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玉茹回到院子就把自己锁进了屋里,谁都不见。看‘毛.线、中.文、网
她越想就越憋屈,自己有什么事都想着程安,可他呢?不问理由就随意的怀疑她,甚至还质问她。
想到今天他那副冰冷的模样,程玉茹到底没忍住哭了出来。
重生一世,为何还是不能寻的一个将心比心地贴己人。
忽然之间,她莫名感觉浑身疲惫。
不多时,院子里竟是来了人。
“玉茹?”
程玉茹听见程盛的声音,连忙将脸上的泪痕擦干,应了声,“爹爹。”
她打开门,就看见曾经那个不愿意多注视她的人,此刻脸上满是疼爱之情。
“爹……来看看你。”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明显有了难为情。
过去做了什么混账事,他都心知肚明,正是因为如此,他意识到自己对程玉茹亏欠良多。
今日来有心弥补,可这一开口就觉得脸上有点挂不住。
万一,玉茹拒绝了他呢?
“爹进来吧。”
程盛忽然就觉得自己才是那个最不懂事的人。
这程家上下,经历这样一件事之后,没有一个人对他有过冷待。反倒是知道他回来之后,满脸宽慰之情。
一时之间,程盛又觉得自己眼眶发热。
“爹,一直都对不起你。”
“没有谁能一直走对路,也不是谁都不会犯错。这就当是长了个教训,爹以后莫要这么冲动了。”程玉茹轻轻地摇头。
程盛见此,心中感慨万千。看。毛线、中文网
“当年,你娘便是这般知书达理,我终究是辜负了你们母女,这辈子也还不清。”
听见他这般说,程玉茹反倒笑起来,“爹不若给我讲一讲,娘以前的事情。”
程盛眼眶更红了,神色中现出几许悲凉。
“她是京城门户的女子,嫁给我,一开始多半也是因为你祖母。”
这是一个有些冗长的故事。
两人本来并没有什么感情基础,可是因为老夫人一直在其中牵线搭桥,连若楠渐渐地倾心于他。
可她毕竟是名门闺秀,行为举止皆是端庄大方出于礼法。对于程盛来说,尽管知道她持家有方,大度贤良,可不免就觉得太过刻板无趣,平日里也总端着架子。
时间一久,他就厌倦了。
就在那个时候,他外出办事碰到了灵动娇俏的孟氏,一下子就被深深地吸引。
可他却忘了,日复一日,连若楠从来没有放弃过,给他准备晚膳。
之前几次他害了病,都是连若楠衣不解带的整夜整夜的照顾他。
程盛说到这里,已经泪流满面。
“爹之前总和自己说,对你娘早就没了情分,可是糊涂了半世,回过神来才知道谁的好。”
“她那般高的身世,那般庞大的家族,本来可以肆无忌惮,蛮横骄纵,她甚至都可以用家族来压我,可从来没有。”
“十几年来,从来没有。”
程盛忽然觉得心口闷痛,忍不住弓住身子,有些哽咽。
人在的时候,总是吃里扒外,认为外边的花花世界总好过家里的平淡如茶。
可人走了,才发现大梦一场,那般好的人已经再也回不来了。
程玉茹敛下眸子的泪意,轻声道:“如今,还来得及。”
所幸她还在,更庆幸程盛意识到了自己的错。
程安一直都在院子门外等着。
可他听到里面两人的对话,有些怯步。
宋量之前的话还在他脑中盘绕,他忽然就有些愤恨这样的自己。
这么久以来,她一个还没及笄的女子,扛下了父亲的责任,默默的壮大着程家的产业。
她心里有一杆秤,将整个程家上下量出了平衡。
可唯独她自己,暗自承受了丧母之痛,暗自学会了如何自立,从未叫过一声苦一声难。
现下,反倒是像她年长一般,陪伴在自己父亲身边,不断地安慰着。
不知过去多久,程盛才终于离开。
程玉茹缓缓向后靠身,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惆怅和迷惘,王连德同程莲儿私奔,本来针锋相对的两人忽然间就离开了她的视线。一时之间,她竟然觉得有些不习惯。
想到之后两人会进京,程玉茹眼神逐渐变冷。
不多时,现在的事情彻底解决,他们就去了京都,到那个时候,孟氏母女所能接触到的人都不是普通人。
如果自己去的太晚,恐怕同她们连反抗的能力都不够。
虽说现在在闵洲,她没有任何的顾虑,但是到了京城,一切都不一样了。
京城,程安……大概也是会去的吧。
正在想着,就看到了真人。
他面色复杂,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程玉茹身子僵住,随后似有若无的叹了口气。
“有什么事就说吧。”
她对程安,始终狠不下来心。尽管知道这样一点儿也不好,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
“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对面的人轻轻的打断了。
“如果是道歉,我觉得没有必要,你或是想不通其中关键,恐怕这样的事情只会发生无数次。”
后面的话她没说,程安也懂。
若是回回都是这样的话,即便是程玉茹愿意理解他,也会逐渐失去耐心。
程安,不能由着自己的霸道,任意挥霍别人对你的好。
宋量的话,再次响彻在他的耳边。
他每次都在道歉,可每次都会因为林锦再次和她发生冲突。有时候他都厌恶这样的自己,可是一看到她与别人温言浅笑就嫉妒的发疯。
“你总是说,你见不得我对别人笑得温和,可是程安,我的身边有许许多多的人,也许他们其中就有我很在意或者是很在意我的人。”
“你来告诉我,我该如何既不对他们态度温和又能表现出对他们的欢喜?”
“你不能,谁都做不到。”
“我知你心,但也望你将心比心。”
程安看着那说完话满眼疲惫的人,心中像被针扎过一样,隐隐作痛。
“茹儿,我知你心,可是却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他抬手按在了胸口处,眼神落寞。
“无数次的告诫它,不可冲动,要再等等。可是眼睛触及到你和别的男子亲近,它就发疯一样的要跳出来。”
“我承认我的卑劣,可我不承认我不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