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帅交代完一切后,心中倒有些自在,他回过头来冲薛黎寒说道:“你先把解药给一些我,我担心你的手下会趁我不在胡作非为,必须要几个有点功夫的跟他们在一起才行!”
“废话怎么这么多,解药我倒是没有,还不走的话,就看着他们死在你面前吧!”段帅似乎还在迟疑着什么,薛黎寒眼光流动,寒意渐起,随即吩咐沙万里要杀人,段帅心中动容,赶忙拦住,说道:“好!我们走!”正当这帮子人带着段帅离开之际,突然之间从山脚下涌上来一大堆士兵,远远看去,足有数千人之多,黑云密布般而来。
薛黎寒也大惊失色,自问行动如此隐蔽,却怎么也想不到还是引起了朝廷的注意,其实不然,是陈霸天早先便安排了手下人前往军营报信,这才引来这数千名官兵。
沙万里快步走到薛黎寒身边说道:“南朝的士兵如此之多,好汉不吃眼前亏,城主,我们还是先撤吧!”薛黎寒心中一万个不愿意,到嘴的鸭子终就还是要飞走了,不过也没有任何办法,区区二十几人,要对抗这数千精兵,再是勇武之人怕也难逃厄运,只好准备纵身逃走。
正当他们准备离去之时,段帅心想局势大转,此时不报仇更待何时?厉声大骂道:“狗贼!哪里跑!”喊着便朝薛黎寒奔去,谁都拦不住,薛黎寒见段帅追来,只好加快速度奔走,却终究还是被段帅在后山追到,两人随即便厮打起来。
陈霸天的将士们这时候也赶了过来,真是千钧一发之际,众人将薛黎寒等人重重围住,只等陈霸天一声令下。
可陈霸天似乎在观望些什么,没有立马发令,而是静观其变。段帅与他五人混战在一起,不过此时实力悬殊一目了然,段帅自然是希望亲自报仇,但以一敌五,确实有些吃力。
陈霸天见段帅势弱,一声令下涌上去上百精兵,霎时间刀光四起,剑影纷飞,血肉横飞之际,沙万里、刀叶子二人便被一一拿下拿下,但几十条南朝士兵的性命也就此断送在这二人手里。
秦啸天跟谢谦倒是机灵的很,赶紧跑到薛黎寒身边。段帅这时一心要去抓薛黎寒,可薛黎寒虽然身处逆境,却一点也不惊慌,朗声骂道:“小崽子!受死吧!”骂着便朝段帅打来一掌寒冰掌,段帅一掌接了过去,整个手都开始发寒,但他向前一个俯冲,一把抓住谢谦,将手中所中之气转向了他。
转眼之间,谢谦整个人都开始瑟瑟发抖,薛黎寒见状赶紧收掌,这时秦啸天一枪刺来,将段帅逼退几步,才扶回了谢谦,薛黎寒大怒,两手一摊,脚步往地里埋了一寸,气沉丹田,手中渐渐聚集了一大股真气,朝段帅一掌打去。
这一掌的威力前所未有,可谓是积累了薛黎寒几十年练就的内功,若是完完全全打了出去,周围怕是会寸草不生。
未免伤及无辜,段帅生生地接住了这一掌,可双手刚一触碰到,段帅便心知不妙,这左臂好似结冰一般的寒冷,这右臂又犹如一堆火在燃烧,看到薛黎寒嘴角上扬,段帅便知道自己上当了,想挣脱却怎么也挣脱不了,好像被吸住了一般。
这时薛黎寒两手又一使劲儿,段帅整个人便飞了出去,趴在地上,一边手臂冻的僵硬,另一边手臂烧的通红,而整个身上所有的伤疤都开始往外渗血,众人看的惊呆,这哪里还算是个人呐,简直就是个沾满血的木偶。
谁也不愿靠近他,因为不要说上去扶他,就是看伤两眼都会心中作呕。
段帅救救不能起身,这时候思雪真想冲过人群,跑过去扶起他,可她太小,怎么也过不去,杨宪等人也都焦急万分,却怎么也使不出力气来帮忙。
这时陈霸天轻轻一挥手,几十名士兵便要上去制服薛黎寒,薛黎寒一掌一个,死伤遍地,不一会儿就杀了不下二十人。
地面上到处都是死尸,滚烫的鲜血染红了整个后山,在场之人无不为之痛心疾首。
万万没想到,这时段帅咬着牙站了起来,厉声喊道:“都不要上来!我天山的仇!让我天山人来报!”看着段帅浑身是血的样子,再听到他说出这话来,在场的每一位无不为之动容,都不免抹起眼泪来,真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啊!
薛黎寒也为之一颤,随后说道:“好!我这苦练多时的冰火两重天居然都没有把你打死,看来你的确不简单!既如此,那我就要来领教领教你的高招了!”说完便朝段帅跑来。
段帅此时早已伤痕累累,但凭着胸口的一股气,勉强站着,看到薛黎寒一掌打来,段帅赶紧运功,想要回击,哪知他这一运功,浑身的伤口裂的便更大了,鲜血像山间溪流一般汩汩往外流,接到这一掌后,段帅身上的伤口更是犹如山洪迸发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薛黎寒见状又加重了掌中的力道,眼看着段帅就快失血过多而亡,众人都想上去帮忙,却并没有一个有能力这么做的,因为二人之间已经在无形中形成了一个无比强大的气场,但凡想要上前之人无不被这股强大的气场所震飞。
陈霸天眼角也有些湿润,他知道此时若是帮了段帅,也就是害了他,这将是他心中永远的一个结,一个永远都打不开的结。
江湖中人最重视的就是气节,若是让段帅一直带着遗憾活下去,倒不如此时成全他。
陈霸天是懂得段帅的,所以也不让众人强行上去,段帅没多久便支持不住了,风依旧在吹,吹的更紧了,没一阵风就像刀片一样割着段帅的累累伤痕,段帅此时想起了师傅,想起了大师兄,想起了陆瑜,想起了思雪。
他还是不甘心,但怕是过不了这一关了,只好闭上了双眼,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血腥味笼罩着整个蒙山,片片红叶就像被鲜血染红了一般,格外鲜红,飘满了整个蒙山。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之间,从空中飞来一位白衣老者,只见他一袭白纱绢布装,胡须、头发均是花白,仙风道骨一般的人物,他落地后,轻松自如地冲破了那道谁也没辙的气场,果断地在快要死去的段帅身后打了一掌,段帅只觉背后一股强大而温情的暖流流遍了全身,整个人也都回过味儿来。
他清醒后,逐渐有了气力来,连忙加重掌中之力,这一力道下去,只在刹那之间,一股无比强大的气场震慑了在场的每一个人,每一个角落,每一片红叶。
当然,也震飞了对面的薛黎寒,将他震的趴在地上,吐了大口的鲜血。
段帅回头一看,不是别人,此人正是他日思夜想的师傅白洛霆!段帅忍着疼痛抓着师傅的手臂,含着泪说道:“师傅!师傅!”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手臂染红了白洛霆雪白的长袍,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一味地叫着师傅。
白洛霆眼光中似乎露出了痛苦之色,眼圈渐渐变红,见他浑身上下都是伤,随即点住了他几处穴道,为他止住了一部分血,随后缓缓说道:“好孩子!说得好,我天山的仇就是要由天山的人来报!”说完便一齐看向了被秦啸天扶起来的薛黎寒。
白洛霆厉声说道:“你这畜生,数十年前便让你归隐大漠,反省自身,哪成想你竟做出这等灭绝人性之事,今日,我白某人便要替天行道,为民除害!”薛黎寒擦了擦嘴边的血丝,朗声笑道:“来得好来得好!今日你师徒二人一起来吧!我薛黎寒有何畏惧!”薛黎寒说完便要运功,哪知一运功,胸口便是一阵发疼,他立刻捂住胸口,就在这时,白洛霆纵身飞了过来,朝他胸前便是一掌,谁也没看见白洛霆行动的轨迹,就这么出现在了薛黎寒面前,一眨眼的功夫,薛黎寒再一次地趴在了地上,这一回,薛黎寒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了。
秦啸天还想来攻,这边白洛霆一挥衣袖,一股气浪便将秦啸天震到一边,谢谦见状,动都不敢动,此时白洛霆从一旁捡起一柄长剑来,走到薛黎寒面前,正要手刃此人,就在那一刻,薛黎寒奇迹般地站了起来,只见他摇摇晃晃地抢来一柄长剑,强撑着说道:“来。。。来啊!我二十年前输给你,这一次我绝不输给你!”白洛霆摇了摇头,叹气地说道:“输与赢就真的那么重要吗?重要到可以搭上我天山上千人的性命?”薛黎寒苦笑了一番说道:“我薛黎寒一生致力于武学,想不到时至今日,还比不过你的一个小徒弟!你可知晓寻龙玦在他手里吗?在我这会天下大乱,在他那里难道就不会吗?”白洛霆听完此话,眉头一皱,侧脸看了段帅一眼,转回来说道:“我徒儿生性纯良,岂是你这魔头所能相比,既然如此,一切都是缘分,今日我就要你血债血偿!”说完便朝薛黎寒攻来,薛黎寒此时已经是断壁残垣,毫无反击之力,只是一味地拿起剑来强撑着抵挡,没几个回合,白洛霆便在薛黎寒身上刺了十几剑,招招都命中。
顿时,薛黎寒便成了个如同段帅一般的血人,段帅见心事已了,残存的一点念想也就消失了,不一会儿就昏了过去,思雪央求着父亲,在佟牧之的带领下挤过人群,一把抱住了重伤的段帅,这哪里还算个人呐!
思雪大把大把地流着眼泪,浑身上下也都沾满了段帅的血液,简直要与段帅融为一体。
这边的薛黎寒似乎还有一丝气息,鲜红的脸上似乎还能露出笑容一般,虚弱地说道:“等着。。等着。。”白洛霆摇了摇头,想要一剑了解了他,就在这时,突然横空出现一人,这人一个纵身飞过,向人群中撒了一阵辣椒石灰粉,一时间空中道出都弥漫着辣椒石灰粉,人人都睁不开眼睛。
说时迟那时快,另一人飞身冲了进来,一把抱起了薛黎寒,纵身而去,撒石灰粉的这一人也携着秦啸天纵身而走,等到烟雾散去之时,早已不见了这二人的行踪。
大家都扼腕叹息,白洛霆说道:“他命不久矣,回去也只能是交代后事了。”大家听罢心中大石也落了下来,将祝梦楠跟众人的尸体整理好后,大伙儿迎着白洛霆便走进了蒙山大殿,陈霸天也命令士兵将刀叶子、沙万里、谢谦三人押了下去,等候处理。
佟牧之跟几人一起,将段帅带回了房间开始治疗起来。段玉裁领着众人率先说道:“这次多亏了天山白掌门及令徒段帅,否则我中原武林非要灭种不可!我看这武林盟主的位子还是由白掌门担任是最合适的!”乌贤木也插嘴道:“白掌门武功天下第一,令徒段帅的武功众人也都有目共睹,我看这就没必要再争了,我第一个心服口服!”大家听了都一一点头,倒是白洛霆捋了捋花白的胡须,摇头道:“你们看我这一把年纪,还能活几年呐,也决计不会再去争夺什么武林盟主的位子,众位还是另择贤人吧!”大家见他这样说了,确实也有道理,若是二十年前奉他为主倒也未尝不可,如今他已至垂暮之年,实在不能再这般劳累,堂下忽然传来一个声音:“既如此,我们何不拥戴白掌门的高徒,段帅做我们的盟主呢!”这话一出,到真是惊煞众人,但仔细想来,选段帅却也无可厚非。
说此话的便是丐帮帮主胡天明,胡天明一说话,这梵温就要出来唱反调了,他清了清喉咙说道:“段帅?这个二十多岁的小毛头?胡大帮主这是在给我们选盟主吗?”邓虎忙插嘴说道:“难道梵帮主有把握胜得了段帅不成?其一,今日他与薛黎寒之间的较量,诸位有目共睹;其二,他为了我们众人的安危,舍命相救;其三,他为人正派大气,纵然千军相围,他也不要一人帮忙,只这三点,他当我们的盟主哪里不对?要说到年龄,霍去病大将军二十岁便挂帅封侯,白掌门二十多岁也已名扬四海,哪个不是少年英雄,哪个不是成就了一番事业!”这一席话说的梵温一时语塞,竟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众人听后也都点头称赞。段玉裁这时打岔道:“段兄弟确实堪当大任,只是我们还是需要等他醒来,听听他的想法再说,这段时间我们也需要寻找解毒的方法,大家都留在蒙山住上一些时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