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程玉茹走近程安的院子,准备把人叫出来陪她一起去清湖那里。
可她扣了扣门,却是毫无反应。
她微微蹙眉,上次府里出了事,他就不在程府。
难道是最近有什么紧急的事情?
想到这里,她也就释然了,随即转身直接自己悄悄的朝门外走去。
可她刚走了没几步,就感觉暗处有一双眼睛,程玉茹瞬间警惕了起来。
她挪动脚步,往向晚院子的方向走去,身后的人明显也跟了上来,她心中十分紧张,但意识很清醒,冷静地思考着可能的人,暗中想着对付的办法。
听声音似乎是个丫鬟,脚步很轻,动作也很小心。
就在程玉茹马上推开向晚的门时,身后的人猛地冲了上来,就把一块儿湿帕子捂在了程玉茹的鼻子上。
霎时间,程玉茹屏住了呼吸。
迷药!
她顺势伪装出被迷晕了的样子,软软的倒了下去。
丫鬟似乎十分着急,也没来得及仔细探查,她到底是不是晕了过去,一把将人托起就顺着小路往外走。
程玉茹感觉到自己似乎是被一个小厮接到了手中,把自己放上了马车。
临上马车前,她微微掀开了眼皮,打量了一眼四周的环境。
马车很快就动了起来,程玉茹凭着直觉,感觉车似乎是像西边而去。
想到清湖交代过他们人的位置,她暗中有了主意,就一直装作昏迷不醒。
就在走出一段路的时候,程玉茹猛的睁眼,手中撒出一把痒痒粉,探手往外拨开了一个信号烟。
信号烟的闪烁,让附近一个本来还躺在地上的老乞丐,瞬间支出拐杖,丢在马蹄下面,马一下子走滑,惊的扬起了双蹄。
刹那间,不知从哪飞出的一个小小石头打在了车夫头上,居然猛的将人打落在地!
程玉茹看准机会,赶忙就往下跳了去,结果迎接她的不是冰冷的地面,而是一个熟悉的怀抱。
她抬头楞楞的看着突然出现的程安。
“三哥哥?”
程安利落的出剑,刺进马脖颈,瞬间了结了它的性命。
后面的马车也跟着翻落在地,里面的小厮重重的摔了出来。
已经入夜,这条道路几乎没什么人,白日里是些摊贩,晚上纷纷就收摊回家了。
此刻除了老乞丐还有不远处那个眼里掷出石头的孩子,居然还有几个人围在旁边。
程安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没事了。”
此刻的程玉茹也早就缓过了神,她让程安把她放下来。
他虽然有些不情不愿,但还是听话的将她放了下来,但是又迅速抓住了她的小手,捏在了她的手心里。
程玉茹没有理会他,看着摔出马车已经昏死过去的人,心中有些乱。
四周的人突然围了上来,居然齐齐的对她单膝跪地。
“大人!”
老乞丐上前一步,他目光灼灼,“西堂一支,支长清一,见过大人!”
程玉茹扫了四周一眼,轻轻点头,“都起来罢。”
她知道清湖对手下人有一套划分,他曾经给她交代过。
他将组织命名为天知阁,阁中划分为东西南北四大堂,每一堂都有一个堂主,每个堂主手下有三支人员。
就像面前的清一,他这一支,就有七八个人。
清湖对人员的筛查格外严格,所以现在人手并没有很多,但是据他所言,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一门儿自己的特长。
现在的四堂只是以地域划分,他们要做的事一来是打探消息,二来就是随时待命。
就像刚才,她只是放了信号烟,就被迅速搭救。
想到这里,她格外庆幸自己救了清湖的决定,看着面前等待她命令的众人,她道:“将此人带回给清湖,由他处理罢。”
清一瞬间点头,但有些欲言又止。
程玉茹看出来,直接示意他说。
“大人可是不去清湖公子那里?”
她思索一番,回道:“你带话给他,我稍后去。”
小孩跑过来直接将昏迷在地上的人扛在了肩上,随后同一支的众人一起离开了。
程玉茹心中暗暗吃惊,果然是各有所长。
她收回视线,看着身边人心中有了几分哀怨,她眼神中带上几分质问,“不给我解释解释?”
“大人,小的今夜有事,准备赶回的时候就碰到大人了。”程安无奈的摸了摸她的脑袋。
听见他故意模仿清一的声音,程玉茹瞪了他一眼,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幼稚?
而且说了半天也没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看来他是要打定主意瞒着自己了。
她心中冷哼了一声,一会儿去问问清湖。
程安哪能看不出来她所想,心下无奈只好老老实实的说了出来:“你可记得之前总是有一个窥探咱们的人?”
程玉茹点了点头。
“我跟上去的时候,就发现他格外谨慎,七拐八拐进了孟氏的院子。”
看着她听的认真,程安没忍住又捏了捏她的脸,感受到她的不满,才放开了手。
他继续道:“我派人前去打探,但是居然发现他与孟氏说了半个时辰的话。”
“此后不久他就离开了,去了西城的一处破落院子,那日我不在,也正是亲自去探查了一番他的身份。”
程玉茹皱起眉头,“结果如何?”
程安眉眼有些暗淡。
“茹儿,有些事以后再同你讲,现在先不问好吗?”
她看着面前人有些脆弱的样子,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他大概不愿意与自己说那个人的身份,但是又知道是因为那个人才会导致她今天被绑架,所以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了。
他不愿意说,她也就不逼问他。
彼此心中都有秘密,她不能强求程安什么都要告诉他。
见此,他将人再次收进了怀里。
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还不能毫无顾忌的将一切都告诉她。他担心,那些不是她愿意承受的。
一时沉默。
程玉茹拍了拍他的背,轻轻的说:“无论如何,先去清湖那里看看。”
他却有些倔强,死活不肯放开手。
今日之事,他是有些难受的。
他一直不太愿意程玉茹和清湖走的太近,可救了她的,是清湖。
而险些害了她的,是自己。
若非他察觉到异样,一直追踪至此,他都无法想象,她此刻是不是已经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心中更是复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