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
她们刚刚好过来准备买布匹,结果就发生了这样的事,程玉茹听见这件事面色冷静,不仅想起以前是发生的一件事情来。
当时似乎是弄得一场沸沸扬扬的江南整改,其中将这里的众多产业都大刀阔斧的连根拔起。织布生意,自然是这江南地带的重中之重。
她后来也是听谣传才知道,是因为其中的布匹大商常年从中抽取暴利,特意培养了一些学会偷工减料的织女,将布匹所用的丝线成本降到了最低。
她们做出来的布和其他人做出来的看起来没有什么异样,可是十分不经用。
后来这件事情似乎还传到了皇家的耳朵,皇上就直接派了一个大臣直接来严密查验。
看来她们是赶到这个时候了。
程玉茹知道旁边的人十分着急,连忙拉住她的手,轻声安慰道。
“瑛姐姐,不必担忧,我自有办法。”
她直接拉着人朝一边偏僻的地方叫走去,凭借着之前模糊的记忆,果然走到了一处十分僻静的巷子里。
林瑛有些疑惑的看向了旁边人,但是并没有出声打断她。程玉茹做事情一向是有自己的道理,她先等等看着便好。
果然,程玉茹走到门口轻轻地敲了几下门。
里面无人应声。
她也并没有理会这样的情况,直接自顾自的说道,“小女有事相求,特请文娘帮做上几匹布。”
里面人虽然仍旧没有给开开门,却有了一些淅淅索索的声音。
林瑛有些愕然,觉得有些古怪。
听见程玉茹敲门不但不开,还需要人这样尊敬的请她,这究竟是何方神圣?
“嘎吱”一声,门被缓缓打开。
入目的是一个极丑的老太婆,她一只眼睛似乎还看不见,上面有一道深深的疤痕。
“谁叫我?”她看到面前的两人表现出了强烈的不耐烦。
“正是小女。”程玉茹居然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
老太婆扫视她一眼,这个不大的丫头不仅知道自己的名讳,居然还能这般恭敬。
她睨着眼眼上下将人打量了几圈,才冷冷的说了句,“怎么找到的?”
“自然是从想知道的渠道知道的。”听见老太婆这样问话,程玉茹轻轻地笑了笑。
知道这个人的存在,还是托了前世的福,程莲儿之前派人来杀害她,她当时正在江南地带,阴差阳错地躲进了这个院子。
结果让她吃惊的是,那个貌丑弱小的老太婆居然随便一挥手,就这样那个杀手瞬间毙命。
武器她看得清清楚楚,不过是根非常普通不过的绣花针,后来她向文娘求助,帮她做了半月有余的杂活儿,结果有一天人突然离开了。
后来她也就回到了王连德身边,那个时候才知道,半月时间里和自己朝夕相处的人,居然是江湖上有名的杀手。
人称千针孟婆。
可惜,从那之后两人再没有见过。
今日想到找到这里来,其实也是忽然起的念头。
文娘一手织布的工艺绝顶,甚至还能比别人快出几倍的时间。她做出来的布匹,往往随意的卖出去就能得到哄抢。
只不过无人知道是她做的罢了。
思绪翻转间,老太婆冷哼一声,“连自己来处都不敢说的宵小,还想要我织的布匹?”
程玉茹却上前一步,反倒说:“自然是我这种胆大妄为的宵小之辈才敢前来,一般人倒也未必。”
林瑛十分诧异她这般说话,惊异的看了过去。
可她却见老太婆脸上反而露出了点点满意。
果然下一刻,她苍老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凑凑和和,进来吧。”
结果她忽然转头看向了另一边的林瑛,又仔细的看了她一番,目光注意到她双腿,居然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你也来。”
林瑛对于现在的场景莫名其妙,不过还是秉着少说多看的原则,赶紧跟了进去。
程玉茹知道她心里有众多疑惑,但是现在实在不是解释的好时机,便想着出去再和她说。
文娘软硬不吃,好坏不看。
她唯一愿意把人领进屋子里的标准,就是有自己的个性,她瞧着还算顺眼。
程玉茹前世那么麻烦的状态,若非文娘看着还有几分顺眼才收留的手下,否则绝对会把人赶的远远的。
她就是猜测到自己定是哪方面得文娘喜欢,所以想着现在也来碰碰运气。
果然成功了。
林瑛进门的那一刹那,就被院子里各式各样的布匹震惊到了。
虽然有一些还是耷拉着的半成品,可不难看出这布的质量根本就非一般人所能出。
不仅如此,粗略的看了一眼,就发现好几匹布用的织法非常少见,她有幸读过几本书,知道有一些独门手艺。
刚才那一眼,恰恰就看到了其中的一种。
程玉茹对此并不意外,而是直接转头看向旁边的人。
“小女想请问问,水绸比之锦绸可是更有价值?”
文娘饶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也没想到她居然开口第一句话问了这个。
不自觉的,她居然忘记了自己最开始的想法。
“只有没有眼见的人,才会把锦绸当成所谓的宝贝。”
林瑛听到这句话,抬头看向了程玉茹。她其实听过很多关于布料的说法,很多都是大同小异。
无非是锦绸用料精致,价值远远超过其余同等的绸子。我之前刚刚听过程玉茹所讲,又看到面前这个明显十分懂行的织娘这样说,一时之间居然有些无奈。
枉自己做了这么久的布匹生意,居然还分不清好坏来。
那会儿的云老板其实也不是很看得上水绸,无非觉得是江南出品,所以才勉勉强强的答应了。
可现在看来,根本不如他们所想的那样,文娘话已经说完才反应了过来,就看见程玉茹笑眯眯的说道。
“那烦请帮我们做八匹,小女能力范围尽量做到回报。”
这话说出来后,林瑛是没想到她居然这么直接。
文娘总是有种自己方方面面都被对方人了解的感觉,总是不经意就跟着她的想法走了。
她忽然双眼的看向面前人,声音带了几分嘶哑,“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何必这么在意?不过是来找你帮个忙罢了。”程玉茹听见问话,反而轻轻地叹了口气。
文娘听见这句话,瞬间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