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一条消息骤然间传遍了整个云川县。
“哎,你们听说了吗?听说程知县之前领进一对母女,身份不干不净不当不正的。”
“你理会这些做什么?”
说话的人满脸奇异,“你消息也太落后了吧?”
“今儿个早上,有人传出来说程大小姐给人们准备的米粥往过端的时候,就看到有一个鬼鬼祟祟的丫鬟。”
本来不明所以的摊贩一听,瞬间来了兴趣。
“怎么回事儿?”
“结果那个丫鬟被发现是之前领进去的孟氏身边的伺候人!”
这消息炸的四周人纷纷震惊,他们只当是程大小姐图这点虚名,这么一看另有隐情啊?
不仅如此,说出这话的人还是程莲儿身边的大丫鬟,他刚刚无意识的说出这件事之后,人一下子就不见了。
“你说孟氏是不是杀人灭口?”
“这还用说,显而易见的事情。”
他们在心里啧啧称奇,与此同时,在北城的难民区,这消息也是最早从这儿传出来的,他们自然十分震惊。
之前所有人都以为就是真相,可没想到这背后居然还另有乾坤。
最可气的是,那个孟氏居然拿他们的性命开玩笑!
连晟本来去了另外一个县,得知此事又连忙赶了过来。
他看着面前的众人,不怒而威。
“这件事本官务必严查。”
程知县现在在忙于怎么填补庄稼的坑,背着一前一后两件事弄得焦头烂额。
他其实还准备找程玉茹说说事情,怎么也没想到这矛头忽然就对准了孟氏。
跟旁边人交代完事情后,他就急急忙忙的回了家。
可一进门,就看到了面有急色的李户,“老爷,孟娘做的这等糊涂事,被老夫人知道了!”
程盛听后,更是着急的往老夫人的院子跑。身后的李户眼中闪过一道精光,程玉茹之前递了话,让他尽量在旁煽风点火。
他也跟在了程盛身后。
老夫人院子里。
孟氏跪在她的面前,低垂着头,不发一言。
老夫人看着她那个模样就浑身来气,汀兰今天把消息告诉她的时候,孟氏还在一边和刘云笑着聊天。
她这把人抓了过来,结果对面人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一句话也不说。
程盛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就撞见了这样一幕。
“娘!这是作何?”
虽然他听了外面那些消息,但是心里根本就不相信孟氏会这样做,绝对是有人故意诬陷。
可此时他全然没有注意到,之前矛头指向程玉茹的时候,他却没有一星半点儿怀疑的想法。
老夫人见他这样更是气得浑身发抖,“你是个当官的,为官者为人父母的道理你不知道吗?”
“玉茹辛辛苦苦在外经营帮你盘来了那么些米,你就由着这个恶毒女人全部嚯嚯了?”
程盛听见却是一愣。
“娘,这可能就是意外,玲儿怎么会这样做呢?”
“意外?”
老夫人将拐杖重重的在地上敲了一下。
“说出真相的是程莲儿身边的丫鬟,若不是故意说走了嘴,谁能知道?刚刚说完,那丫鬟就彻底消失不见了,你倒是把那个丫鬟找出来跟老婆子我对质啊?”
程盛被堵的哑口无言。
李户站在他的身边,靠近低声说了几句什么,程盛瞬间脸色大变。
莲儿之前当着知州的面说玉茹的不是?
她莫不是疯了?他只当是玉茹自己做出来的事情,并没有多加关注缘由,此刻知道了,有些难以接受。
他转头看向一边的孟氏,“玲儿,给娘道个歉。”
孟氏早就在一旁恨得牙痒痒,这时突然听到连程盛都要让她先服软,一双眼睛含着水光,哀怨的看向了程盛。
她此刻才是最震惊的那一个。
本来以为是万无一失的事情,就算最后有那个连晟维护她把话圆回来,程玉茹的名声败坏也是跑不了的事情。
可是突然之间,矛头忽然就对准了自己,就连证人都是自己女儿的人。
她百思不得其解,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明翠会突然叛变?
就在她准备抓住人好好敲打问一问的时候,人就像蒸发了一样消失不见。
一切事情都巧合的可怕,让所有人就以为,这件事情就是她所做的。
她甚至都没法反驳,证人选的太过巧妙,就算她努力辩白也证明不了什么。
程盛光是看见这个目光,就心软了。
他暗自叹了一口气,退后一步,“娘,我把她带回去好好问一问。”
老夫人眸色冷沉,“你最好是说到做到。”
毕竟再怎么糊涂也是自己儿子,有些时候她虽恨铁不成钢,可也不会真的不给他面子。
就在这时,李户突然走上前向老夫人行了一礼。
“老夫人,这些日子奴才盘查下人的时候,发现有很大的蹊跷。”
听见这话,孟氏缓缓地僵住了身子。
“你说。”
“短短的几日内,奴才就发现在咱们府中多了不少脸生的下人,他们大多都在外面做事,并且经常出现接二连三消失的情况。可是,隔了几天就又回来了。”
老夫人越听脸色越是难看,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她就已经暗中将下人收拾了一番。
并且从那之后,她让李户多注意着点儿情况。
可是没想到,这情况不仅没有所缓解甚至愈演愈烈。
“查!”
永敬和永宁得到了程玉茹的消息,早早的回到了清湖那里。
此刻他俩一脸骄傲叽叽喳喳的给白然讲着事情。
白然越听脸色就越难看。
“清湖,你为什么不让我去姐姐那里?”
本来还嗑着瓜子儿满脸笑意的人没想到突然就被针对上了,清湖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
“你以前树敌太多不合适。”
“我可以易容。”
“那也不行,永宁永敬杀人手法干脆利落,深得我心,你……”
清湖看了他一下。
“太暴力太血腥了,你姐姐不喜欢。”
想到上次对他们做一个测验,清湖不禁感觉到深深的无奈。
白然这个小东西,是所有人里最晚听他话的。
别人都是恭敬的公子公子的叫,放到他这儿来不仅直呼大名,还异常强硬。
想收拾他一顿吧,又觉得程玉茹知道了肯定会心疼。
不收拾他,清湖眼前猛地浮现出之前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