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玉茹其实是刻意忽视旁边的人的,她总有一种感觉,在他温柔的眼下潜藏的满是危险。
“公子何意?”
不知是因何取悦了他,白衣公子笑得更是温润无双,“只是不巧听到小姐说的话罢了。”
“那,公子就一直当做不巧便好。”程玉茹深吸口气。
她话里满是警告,旁边这人给她一种莫名难缠的感觉,程玉茹不想多加接触,说完就直接上楼了。
身后,那人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
躲他吗?
这可不是一件好事情。
程玉茹同程浩又研究了一番最近经营的问题,随后便从向晚这里要了个小厮。
上次出来发生了那样的事,她实在有些后怕。
可没成想,就在酒楼门口居然停了一辆马车。
一只素白如玉的手微微掀开,无比熟悉的温柔声线再次传了过来。
“又碰到小姐了。”
程玉茹不想与他多交谈,匆匆颔首就想从其他方向拐过去,可脚步刚刚挪动,那人宛若魔魅一般的声音再次响起。
“小姐可是知道李佐?”
“不曾。”程玉茹脚微顿,声音冷静。
一声似有若无的叹息声,马车里的人似乎是格外遗憾一般,低声说了句,“何苦骗我呢?”
程玉茹刹那间感觉心脏被人猛的捏紧,她刚想吩咐小厮就看到人早已昏倒在地,她没来得及反应,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就软软的栽倒了。
一道黑色人影现出,他恭敬地询问车里的人。
“公子,属下带着吗?”
那人却柔声吩咐,“将人放进马车里来,我可舍不得她受半点儿伤害。”
毕竟这么一个玲珑心思的人儿,实在是少见的很。
另一边。
程安知道白日里王家人来了,为了避开不必要的麻烦,刻意在院子中没有出去,他寻得机会想找到程玉茹带她出去一趟,却得知人去了酒楼。
可此刻,他俊逸的眉眼满是冰冷的杀气。
人没有找到,那个昏迷的小厮被他抓起来问了话,只说见到了一个马车,里面有个声音好听的公子和程玉茹说了什么。
他情绪在一瞬间波动起来,可耳边隐约传出镜起当时的叮嘱,又强行冷静。
他正准备离去,就听见小厮十分迟疑的声音。
“或许可以问问那个季顺,他今天和小姐说了很久的话,那个声音好听的公子应该那时在两人旁边。”
程安听见此话松开手。
人影微闪,已经彻底消失不见。
小厮震惊的看着刚才的一幕,这公子是得有多高的功夫?
不过看起来似乎有些眼熟,是谁呢?
宋量看着急匆匆闯进来的人万分讶异。
“做什么这么着急?”
“茹儿被人抓走了。”
宋量皱眉,天剑卫暂时被赶了回去,剩下的那些余孽在程玉茹算计一番也分崩离析,程安苏醒过来之后直接将他们一网打尽,实在想不出还会有谁对她下手。
“你有何打算?”
程安声音极冷,寒意仿若能渗透骨髓,“我先去问个人,若是所猜不错,那人故意引我出现。”
宋量点头。
等他再抬眼的时候,面前已经空无一人。
此时季家院子。
季顺怒气冲冲的回去,脸上带着暴躁。
季易几步走出来就想问问结果,看到他这副模样,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谈得如何了?”
“那根本就是个油盐不进的贱女人!”
季易当下气得想给他一巴掌,“你给我闭嘴,这里并非自家,谈不拢生意你就别想在回里城。”
“不回就不回。”季顺从牙缝中蹦出几个字。
这话可把旁边的季易气坏了,他在人旁边儿乱走一气,抬手就指着季顺的鼻子骂,“你说说你自从来到这里办了多少混账事?”
“当初你都知道她程府大小姐,还敢惹是生非,把主意打到人家头上?”
季顺心里憋着气,一下子就发泄出来。
“不过就是会做点儿生意,你们把她看的得未免也太重了!”
“啪!”
巴掌声响彻整个院子。
一时间父子两个都愣住了。
季顺脸色阴沉,“爹,你为一个外人居然打我?”
季易本来是心中有点愧疚,可听见他这小家子气的话又气不打一处来。
“外人?你在她头上作乱就是往死里害我们家,程玉茹背后代表的不仅仅是闵洲的商业,更是城主想要打开两洲门户的关键人物,她不仅仅是一个县令的女儿,母家在整个京城都是绝对强势的存在!”
他有些顺不过气。
季易却有些愣住了。
任他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县令官的女儿还和京城有着这么大的联系。
刚还在消化着,耳边又传来幽幽的声音。
“就包括这闵洲知州,都是她亲的表哥,你拿什么和她抗?”
季顺脸色有些白,他虽说平日里嚣张好色,可是人却一点儿都不傻,这个中的弯弯绕绕自然也就立刻想明白了。
得罪她,根本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情。
季易终于冷静下来,“你别忘了,前几日那连续的威胁。”
季顺更是浑身僵住。
整夜整夜的哀嚎,几乎全都是女子哀怨的声音。
隔日就会有断手断脚送在他的床头,把他吓得半死。
良久。
他微弱的声音钻进了季易耳朵里,“我晓得了。”
入夜。
季顺心有戚戚,好不容易快睡着,就感觉似乎有一道目光注视着他,床头站着一道人影,从上到下都被黑色的衣服遮盖住。
他吓得浑身向后退。
“你是何人?”
“白日里你见了谁?”黑人声音嘶哑干裂,就在下一瞬已经捏着他的脖子,渐渐收紧。
季顺迟疑,就感觉脖子真的手力气越来越大,他害怕的梗着脖子喊起来,“程玉茹!程家小姐!”
黑衣人没有一点儿松懈。
“还有呢?”
“没……”季顺逐渐顺不过气来,声音变得破碎。
他脸色变青,显然是气短。
“还有谁?”干裂的声音犹如来自九幽地狱,夹带着一股无可抵挡的冰寒。
季顺下意识就觉得,他再说不出什么就会被生生折断脖子,脑海中忽然就出现一抹白色衣衫的人影。
“有白……公……”
似乎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黑衣人松手了。
季顺犹如死狗一般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贪婪的感受着得来不易的生机。
可下一刻,他的头猛地被人撵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