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刚刚还将她送过来的人,此刻紧闭着双眼直接昏倒在了地上。
程玉茹忽然有一种无以复加的慌乱。
“快!看人!”她急得眼眶都有些发红,整个人完全没了平时的冷静,有些手足无措。
熙儿连忙帮着她将人抬在床上,“小姐安心,这不正好有奴婢吗?”
她安慰过,素手直接掐在了程安的手腕上。
刹那间,熙儿脸色大变。
面前的人体内的武功极为混乱,气息驳杂到处流窜,如果再继续这样下去的话,恐怕连经脉都会受损。
熙儿没有将情况直接说出来,反而抬头问人,“小姐把清湖公子叫来罢。”
如今的方法就只好以强劲的内力进行疏导,并非单纯的药物就可以解决,而在她想象中武功最高的人无外乎就只有清湖了。
恰好小药童这个时候跑了进来,听见这句话就连忙看向程玉茹。
“快去!”
他得到了命令,连忙就跑到外面去联系人了。
程玉茹缓缓蹲下,她无意识的抓着床上人的袖子,眼眸中满是害怕。
如果今天他没有情绪激动的话,也许就不会再复发。若是她在考虑的周到一点点,他就不会有事了。
那会她清楚的看到在程安的眼神中,像上次一般翻出的鲜红之色,而他的那种反应意味着什么,她实在再清楚不过。
熙儿看着面前已经急的满脸雪白之色的人,暗自叹了口气,轻声安慰道。
她边说着,手中的银针又在程安几个穴位中刺了进去,此刻她没有办法帮人疏导,只能暂且先利用银针封闭他紊乱的气息。
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她身边又没有合适的药物,对只能盼着清湖快点过来。
“小姐帮奴婢先熬些药,给少爷服下有用处。”
程玉茹听到有自己的用武之地,连忙站起身就要帮她熬药。
正在此时,一道白色的身影匆匆掠了进来,“发生何事?”
“快!”程玉茹脸上的表情几乎有些绷不住,她连忙指向床上的人。
熙儿三言两语地告诉了清湖现在的情况,后者已经将手落在了程安身上。
他稍微感知就意识到了情况的严重,所幸现在他身上的气息已经被全部封住,经脉暂时没有大的问题。
不过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的话,后果不堪设想,而且似乎不仅仅是气息紊乱,他所练的这个功夫还在慢慢蚕食着他的身体。
清湖皱眉,当即抬头说道:“你说我做。”
熙儿没有任何犹豫将另一排新的新的银针拿了出来,她先从旁侧的药品中取了一颗药喂了进去。
清湖见状将人稍稍浮起磕了一下,药丸就滚进了他的喉咙。
“莫要担忧。”清湖都没有分神看旁边的人,就已经感受到她浑身上下的焦虑和紧张,他心中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
程玉茹恐怕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程安对于她来说已经超乎寻常的重要了。
几人正在医馆,药童又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小姐,有人在外面找你!说是衙门的人!”
程玉茹本就慌乱的心更是多了几分烦躁,她有那么一瞬间想直接推掉,可又想到事关他们整个程府上下,程玉茹缓缓的吐出一口气。
“清湖,这里就拜托你了。”程玉茹知道旁边的人此刻正在进行运转,只是告知他一声,并未等他的回答。
她看向程安,就发现本就消瘦的人,最近棱角分明的脸庞线条更加凌厉了一些。
程玉茹闭了闭眼,遮去所有的软弱和难过,“我这就去,有事来找我。”
药童看着她脸色苍白的模样,心中有些不放心,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她吩咐点了点头。
再回过神来的时候,程玉茹早已经走出了医馆。
外面的人着急的团团转,忽然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连忙迎上去。
“小姐,衙门还等着你去坐堂。”
程玉茹此刻面上已经恢复了一贯的冷静,她颔首过后,并未多说什么,直接向马车走去。
等到程玉茹到了衙门的时候,就发现里面的人居然满满当当的。
坐在上首的理司,看见来人略微愣怔。
面前这位在整个云川县也算是一方不能随便得罪的人物了,她不仅本身是程家千金,更是这闵洲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庞大商户。
她手下所联络的关系网,虽不说覆盖整个闵洲,可是要说大半也是足够有的,她忽然将一个尸体送进了衙门,人却迟迟不来,可把他纳闷坏了。
现在看到了人,理司心里总算是放心了大半。
“程小姐。”
“小女刚才有事,有些耽搁,还往理司莫要怪罪。”程玉茹行了一个礼,缓缓地坐到另一旁。
理司一听连连摆手,“哪里哪里,我们还是说说这案子的事儿吧。”
这正合程玉茹的心意。
“据说,这逝者曾经是程府的家奴?”
“正是如此。”程玉茹敛去眸中其他的神色。
理司听过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后继续问了下去,“那不知这家奴是犯了何事?”
“登记入府不过几日,等前去寻人的时候,发现已有三五日不在府中,正派人去寻的时候,他忽然之间又回了府。”她语速不快不慢,也没有刻意夸大的成分,莫名就让人信了她说的话。理司听见这话微微皱眉,不过暂且也没有打断。
程玉茹继续往下说,“关于他口中的妻子,则是一同与他入府,又一同消失不见的一个奴婢。”
“也就是说,他口中的妻子确有其人?”理司听到这里出声打断。
“从未有人同我说过,他二人也并未提及此事。”程玉茹面色平和,抬眼望去。
这话的意思就是谁也不知道这究竟是真是假,即便他所说的妻子是真的,可当初也并没有登记在册。
理司捋了捋事情,接着问道:“那小姐可是提前将他口中的妻子赶了出去?”
“不曾,二人一同赶出去的。”
理司现在也无法直接判断。
光是听见这短短几句话,他难免就会偏向于程玉茹,而另一方已经逝去,居然也没有什么人认领他。
就在理司准备张口再问什么的时候,衙门前厅居然又走进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