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高宠将这些沙盗、义军首领单独叫到一个会议室开会,用高宠的话说,这是座谈。坐下来谈的意思。
二叔、钱济琛、钱三这个联络官也一起参加了这个座谈会。说是开会,事实上没有正式开会的那样严肃,桌子上还摆了许多炒货、高家出品的果脯。
高宠几个人就杂乱地坐在他们的中间,也让人感觉到亲近。
这次义军来一共有十八个人代表十二支队伍,有几个还是二十多岁的年轻小当家,如陈家马队的陈家骆,队伍有八百多人,他父亲叫陈云海。其中一个叫钟会的还是原大宋西军的一个将军,参加过富平会战,手下也有五百多人。
相互介绍后,高宠和对大家拉起了家常:
“你们原来虽说在河西,平常你们也应该很少一起吧?”。大家都点头。
“所以说吗,如果碰到难处,只有自己解决。这次把大家请来,一是大家以后相互认识,关键时刻也好搭把手。二是就是大家坐在一起交流交流,有什么难处说说,有什么可以合作的,相互间各有处长,或许帮得上手。再说了我们这样每天在刀口上过生活,我们自己到没什么,但老婆孩子难道一辈子跟着你们这样地奔波?”
“是呀,我老婆一天到晚要让我把孩子送回老家去,你们想想我老家在那?洛阳,那是现金军的地方,他们人分五等,我们这些大老爷子那种生活怎么过得下去?”一个三十多说沙盗首领说。
“记得三年前,官军的追捕,三天三夜没命地跑,我们才逃出来。我们三百个多人逃到了大熊山,可我妻子已怀孕七个月,早产了,生不下来,那个血一直流着,四周什么都没有,就这样在我怀中死了。”七星军首领两眼发呆,象是回到当年的时光。
有一个人这样说,大家就聊起来了,各摊自己的苦经。
“大家能不能说说我们这样奔波又是为什么,我们想得到什么,有想过吗?”高宠不适时机地引导话题。
高宠问出这个问题,许多人都深思起来,他们很多根本没想过为什么这样做。
“我们是没有活路了,又不可能向金人、向西夏投降,更不想做他们的奴隶,许多兄弟、家人也都战死的战死,被被杀。。。有许多人、女人都被他们抢去做了奴隶。高公子你说除了反抗、报仇雪恨,我们还能做什么?”钟会说着说着眼泪都下来了。
“你们不要看我做了西夏的驸马就以为我是西夏人了,不但我不是,公主也是高家的媳妇,是大宋的一员,你们都是大宋的子民。而我是大宋铜陵高家的家主,现是朝廷的三司副使、盐铁使就是我爷爷,我的父亲高世远是忻州府的知府,建炎二年(1928)年忻州府任上在雁门关与金军死战而死。所以我这个大宋人,与金军也是有杀父大仇的。”
“但是,我们这时这么多人,各管各的,西夏或金军一支小小的骑兵就能追得我们屁滚尿流的,我们这么多年是不是逃命的时间多?有安安稳稳睡过一个觉吗?”
“没有,我们发财了吗?也没有。”
“我们再想想,如果我们这些人的队伍加起来有快两千了吧,金军一股小马军能对我怎么样?只能见着我们跑,而要消灭我们,他们是不是要五千、一万过来才行?”
“如果他们真得派这么多人的大军过来,我们一分开,也许一会从另一个山沟走掉了”高宠继续引导他们。
“对呀,以前我们为什么想不到呢?”想到了还会坐在这听我说吗?高宠想。
“我们的人受伤了生病了怎么办呢?没有医生、没有药,要么慢慢地磨病好了,要么死了,所以我们只能祈愿不要受伤、不要生病。可是想想就能不受伤、不生病了吗?”
“我们少什么?少一个根据地,一个可以休生养息的地方。是不是?”
“刚才,家骆告诉我,他家在这里五代了,一百多年,多少象你们这样的被人家灭掉了,有几个生存下来的?有几支义军有陈家这样顽强的生命力?陈家怎么做到的呢?是他的老祖给他们找到了一块好地方,有了一个根据地。”
“西夏与我大宋打了一百多年的仗,原来你们所在的地方就是我们大宋的地方,之所以到了现在的这种状况,一是我们的军队没有打好,二是我们的朝廷的政治没有处理好,西夏从一个只有宁、夏两州的小族,到了现在,方圆千里,几十个州,国家越来越强。那是人家领导有方、管理有道,士卒用力。存在就是道理。我们还得打心底里服他们才行。”
“一百多年了,我们大宋的军队越来越弱,在金国的军队面前不堪一击,有了靖康之辱,徽钦两宗还在人家的手上,这是我大宋子民的耻辱。”
“而你们在这块土地上与我们敌对国家斗争,作为一个大宋人已是尽心尽力,我敬佩你们的勇气,也为你们所面临的处境深表同情,我们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有时也不知道下一顿那里。”
“今天我们难得在一起,那么就坐下来理一理,为什么我们要这样做,我们的目的是什么,我们以前的这种做法有效吗?有没有更好的方法,怎样做才能更好地实现我们的目的?我们目前还有那些困难。”说到这里,高宠停了下来,看着大家,他要让他们有思考的时间。
“我们的确没有认真坐下来想过。只是为了活下去,为了有尊严地活着。”钟会说。
“要有尊严地活着,很好,但敌人不会施舍给我们,我们只有组织起来,把五根手指捏成拳头,打出去才会有力量。就象这样。”高宠把张开的手指握成拳头。
“会宁就是我们的用武之地,是我们的休生养息之所。它的东南面就是金国人,他的军队正在奴役我们大宋的子民。”
“高公子我们跟你干。”
“高公子你来带大家干吧!”
。。。。
“我想我已习惯了现在的自由自在生活,谢谢你的晚餐!”一个络缌胡子的沙盗对高宠拱了拱手,带上旁边的一个沙盗走了。后面还走了几个。生活的确可以改变很多人,有的人宁**头,不做凤尾,有的人喜欢盗抢和欺侮弱小,有的人真得不希望有管束。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目标,高宠也不能强求他们。
大部分人选择在会宁这里留下来,就连在河西走廊生存了一百多年的陈家,也派出了一半的人到会宁。
黄河到了鹯阴向西拐了过去,河水带出的水气让这干旱少雨的河谷充满了湿润、柔和和清新。山脚下的森林边上已建起了许多木屋,有几个小孩在草地上打着滚儿,女人们进进出出在整理这个刚建的新家。
这几天,这些义军或沙盗和他们的家属陆续到了会宁。在这个山谷安顿了下来。总共到了一千二百多人马。他们的家属安置在黄河的谷地里,成了会宁郡的一员,开始了不一样的生活。
多年以后他们说,最要感谢的是钱三,是钱三在沙漠里找到他们,并把他们从沙漠里带了出来。
一千两百多人经过选拔,汰洗掉那些年纪大的,身体不好的,受伤残废的,最后只留下了742人,在当中挑出了最好的158人,补充到北进支队里。剩下的584人重新编队组成了一个由三个补充连组成的补充支队,并派教官进行训练。钟会、陈家络对他们原先的人员编制打乱进各部队虽然不舍,但想想那三分之一的老战友,对高宠他们的安排并没有不满。但他们两个也不原做补充连的连长,一听名字他们就摇头,他们宁愿做飞虎队的一个战士。
对这两人的选择,高宠记在了心,看到了他们成长的巨大潜力。
钱济深已经上任,做了会宁的总管,邓家俩兄弟成了他的助手,各分管一摊。他们管钱济琛叫钱总。高宠听到,也是笑笑,多么熟悉的称谓,在前世“总”字满天飞,不带总字的都不好意思出来混。
钱总带着邓家兄弟和一帮郡公主府的人正在接收皇上送给公主的陪嫁以及会宁现最需要的粮食及一些军用物资,这是为了打仗和安置领民用的。
高家这次过来的三百多辆独轮车加上在兴庆新做的一百多辆,近五百辆车派了大用场。这车的效率比驼马的效率要高得多,又适合这山道,一辆车多的可载近千斤,少的也有五六百斤,虽然这山道多坡坎,古人一样聪明,上坡的时候,他们用车辕架在驼马上,后面还是一人拉着,省了很多力。
负责运输的这支辎重部队是高宠从狼牙军中抽出来的单独成军的。为了这支辎重部队,现在担当地会宁的运输重任。
看着一样一样的东西到达鹯阴,在广场上堆积如山,有经验的士兵知道,不久就要打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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