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你。”
“多谢。”
“不必。”
二人之间的交流,真真正正诠释了什么叫做君子之交淡如水。
在这天心岛上,他们并不是上下级关系,莫星河也不再是他的小姐,
但是两个人之间的情谊还是抹不掉的。
“顾染他,有消息了吗?”
莫星河沉吟了半晌,终究还是没忍住开口。
危月摇头,“我们派人已经探查过那断崖的周围,什么都没有,当初景逸王府坐在断崖下找到尸体的,之所以会那么快确定身份,是因为那具尸体上的文龙玉佩。”
文龙玉佩。
莫星河眼神微微一闪。
这玉佩,她手里也有一个。
是那次喝醉了酒从顾染那里强抢过来的,后来她知道这玉佩对他的重要性,便把这玉佩还给了他。
可顾染却并没有要,而是把这个玉佩放在了她的手里,因为他说,他手里还有一块。
文龙玉佩代表王族,当今圣上手里有一块,他的手里有一块,还有一块曾经是先皇的,只不过,伴随着先皇的离世,没有人知道那块玉佩到底去了哪。
可既然顾染的手里还有一块,那就证明当年先帝的玉佩是在他手里的。
而光是这一个玉佩能带出来的东西就异常之多。
莫星河考虑到这中间可能会涉及到的东西,便把顾染给他的那一块玉佩收了起来,再也没有拿出来过。
如今这块玉佩还在她的房间里,安安稳稳的放着。
“只不过,公子怀疑,王爷的死肯定另有隐情。”
莫星河点头,没有任何一丝犹豫,坚定的道,“他没死。”
“公子也是这么猜测的,只不过我们暂时没有任何证据,也追踪不到,不过,来之前我倒是查到一个有用的信息。”
莫星河眼神顿时一亮,“什么?”
“那断崖下面并不是只有一条巷子,在断崖的右侧有一条河,那河因为面积不大。所以并没有出现在地图之上,我们的人前去探查的时候才发现有这么一条小河,那河水不大,但是水流比较湍急,如果有人真的掉下去的话,可能会很快就冲到下岸。”
莫星河砰的一下就从床上坐了起来,死死地攥紧了自己的拳头,“那有没有试过,从断崖上掉下去有多大的可能会掉进那条河里?”
“公子派人测试过,上面吊了绳子,从上面掉下来会有三成的,几率掉到那河里,考虑到当天是在下雨的情况,狂风较大,所以,几率可能会增加。”
莫星河连忙点头,“对,而且当时大雨倾盆,河流肯定会更加湍急,那个时候王爷已经受了重伤,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自然会随风改变掉落的轨迹,所以,掉到河流的可能性是很大的。那河……”
“小姐放心,那河水我已经派人探查过了,因为河流较小,所以河水里面并没有比较大的礁石,还是比较清澈见底的,所以下岸的一些小村庄大多都用这条河水里面的水来做饭。”
或许是因为比较着急,危月不自觉的就吐出了小姐二字。
莫星河也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那就好,如果没有礁石的话,王爷掉下去至少会是安全的,那就接着沿那条河往下查。”
危月点头,“我来的时候,公子已经派人再往下查了,只不过暂时还没有得到消息,想必这次回去应该就有消息了。”
莫星河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身子有些脱力,好在她现在是坐在床上的,还算能有一点依靠。
“他一定没死,但是她现在的情况应该很不好,我今天下午之所以会心口骤痛,我怀疑就是跟他有关。”
危月蹙眉,“你的意思是,心有灵犀吗?”
莫星河点头,“目前我们两个也出现过这种情况,只不过没有今天这么强烈,所以我怀疑他一定受了很严重很严重的伤。”
甚至几乎快要了他的命。
这是这半年来她唯一的感觉。
危月眼神微微有些变化,“我会继续查下去的,只不过,连其他人都觉得王爷的死有问题,可承帝为什么就那么坚信呢?”
莫星河眼神微微一闪,“承帝具体再打的什么算盘我们不知道,可是单单仅凭一个玉佩就确定王爷的身份,这一点就有问题。”
她到现在还不知道,为什么承帝那天晚上会让她出宫。
明明知道宫外的人不是顾染,如果顾染真的要带她肯定是亲自前来,连他都能想明白的事情,身为顾染的亲哥哥,承帝不可能不明白。
但是他既然在明白这件事的前提下,还让罗刹带她离开,那这里面的生意就足以让她思考了。
只不过,承帝做什么事情自然是要考虑清楚的,而他在考虑之后还依旧如此,想必是琉璃岛给他传了什么信息。
所以他宁愿放弃顾染,也要把它交出去。
“承帝这边,你不用去管,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先找到阿染,景逸王府最近没有任何消息吗?”
莫星河听到的都是易阳侯府怎么去找人,却没有听到危月提到景逸王府。
如今岑溪已经是太尉府的人,依他的性子,肯定不会相信顾染真的死了,而是发动太尉府所有的力量去找人。
再加上,顾染手底下还有那么多精兵,不可能突然之间就好像烟消云散了一样。
危月点头,“景逸王府有些诡异的安静,这半年来一直都紧闭房门,曾经有一晚我还夜探过王府,一直到了内院才有人拦我。”
莫星河眼神顿时一闪,“你的意思是,如今王府里面很可能只是一个空的,里面的人都不见了?”
危月点头,“有这样的一个可能,这半年以来,王府没有参加过任何盛京城的事情,大门紧闭,也没有其他人前去拜访过,毕竟王府里面只有王爷一个是主子,如今王府里的王爷王妃都不见了,自然也就不会有人再登门。”
莫星河摇头,“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猫腻。”
危月颔首,“只不过以我们现在的人手,暂时还查不到。”
“既然查不到,那就不要再查了,你可知道沉雪?”
危月微微蹙眉,“了解过一点,可是小姐先前在江南找回来的人?”
莫星河点头,“江南离圣京城较远,不会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也好帮我做事,我这次给你的东西,到时候便交给他来办就好。”
危月点头,“好。”
思及此,莫星河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了一块令牌,递给了危月,“这个令牌你想必也清楚,我现在把东西交给你,满星楼所有人全部都会为你所用。”
危月有些惊讶,但是却没有推却,接下来那令牌,“你就这么信任我,不怕我带着东西反咬你一口?毕竟,满星楼可是一趣÷阁了不得的财富。”
莫星河挑眉,“你觉得,满星楼就只认令牌,不认人的吗?”
或许以前,满星楼的确是只认令牌不认人,所以才会有一段时间在白芷的手里,但是她太笨了,根本就不知道满星楼是用来干什么的。
然而这些年,在她的调教之下,满星楼的确认令牌,但是如果有重大事情,那绝对是认她这张脸的。
“易阳侯府那边的事情就就交给你了,我先替他们谢谢你,”
“何必如此客气,我帮了你那么多,早晚让你还回来。”
莫星河轻笑一声,“不都说施恩不求报吗?”
“那是傻子,你觉得我像傻子吗?”
“我只是不明白,你到底想要什么而已,毕竟你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我理应是要回报的,只不过却不知道,你的条件究竟是什么?”
虽然两个人之间是有情感基础,认识了这么多年,怎么着也算是好朋友吧?
可莫星河就是不喜欢欠别人的,尤其是欠朋友。
危月眼神微微一闪,突然之间多了几分认真,“如果我说,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想要你以身相许呢?”
……
莫星河捏着被子的手微微一滞,随后冷笑了一声,“你想得美。”
“你要是打的这主意,咱们也别合作了,我还是一个人吧,要不然我怕我把你的天心岛给拆了。”
危月顿时哈哈大笑,“哈哈哈,你还真的当真啊?从普陀寺那一晚第一次见到你,就知道你不是个好惹的茬。”
莫星河顿时白了他一眼,“你知道就好。”
“牢记在心,不敢相忘,能一把火烧了人家半个寺庙的人,再做出什么,我也不觉得稀奇。”
“派人送些趣÷阁墨纸砚过来,送好一点的,我对你们那个金墨倒是挺感兴趣的。”
危月挑眉,“那玩意儿在琉璃岛或许并不常见,但是在我这儿天心岛,保证让你满意。”
莫星河勾唇,“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见见那个岛屿。”
“虽然不知道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不过,我会把这件事情传达到的。如果可以的话,明天方便让我八卦一下。”
莫星河点头,“自然是要告诉你的,我可还等着你合作呢。”
危月摆手,“那你休息吧,我这就去给你处理。”
话落,危月转身离开。
看着他即将要跨出门的背影,莫星河小声道了一句,“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