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房间基本打扫了一遍,时间已经接近中午,秦姨正要着手准备午餐,忽听书房里那手机又锲而不舍地响了起来。
之前她发现早上拼命来电的竟然是曾智楠,母女俩可能在超市走散了,或是在找手机吧……这会儿又是谁呢?
不过这次的电话响了3-4声就挂断了,不知是耐心不足,还是担心打扰对方。
看看时间,曾智楠和楚佳桃应该快到家了,秦姨无暇去管那电话,赶忙去厨房准备午饭,可是待饭菜均已上桌,家门口还是毫无动静,秦姨甚至利用这段时间又烤了一个蛋糕,那对可谓生活白痴的母女还是没有回来。秦姨这下有点儿着急了,她想起上午曾智楠打回家的那通电话,以及刚刚那通她没去查看的来电,难道是出什么事了吗?!
会出什么事呢?走失?遇到劫匪?突发急病?车祸?!!!秦姨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各种各样的危险画面。
画面1:小桃手里提着一条鲜鱼,独自一人在超市的货架间穿梭,四下寻找着曾智楠。
“会在哪儿呢……”小桃口中喃喃叨念。
鲜鱼还在小桃手中的袋子里乱蹦,小桃几乎有点儿控制不住了,跌跌撞撞,不小心碰到一个货架……
货架上的商品纷纷散落下来,悉数砸到了小桃身上……
画面2:小桃和曾智楠提着大袋小袋吃力地走在一条小巷中,前方拐角处忽然闪出三五个相貌凶恶的歹徒。
小桃和曾智楠的嘴都被胶布贴上,两人被歹徒劫走,刚刚买的商品散落在地上,一条鲜鱼在地上蹦来蹦去……
画面3:小桃和曾智楠提着大袋小袋从超市走出。
“小桃,我头晕……”曾智楠忽然用手扶着头,吃力地说。
说着,就要倒下。小桃连忙一把扶住她。
“妈,妈,你怎么啦?”
“从刚刚开始,就觉得头很晕……啊……”曾智楠扑通一下倒在地上。
“妈,妈!你怎么啦!快醒醒!”小桃拼命呼喊曾智楠。
周围聚了一群围观的人,其中一个小孩子用手指着地上乱蹦的一条鲜鱼叫道:“妈妈,快看!”
小桃取出曾智楠的手机,发现手机没电了,她焦急地向四周求助:“谁能帮忙打个电话呀?帮忙叫一下救护车?”
结果周围围观的人却纷纷散去……
“谁能帮个忙呀?不要走啊?呜呜呜……”小桃一个人抱着曾智楠哭着大喊……
画面4:
小桃和曾智楠提着大袋小袋正准备过马路,返程的超市班车就要开了……
两人见状,马上急着跑过去,谁料想突然开来一辆大货车,货车的速度很快,已然来不及刹车……
“啊!!!”小桃和曾智楠惊恐地尖叫。
一场惨剧酿成,刚刚在超市买的商品散落一地,番茄被压碎,地上淌着鲜红的番茄汁。只见一条鲜鱼在地上激烈地乱蹦……
不,不……不会的……应该不会发生这种事的……秦姨发现自己的想象已经停不下来……
忽听门口一阵脚步声,接着便是开门的声音,秦姨终于被拉回了现实,她赶忙往门口一看……
“呼呼……”
“秦姨,我们回来了……”
“可算回来了!”
两人果真提着大袋小袋,果真有一条微微震颤的鲜鱼,秦姨赶忙上前接过,门外竟还有好几个袋子。
“哎呀,你们真的买了这么多啊?怎么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秦姨惊讶之余,见两人气喘吁吁,满脸冻得通红,头发凌乱的样子,不由得又有些担忧和心疼。
“我们没赶上返程的班车……拿的东西太多了,根本走不动……只能打车,可就是打不到……”楚佳桃还是喘息不停。
“秦姨,你平时是不是会带个车去?我们到了那里才想起来。早知道就自己开车去了……不过今天估计是因为三十,去买东西的人太多了,车位可能都找不到。”
“是呀,我发现的时候你们已经走了。你们可以少买点儿嘛,家里又不是什么都没了。”秦姨有点儿抱歉,又有些无奈。
“嘿嘿。”小桃脸上被冻出的红晕还未消退,此时又因不好意思脸色变得更红,“我们是怕没做好……多准备一些材料,到时候还能补救,何况过年期间超市也不开门嘛。”
“这倒也是。”秦姨点点头。
“好了,赶紧吃饭吧,累了吧。我去把菜热热。”秦姨转身要拿餐桌上的饭菜。
“别别,秦姨,让我们来!”曾智楠大步上前,抢在秦姨前面。
就这样,曾智楠和楚佳桃将饭菜热好后,开始享用秦姨做的美味午餐,也许是考虑到晚饭没什么保障,她们两人下意识地吃了很多……
吃过午饭后已是下午三点,她们就开始马上着手准备晚饭了。晚饭的菜单是:红烧醋鱼、蜜糖莲藕、酱香茄子、鸡肉三明治、番茄蛋汤。果然,鸡肉三明治显得格外抢眼……可以说为这份中式菜单增添了一道西式风景。
秦姨端详着菜谱,暗暗觉得这些菜对曾智楠母女而言难度系数还是太高了,她忍不住提示道:“是不是有点儿……太复杂了?”
曾智楠扬起头,显露出她惯常的骄傲,轻轻一推眼镜,眼中仿佛闪过一道自信的光。“秦姨,放心吧,肯定没问题的。”
“对呀秦姨,您就好好休息吧!”楚佳桃拉秦姨坐到椅子上。
——忙忙碌碌的年夜饭准备开始了,对楚佳桃和曾智楠来说,这不仅是烹饪,更是一场战斗。她们不仅是想在除夕这天为平时辛勤劳作、用心照顾她们的秦姨减少一分压力,更重要的是向她表示感谢。对曾智楠而言,她更是深知秦姨过年不回家的苦衷,隐隐有些心酸,她虽然不擅长烹饪,但也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这些菜其实都有菜谱,她们之所以买那么多东西,一是不了解家中平时储备着什么,二是想严格按照菜谱操作。
不过中式菜谱的特点即是许多地方都需要凭借经验和感觉操作,这给期求精确指导的母女俩带来了不小的困扰。
最大的难题便是那条鱼,她们决定先处理它。
奄奄一息的鲫鱼,已经没有力气蹦跳,楚佳桃不忍直视,当曾智楠让她把鱼拿过来时,楚佳桃只消看了一眼,就“啊”地一声叫出来,倒退了几步。楚佳桃惊恐地看着那条鱼,鱼尾还在微微摆动呢,楚佳桃吞了一口口水,战战兢兢地向那条可怜的鱼靠近着。忽而,那条鱼在楚佳桃面前腾空而起,身子拼命摆动了一下,而后就不动了,原来是曾智楠嫌楚佳桃动作太慢,自己将鱼取走。
“真是……太惨了……”楚佳桃的表情很痛苦,仿佛自己就是放在砧板上待宰的鲫鱼。
“你每次吃的时候不是吃得很多吗?”曾智楠挑起眉毛。
“吃和杀不一样啦……”楚佳桃固执地说。“我这辈子都不会做鱼了。”
严格按照菜谱指示,曾智楠小心地清洗着鱼身,接着切开鱼的身子准备去内脏。
“究竟哪些是内脏啊……”曾智楠小声嘀咕着,“为什么这个菜谱不画个示意图?”
“小曾,要不还是我来做鱼吧,你们做其他菜。”适才一直在后方观望的秦姨忍不住了,看着曾智楠拿着刀在鱼身里一通乱搅,她也心疼起这条鱼来。
“不不不,我没问题的,你去歇着吧。”曾智楠连忙摇头。
另一边,楚佳桃正在用刮皮器给莲藕去皮,由于动作很不娴熟,常常一下子削去许多藕,遇到有坑的地方,还屡屡险些弄到手。
“……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和不擅长的事,小曾,这么多年我是很清楚的,你们想帮我我心领了,这顿饭还是我来吧!”眼见着曾智楠刮鱼鳞刮去了大量鱼肉,秦姨还是忍不住建议。
擅长和不擅长的事吗……楚佳桃心想。她和妈妈都不擅长动手,尤其不擅长做家务,妈妈和爸爸家闹僵和这个关系也很大吧……妈妈是职业女性,在工作成绩卓著的同时,她尽可能地做到让自己的生活基本有序,至少从表面上完全看不出妈妈是这样笨手笨脚的一个人……她事务所的文件和书排列得都很整齐,房间也经常清扫,只是像下厨这样的事她就很少做了。那自己呢?自己想成为一个怎样的女性呢?如果不擅长做家务的话,会不会也得不到未来老公家庭的接纳呢……
和自己与妈妈截然相反,秦姨最擅长的就是做家务,动手能力极强,她能亲手缝出很好看的靠垫套,还会自己做衣服。秦姨说,现在的城里人做缝纫很多是为了休闲,但在她的家乡,大部分人缝纫还是为了生活。这样的话让楚佳桃深思,自己和妈妈不擅长做家务这一点和生活环境关系很大,或许借由自己的努力,未来的某一天自己也能成为对生活中的各项事务得心应手的人吧。
秦姨最不擅长的应该是那些需要过度动脑的事情,例如长时间读书。家中书房藏书繁多。妈妈一早就说秦姨可以随便取阅,但秦姨宁愿把所有时间都用于做家事,很少去碰那些书本,她常说看一会儿眼睛就会疼,而且很多东西并不是从书本上获得的,而是依靠实践。秦姨就总是劝自己少看点儿书,多出门走走。她这样说是关心自己的身体,可是反过来,自己也总觉得秦姨整日劳作实在是太辛苦了,她也总劝秦姨休息休息,结果双方都很难改变自身的习惯。
从秦姨,楚佳桃想到自己身边的其他人。语珊最擅长的是写作,她也喜欢阅读,在文学方面她要比自己更为突出。最不擅长的……应该是运动吧。总体来说,语珊的特点和自己很相似,但她在生活方面却能力很强,寝室的桌面总是干净整洁,物品收纳得极有规律,穿着打扮也总是和谐美观,而且,她从不像自己那样丢三落四,事事总是做得很周全。也正因如此,语珊才显得比自己更成熟一些吧……然而说到运动,语珊则自己更差,自己只是肢体不协调,容易跌倒,但语珊是整体的运动神经都很糟糕,稍微跑动就会喘,她的体型纤细苗条,总感觉一点儿肌肉也没有。刚好她也姓林,从某些角度看真的和林黛玉有某些相似呢。
阿宇呢?毫无疑问,他在运动方面的天分十足,擅长穿衣打扮,生活能力也不差,也很会关心人……他不擅长的事情竟然一样也想不出来。(这是楚佳桃的视角)
那么……那个人呢?萧琦学长呢……想着想着,楚佳桃握着削皮器的手已经开始机械地在同一局部来回搓,她满脑子都充斥着萧琦的画面,想着他在竞选学生会时的演讲,想着他和自己排练话剧时指导自己如何念台词时的神态,想着他各科成绩优异的传闻,他笑起来的样子,他皱眉头的样子,他走路的姿态……楚佳桃犹如做梦般,心已然不知飞到何处。
“小桃!小心手!”秦姨大声提醒着。
“啊!”楚佳桃被吓了一跳,猛然回过神来。低头一看,自己刚才削的那块局部已经塌陷下去,垃圾桶里除了皮外还躺着许多白色的藕屑……
“对不起……”楚佳桃很是抱歉地说。
“没弄到手就好了。”秦姨柔和地说,“小桃,注意力要集中啊。”
由于需要用到刀的工作对楚佳桃来说都可能很危险,曾智楠安排她去做“鸡肉三明治”,制作方法很简单,将切好片的番茄(由曾智楠来切)和撕成小块的生菜平铺在面包片上,再加上买好的现成的照烧鸡块,加入奶酪和沙拉酱,最后将三明治切成四小份,每份用牙签穿好。另外一边,曾智楠终于勉强将鲫鱼去了鳞,开始在鱼身上切花刀。
又过了10分钟,曾智楠已经烧热了油,准备将鱼下锅,这也是今天最为关键的环节。而楚佳桃还在和怎么也固定不好的三明治作斗争——可能是夹的食材太多,三明治变得鼓鼓的,切成四份时不仅沙拉酱挤出来少许,番茄也流出不少汁,而且面包经常移动,很难切成四份。曾智楠正忙于锅中的鱼,没法帮忙,楚佳桃决心一定要独立完成这最后一步。
哗哗——鱼已经在锅中煎着,溅出不少油来,厨房充斥着热油翻腾的声音,彼此交流必须用喊的。
“小曾,你没开油烟机!火再小一点!”秦姨着急地说,曾智楠却听不清她在说什么,秦姨干脆直接上前将油烟机打开,接着就要夺曾智楠手中的菜铲,曾智楠知道了自己适才的疏忽,不好意思地笑笑,但绝不将菜铲相让。鱼还在锅中煎,两人开始争抢起菜铲来,忽然,因为菜铲上沾了油,曾智楠的手一滑,菜铲向后飞去——
众人都愣了一秒钟,锅中已经有糊味传来,秦姨赶忙将火先关上,接着大家都紧张地看着楚佳桃。
适才飞出的菜铲刚好落在楚佳桃头上,又弹在她手上的刀背上,楚佳桃的手一抖,三明治从盘中飞了出去,食材散落一地。
即使是全力以赴,厨房也变成了灾难现场,待到这四菜一汤做完,真的已经接近傍晚——时针指向晚上6点。
面对着黑乎乎的红烧醋鱼和酱香茄子,油腻腻的糖醋莲藕以及看起来随时都会散架的鸡肉三明治,秦姨觉得只有那道番茄蛋汤可以尝试,但她不愿打击曾智楠和楚佳桃的积极性,笑着鼓励道:“终于做好了!真好!今天我是省心啦!”这绝对是言不由衷的话,曾、楚二人都看得出秦姨的语气有些夸张,感觉说得很勉强。
“不管怎么样,今天我真的很高兴!”秦姨这回是发自内心的。“小曾,小桃,谢谢你们!”
“秦姨,明年我们还要在一起哦,请多多指教!”小桃上前拉住秦姨的手。
曾智楠也上前拉住两人的手,“有你们俩在的除夕夜,我真的感觉很幸福。秦姨,今年也真的辛苦你了,我们两个在做家务方面都很不行,明年也要你费心了。不过你可一定要注意身体啊!”
结果,除了香油放太多的糖醋莲藕以及稍微有点儿糊味,把酱油当作醋放进去的红烧醋鱼,那道颜色漆黑卖相恐怖的酱香茄子竟然意外地很好吃,而鸡肉三明治有赖于食材本身的优质,尽管吃的时候会沾一手沙拉酱和番茄汁,但味道也还不错。秦姨还拿出中午烤的蛋糕来,并取出节庆用的茶具,精心地调制了奶茶,这样的年夜饭倒也别具一格。
“对了小桃,今天你们出去的时候,除了你妈给你来过两个电话外,好像还有别人,你快去看看手机吧。就在二楼书房呢。”秦姨忽然想起未接来电的事,提醒道。
“哦!好的!”原来楚佳桃一直以为自己的手机丢了,回家后就忙着吃饭做饭,一下子忘记了那件事。她赶忙冲上二楼,找到桌上的手机,结果也已经没电了……
急匆匆地回到房间,翻找了一通充电器,终于将手机充上了电。3分钟后,楚佳桃将手机打开,立即涌入了好几条信息。
“小桃,春节快乐哦。过去的一年中最值得纪念的事就是遇到了你。你是一个善良的、总是令我惊讶不断的与众不同的女孩,能和你成为朋友真的令我很开心。祝你在新的一年里继续追寻自己内心想要的东西,继续做你自己!你一定要幸福哦。”
这是林语珊发来的祝福短信,楚佳桃感动万分,甚至眼眶都有些湿润了。
“春节快乐。陈慕涵。”
陈慕涵的信息和林语珊的信息几乎是同时发过来的,楚佳桃怀疑他们是在一起的,如果不是这样,那他们真是太心有灵犀了,楚佳桃感叹着……
“新年快乐,明年继续加油哦!李哲。”李哲的这条信息也很简洁。
“小桃!春节快乐!明年我们要继续一起美美的!要健康要Happy哦!要做幸福的小女人,我们一起加油!鸡年大吉!身体健康!万事如意!”这条情绪高昂,想到什么说什么的信息是陈晓梦发来的。
另外有一条用符号组成“鸡年大吉”字样的信息是艾琳发来的。
楚佳桃都一一回复了,不过她还没收到2个重要的人的信息……
其中一个上午已经打过电话了,便是那个未接来电,楚佳桃赶忙回拨。电话接通后,楚佳桃却听不清对方的声音,原来已经有许多人开始放鞭炮和烟花了,自己这边和电话那头都是,楚佳桃将电话的音量调到最大,自己也尽可能地大声。
“阿宇!新年快乐!”楚佳桃大声祝福。
“我上午是想问你,我这里有许多烟花,太多了放不完,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可以来找我玩!”
“一起放烟花吗?”
“对——”陈时宇大喊着,“小桃,我本来想0点再给你发信息的,新年快乐!”
“阿宇,谢谢你,新年快乐!”
“小桃!”
“什么?”
忽听一个巨大的炮竹声,紧接着只闻接连不断的噼啪闹响,陈时宇就在这嘈杂声中用自己最大的音量喊出了三个字。
“我——爱——你——”
可是只有陈时宇自己能够听见。
烟花升到深蓝的夜空,绽放缤纷绚丽的光彩,瞬间的光华,和繁星一同闪烁,升到最高空,而后纷纷散落。
电话打完了,楚佳桃回到餐桌前和妈妈、秦姨继续看电视。外面仍旧那样喧闹,在这样的夜晚,楚佳桃抑制不住地期盼,她想收束住自己多余而过分的期待,但又止不住地幻想那个人会不会在0点给自己发信息。
时针已经指向11点,忽闻有短信进来,楚佳桃赶忙打开手机查看,却什么也没有,原来刚才是曾智楠的手机在响。
“曾老师,祝您春节快乐。祝您在新的一年身体健康,工作顺利!李钰。”
是那个每年都会给她发三条短信的人……曾智楠望着这条短信若有所思。
“谢谢你,春节快乐!”她这样回复着。
秦姨的手机也在响,她接起电话,原来是她的小儿子,两人在电话里聊了好久,秦姨看上去特别高兴……
已经快要到12点了……手机陆续有其他朋友发来的祝福短信,甚至还有“地中海”老师的,但是期望中的那个人却一直沉默着……果然,这是过分的妄想吗……
“小桃,我们也去放鞭炮吧!”曾智楠起身。
10,9,8,7,6,5,4,3,2,1……
12点整,曾智楠将鞭炮点燃,鞭炮激烈地闪耀着光火,跳跃着,喧嚣着,宣告着新的一年到来。
在那个时候,楚佳桃隐约听到一声手机铃响,她刚才将手机留在屋里,距离那么远,鞭炮声这么响,应该只是幻听吧……
楚佳桃走回家门口,竖起耳朵仔细听。
隐隐约约,若有似无。
那个,应该是幻听吧……
楚佳桃奔向屋中,拿起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