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艽刚才被段星吼的心态是有点崩,但是当看到段星自责的想要打自己的时候,她的心又开始疼。
她抱着段星,轻声说:“你是我的,你伤害你自己问过我了吗?我不同意,这辈子都不同意。”
段星僵了一瞬,然后死死的抱住秦艽,轻声说:“知道了……”
他闭了闭眼,将心中那些暴戾全都压下去,直接将人打横抱起来进了屋子,轻声说:“我给你上药。”
冉书辛眼睁睁的看着两人进了屋子,这才大大的松了口气。
他刚才想着,段星那个可怕的样子,似乎下一刻就要提着剑冲出去然后血溅皇宫了。
他还想着,到时候自己就算拼着受伤也要和段星打一架将人给拦住。
但是,他没想到自己根本没派上用场。
秦艽红着眼睛轻轻的一句‘害怕’,就让段星所有的防线瞬间崩溃。
冉书辛会想着段星之前的样子,觉得段星真的是爱惨了秦艽的吧。
深吸一口气,冉书辛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
他在这里坐着等着,等段星出来和他算账。
一个时辰过后,段星从屋子里走出来,反手关上了房门。
冉书辛抬头看向段星,问:“她呢?”
“睡着了。”
“伤势如何?”
“有些红肿,无大碍。”
“……”
冉书辛沉默的站了起来,走到院子中间,看着段星问:“有什么要说的吗?”
段星伸手从旁边的树上折了一枝树枝拿在手里,淡淡的说:“我让你把人带走,是因为我信任你,但是你却把一个受了伤的她还给我。”
冉书辛抬手揉了揉眉心,道:“我没想到夭夭会突然间发了疯……不过,是我没考虑周到,我认。”
段星听他说完,然后拿着树枝冲了过来。
冉书辛脸色一变,抬手和段星打在了一处。
他们是兄弟,是战友,他们从来都是肩并肩一同面对敌人。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切磋过了。
冉书辛打着打着,打出了真火,下手再也不留情面。
段星手里拿着树枝,甚至一只手都还背在身后没动。
没过多久,段星一树枝抽在了冉书辛的胳膊上。
冉书辛嘶的一声,一下子后退数步,侧头一看,胳膊上的衣裳已经被抽坏,胳膊上留下一道口子,正汩汩的往外冒着鲜血。
段星抬手扔掉手中的树枝,沉声道:“不要辜负我的信任。”
只有最最信任的人,段星才会放心让他带走秦艽。
而冉书辛,是最明白秦艽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的人。
毕竟,从当年在军营开始,冉书辛就参与其中。
他也是他们之间唯一的一位从头到尾都存在的见证人。
冉手心:“知道了,下不为例。”
段星抬手扔过去一瓶药,说:“止血的,好东西,用完还我。”
冉书辛:“……”
能把世子妃送的东西拿出来分享,是拿他当兄弟没错了。
冉书辛动作麻利的上了药给自己包扎好,然后将那药还了回去。
段星收好药,打算回屋子陪媳妇儿,却见郑言匆匆的跑了进来,脸色不大好。
段星蹙眉:“何事?”
郑言冷着脸,说:“太皇太后来了越王府,此刻正在前厅等着,说有事要见世子殿下。”
段星的脸色,简直风云突变。
他沉默半晌,然后冷笑一声,咬牙切齿的道:“我没去找她,她倒是来找我了?”
段星像是被气的狠了,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缓缓的道:“她的胆子,真是大了不少啊。”
郑言看着段星的脸色,轻声问:“殿下,见她吗?”
“见啊,怎么不见?”段星悠悠的道:“太皇太后大驾光临,我怎么敢不见?”
“去,将那位高贵的太皇太后请进来,”段星走到一边大剌剌的坐下,说:“我倒是要看看,这位太皇太后找来我这里,是要怎么逞威风。”
郑言在心里给夭夭点了一根蜡,转头出去请人了。
冉书辛看了他一眼,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又闭了嘴,什么话都没说,默默的站到了一边。
不过片刻,夭夭便被人领到了院子外。
郑言往门口一站,不咸不淡的道:“太皇太后自己进去,世子殿下就在里面等着。”
夭夭身边的宫女脸色一沉,道:“你什么态度?娘娘她……”
“好了,”夭夭打断那宫女的话,沉声道:“在这里等着,我不叫你,不准进来。”
“可是……”
夭夭抬手打断她的话,推开院子的门走了进去。
院中,不止有一人。
段星就坐在院子里的软榻上,姿势闲散,见她进来,抬眸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冷的夭夭一哆嗦,觉得自己一脚踏入了无间地狱,寒冷一丝丝的渗进了骨子里。
冉书辛站在一边,胳膊上带着伤,空气中似乎飘着几丝血腥味儿。见她进来,冉书辛只神情淡漠的看她一眼,便垂下了头。
夭夭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这次,她似乎真的玩大了,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冉书辛和段星多年兄弟情谊,今日他都伤了他,那自己呢?
夭夭在门口僵立了一会儿,最后步伐沉重的朝着段星走了过去。
她走到距离段星五步远的地方,双膝一屈,砰地一声跪了下去。
冉书辛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
段星冷冰冰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凉凉的道:“太皇太后这是做什么?你是什么身份,我是什么身份?当是我跪拜你才对,我怎受得起你的跪拜啊?”
夭夭垂着眸子,缓缓的道:“不论我是何种身份,不论您是何种身份,您都是我的主子。奴跪拜主子,天经地义,您受得起!”
段星嗤了一声,冷冷的说:“奴?就凭你,也配当本世子的奴吗?”
夭夭:“……”
段星一字一句的道:“就算是本世子养的一条狗,它也绝对知道,不能冲着主子龇牙。”
夭夭弯腰,给段星磕头,脑袋砰地一声撞在地上,半点力道都没有。
“奴知错,请主子责罚。”夭夭跪伏在地,抖着声音说:“待主子责罚过后,请主子给奴一个解释的机会。奴那么做,是有苦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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