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刚才他来得又急又快,但她能感觉到他身上并没有恶意,如果是有什么事情的话,还是去看看为好。
两人很快就到了十里巷。
她总算看清了那个人,居然是个熟人。
“宋量?”
他听到自己的名字,点了点头,“跟我走。”
忽然之间,程玉茹心中升起了一股莫大的恐慌。
“程安怎么了?”
前面走着的人脚步一顿,“醒不来。”
她心中骤然收紧,但还是压抑住紧张跟了过去。
两人走到床前的时候,她到底没忍住泪湿了眼眶,昏迷不醒的人浑身充满了伤痕,旁边的镜起皱着眉头处理着。
“为何有人同我说,他没什么事?”程玉茹捏紧手指,有点儿不敢相信面前看到的一切。
镜起利落的将伤口都处理完,轻声叹息:“找你的人应该是不想让你担心罢了。你走后不久他就陷入了昏迷,半途中忽然醒来,就一个人跑出去,应当是来找你了。”
“后来呢?”
她咬紧唇,抬手摸了摸程安苍白的脸颊。
“被人偷袭了,还没来得及去查。”
程玉茹低下头,将眸子中所有的脆弱收敛起来。
良久,她抬头轻声道:“我去查。”
不管是谁,不管要做什么,她从此刻起势必追查到底,不见人不罢休。
屋中两人看着那渐渐远去的身影,面色复杂。
“终究是把她也掺和到这件事里来了,幸好没让她看出异样来。”
程安最严重的伤不是在全身,而是丹田处,重伤他的人似乎是想要彻底毁掉他的丹田,不仅如此,顾隐恰好在这个时候被事情缠身。
一切就像是被算好的一样。
宋量听到旁边人的感慨,脸上出现一抹少见的担忧,“但愿无事。”
清湖看着忽然而至的程玉茹,眉眼中有几分诧异。
“清湖,用所有人去追查一件事。”
光是看着她的模样,他已经彻底正色起来。
平日里温润如狐的人,此刻眼中满是严肃,他抱手而立,“但凭小姐吩咐。”
……
李佐刚刚听身旁的人汇报完这件事,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
“我看看这次他还拿什么嚣张?”他闪烁着冰冷之色的眼睛,此刻带上几分玩味。
之前看到那个女人还有一些不明白,究竟派过来是干嘛来的?没想到这么快就出手,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这一下,倒是让他能坐收渔翁之利了。
另一处院子里。
分统领听到结果之后,看向那个娇艳的女人,“如你所愿,人受伤了。”
“欢成,你是不是不太懂我的意思?是让人受伤吗?”女子却皱起了精致好看的眉头。
男人却没有搭话,直接朝外走去。
直接杀了程安他尚且能痛痛快快的做到,可要让他换人挖取丹田抓人过来,他却是下不了手。
李佐有句话说的对。
他这么多年混的还没有那个女人好,就是因为他做事不愿意突破自己的底线。
尽管为人属下,但是他却做不出什么违背自己原则的事,当年那件事,至今在他都是耿耿于怀。可有些时候,他又根本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恶人。
他厌恶现在的自己。
……
清湖几乎是只用了半个时辰,人已经落到了程玉茹的面前。
“京城人,同天剑卫有关系。”
她听见之后,微微垂下眼皮。
就在清湖以为她不会说什么的时候,听道:“查到他们的仇家,张贴放榜!”
程玉茹清楚,这些人一日不远离闵洲,程安就一日得不到安宁,更何况如今他的情况特殊,不比平常。
看来这一世,这个刽子手她还是非当不可了。
与此同时,太守忽然接到了一则密报。
他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抽出来纸条仔细的看了起来。
半晌,他脸色巨变。
那些人有动作?
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连忙铺开纸墨写了些什么,随后迅速的将消息传走。
太守做完这一切走出门,目光看向京城的方向。
这潭死了多年的水,居然要重新被搅动了吗?
另一边。
孟氏之前得到了王五的消息动手去截人,可怎么也没想到人居然活生生的从她眼前消失了。
若是之前那般,她断不会这么心里慌张。
可是今夕不同往日,常氏手中所掌握的东西已经远远超乎了她的想象,那些事情一旦暴露,孟氏浑身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
随即,她的眼眸中就流露出一道怨毒之光。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任何一个人有活着传出去的可能!
她再次派人偷偷地传消息出去,心中有了新的盘算。
程盛忽然间收到了一封信。
他本来是以为里洲的人,最近两个地方互通的地方很多,平日倒是不少书信往来。
可他打开的那一刹那,心中就生出了滔天的怒气。
程盛看着上面的字迹冷笑连连。
孟氏来找他忏悔?真是一朝虎落平阳被犬欺,便百般嫌弃他拖累了她们母女的锦绣前程。
现在看自己重新步入了正轨,又想故技重施?
简直是做梦!
程盛思来想去,做了人生中第一件无比霸气的事情。
他提起笔墨在纸上写了一个字,赫然是大大的“滚”!
老夫人院子。
她不知为何莫名有些心慌,一连几日总是见不到程玉茹,就连那个三小子也许久未见到了。
老夫人忽然就想到之前警告自己的那个黑衣人,有一种莫名的直觉,最近多半是出事了。
她将汀兰叫了过来。
“这些日子可是见玉茹了?”汀兰连连摇头。
她前两日还去送点心,可恰好都没有碰到人,就连玲珑和熙儿也不知道都跑去了哪里。
今日听老夫人提了起来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心中稍微有了点怀疑,莫非是出什么事了?
她忽然之间看向对面的老夫人,就发现对方眼中一闪而逝的担忧。
汀兰走上前去。
“老夫人且放宽心,若真的有什么事,玉茹小姐定会同你说的。”
老夫人听见这句话,却并没有放下多少心来。
当年的事,她也是见识过几分的,恐怕京城又要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