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地牢,孟氏母女二人如同两具尸体,一般躺在地上动也不动。
秃然地牢的门被打开,一束光亮顺着门缝照射进来。
而原本躺在地上的人,慢慢地睁开厚重的眼皮,一脸虚弱地看着出现在眼前的人。
“是你?没想到你竟然来了北唐!难道就不担心会被当成奸细抓起来吗。”
“这么多年没见,没想到老成这个样子真让人失望。”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
说话虽然不急不许,但是却让人听出几分讥讽,那高高在上的姿态如同看待蚂蚁。
程莲儿一直躺在地上,竖着耳朵听二人的对话,当听到北唐两个字时,身体一振。
眼前的黑衣人到底是谁?
难道是敌国来的探子吗?
如果真的是那么自己的娘亲,为什么会认识?
她此时脑袋里面有许多问号,更加屏气凝神,不敢让其他两个人知道自己已经醒过来了。
“你把我抓来,到底想要做什么?不要忘记了,当年咱们两个人的账早就已经一笔勾销,你我现在互不相欠!”
孟氏说话时看似面色平静,但是那微微颤抖的双手早已出卖了他内心的不安。
黑衣人嘴角微微上扬,“孟氏,一笔勾销。那现在的救命之恩又该如何算呢?”
“你……说吧,到底想要什么才能放我们母女二人离开。”事到如今已经别无选择,孟氏明白是时务者为俊杰,干脆利落的问对方的目的。
“好,就喜欢和明白人做交易。你的女儿长得不错,仔细调教一番必有成就……”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我可以付出一切,但是绝对不允许你动我的女儿。”
孟氏一听到宝贝女儿再也维持不住表面的平静,露出了狰狞的面目。
“哼!不识抬举。给你三天时间好好想想,答应我的话,自然可以让你们母女二人衣食无忧的过下半辈子,不然的话就慢慢的在这个牢房里面腐烂吧。”
黑衣人显然已经失去了耐心匆匆离开。
看着那个冷漠无情的背影,孟氏再一次感受到了绝望。
她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尖锐的指甲在手心留下了深深的印记。
此刻,她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那个令他绝望的黑夜。
就在他即将崩溃时,程莲儿慢慢的走到了他的面前,并且紧紧的抱住了他,“娘亲,无论发生什么事儿,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莲儿,是娘亲连累了你……”
事到如今,为了母女二人的未来孟氏将曾经的过往讲了出来,并且包括自己的身世。
孟氏说来也是一个可怜人。
她是东兴人,出身于名门望族,父亲是侯门嫡子,母亲是御赐的郡主,她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只可惜幸福在他10岁那年,郡主因病去世,戛然而止。
自从失去了亲生母亲,她如同无根的浮萍无所依靠而牺牲父亲,又再次娶了妻子。
继母为了得到郡主的丰厚嫁妆,将他一个弱小的女孩卖给了人贩子。
孟氏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那个黑衣人。
她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只知道那个黑衣人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同时与黑衣人做了交易,只要能够顺利的搞垮常家,黑衣人就会帮他开启新的生活。
“莲儿,天下男人皆薄幸,记住了,无论靠谁都不如靠自己。终究是娘亲连累了你,原本想着来到北唐就可以彻底摆脱过往了,没想到……”
人算不如天算。
她曾经利用过巫蛊之术害人,没想到有朝一日也会失败于此。
“娘亲,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那个黑衣人会杀了我们吗?要不然还是答应对方的条件,只要能活着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听到女儿绝望的话语,母女二人抱头痛哭。
而刚刚离开,一直站在门口的黑衣人听到里面的对话,眉毛一挑,“很好!”
……
朝堂上,皇帝坐在龙椅上,眼神犀利地扫向每一个大臣。
最后将视线落在了宁秋也身上。
好,很好!
宁家不仅仅在朝堂上结党营私,贪污受贿,现在竟然还敢养着四军。
那么接下来打算做什么?是不是想要起兵谋反。
还有天剑卫!
可真是一个好儿子。
这些年来竟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创建了如此大的势力。
一想到昨天晚上调查出来的结果,堂堂一国之君,再也坐不住了,仿佛自己做的龙椅随时都会被人抢走一样。
心情复杂看一下下面,当视线扫过两个儿子时,心里感到无比失望。
算了,程盛虽然只是一个小角色,但是这个时候却千万不能出事儿。
他转瞬间思绪万千,很快威严的开口,“东兴,苗疆,朕的京城真是热闹!来人呀,程盛已经关押多日大理寺,既然还没有证据,那就快点把人放了吧。一群废物!”
“……”三皇子一脉想要开口阻止,可是当听到最后四个字时,纷纷低下了头。
二皇子一脉听到后偷偷松了口气。
程安站在大殿上最后面的位置,听到皇上的话,也狠狠地松了口气。
程盛已经被关的够久了,如果再不能放出来的话,恐怕老夫人也承受不住。
“真是太好了!来人,快点背马车,我现在就去接父亲回。”程玉茹这边得到消息,便匆匆地赶到大理寺。
看着衣衫褴褛的父亲,她上前递过去一个披风,“父亲,你受苦了。”
父女二人刚刚回到家里,老夫人便得到消息,热泪盈眶地出来迎接儿子。
“母亲,儿子不笑,让您担心了。”程盛身体虽然虚弱,但仍然跪在老夫人面前。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母子二人抱头痛哭,在场的其他人也红了眼睛。
当然也有一束嫉妒的目光。
刘云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嘴角微微一动,扯出一丝不屑的笑。
向晚站在一旁看到这一切,眼中满是不赞同。
她担心大嫂这不妥的表情被有心人看到,于是偷偷的过去,扯了扯他的袖子,“大嫂,今天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大家也应该开心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