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司走出门的时候,仍然被这句话震的缓不过神。
这究竟是何意?
他一时间没想明白,走到门口看到旁边守门的狱卒喊了进来。
其中一个生的有些高大,微微低着头,他听见吩咐,快步就走了进去,“把人抬出去,让杵作验一下究竟是因何而死?”
狱卒声音压得很低,“是。”
理司看着他走了出去,随后也跟上。
很快偌大的牢里安静一片。
程玉茹耐心的等待确实没有别的声音,她缓缓走上前将狱卒刚刚丢下的纸球拿在了手心里。
纸球外面呈灰黑色,被扔在了地上并不打眼,在一处有光的角落将它打开,就看到一个反过来的方字,还有一横。
程玉茹当下了然。
方为放心的放,横则代表平稳。
看来是刚刚他们所说的计划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她眼眸中闪烁着光芒,理司也算是一个聪明人,今日她埋下了怀疑的种子,就不怕他不去暗中查探。
程府。
老夫人一直在黑暗的屋内坐着,目光冷凝不知在想些什么,她的窗户忽然被从外边儿开了个缝,一个小小的卷纸筒滚了进来。
老夫人借着月光看到那东西,连忙站起身。
她将目光投向外面却发现人影早已不见,仔细观察了一番脚下的卷纸筒,老夫人从袖口中取出一方帕子衬着手拿了起来。
她从侧边儿点燃蜡烛映着光就展开看起来。
良久,老夫人脸上露出了一抹久违的笑。
她最不怕的就是演戏。
程府一院子里。
“怎么还没有消息?”孟氏正在屋子里来来回回的走,她面上露出了几分焦急之色。
“娘,她进了衙门才是好事。”程莲儿看着人一直绕圈子,都不禁有些头晕。
孟氏被她这话噎得深深地吸了口气,“你不懂,各种弯绕远非你我所能想明白的。只是那人派给娘做的事情,咱们并没有达到他的预期。”
“为何?”程莲儿听到此话有些错愕,她不明白,背后人既然想对程玉茹下手,定会让她落得一个不好的结局。
此时她身入衙门,任人手眼通天也翻不出府尹大人的眼皮。
孟氏本不想和她多解释,可转念一想,接下来的事情自己不好出面,于是坐在床边语重心长的嘱咐。
“背后人想对付的可不止她一个,你要切记,无论如何也得把程安卷进来。”
殊不知,两人门外站着一道黑色的影子,待母子俩把话讲完,他悄无声息的走到了门口,故意将关门的声音留了下来。
孟氏听见此脸色煞白,连忙往出走,却发现院子里早已无人。
她心中的慌乱越来越控制不住。
刚才究竟是谁在院子里?是不是把她的话全部听了去?
黑影出了她的院子就转身走向了下人的房间,他拿起笔墨写了一些字,随后就朝着王太守的屋子而去。
太守因为这事情一夜难眠,忽然就看到窗户口处似乎夹了什么东西。
他几步走过去拿下来,看了后脸色大变。
此事究竟是真是假?
黑影做完这一切之后,悄声无息的转进了宁静的屋子。
“大人有话,今日此事你做得甚好。”
宁静仍然保持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模样,“之后该如何做?”
“把矛头转到老夫人身上。”
宁静对这种安排有些吃惊,不明白为何一面要帮程玉茹,一面又要构陷老夫人。
她思虑再三还是试探着问出口。
“具体如何做?”
“当日上街,老夫人让你去买了一味药,孟氏母女对此知晓。”
宁静还来不及想通其中关键,就看见黑影已经悄声无息的离开了。
很快,程府在路过了一辆马车,就在经过门口的瞬间,刚刚走出门口的黑影一下子被拽了上去。
马车几乎没有任何的停顿,一路朝东面而去。
马车里。
黑影无奈的揉了揉手腕,“永宁,在你用这么大劲儿作何?我已经是个老人家了。”
“李管家,我可没见过哪个老人家去留无痕的。”
“我倒是不知你居然还有闭气这门技能。”李户听见这话脸色一僵,看着对面那个眼睛亮亮的小家伙,心中无奈。
“我和永敬,会的东西可多了去了,小姐的意思是,我们二人只管四处捣乱,其他不必忧心。”永宁哼了一声,脸上露出几分骄傲之色来。
李户摇摇头,平日里一双温顺的眸子此刻满是锐利,“还有更重要的,无影无踪。”
此话所代表的意思两人都懂,马车继续飞驰而去,闵洲外缘,院子里的人此刻满脸愤怒之色,“那个婆娘究竟在干什么?为何吩咐她的事总是办不好?”
“早就说过他她不适合做你埋藏的棋子。”他旁边的黑衣人声音清冷。
若要是有熟人在此,地能发现这就是之前的李佐。
他此时听到黑衣人讽刺的声音,面上不耐,“至少到现在没有人知道是她做的事情,不过那程玉茹究竟是怎么回事?闻晋,今日让你打探的事情如何了?”
“单雷抓进去的小子出事了。”闻晋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李佐显然对此十分意外,“死了?”
闻晋果然点了点头。
怎么会突然死了呢?人本来应该是程玉茹的,不过似乎是后来反叛了,他手里定是捏着程安的证据。
单雷定然不可能让他这么快的死去,那莫非是有幕后帮手?
他刚刚这样猜测,就听见闻晋又道:“似乎是有人下毒,和王夫人的格外相像。”
李佐刹那间眉头拧了起来,“多久有的?”
“见程玉茹的时候,已经就有了。”
程玉茹显然是没有想到人会突然背叛她,所以下毒之人应当不会是她,可若要不是她,又怎会有和王夫人相似的毒素?
难道说,下毒之人并非是她?
此时在一家客栈,单雷眉头紧紧地拧了起来。
他刚刚得知消息,就发现此事并不如他们所想象的那么简单。
毒到底是谁下的?
若不是程玉茹,她又怎会心甘情愿的进了牢房?
单雷一想到那人的安排,心中冷意更甚,一个大胆的猜测浮现在他的脑海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