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惊变(1 / 1)

指挥部里,李井泉看着张卓送来的情报,不由皱紧了眉头。梁琨在旁边“吧嗒吧嗒”抽着他的老旱烟,仍然一副慢条斯理的样子。

李井泉不由有点来气:“哎,我说老梁啊,你少抽两口不行呀。快把嘴腾出来,说说该怎么应对日军的动向?”

梁琨嘿嘿一笑,果真把烟嘴从嘴里掏出来,大声问:“司令员同志,请问日军有什么动向啊?”

李井泉指着梁琨,一副不知说你什么好的样子,最后叹口气,“懒得和你抬杠了,你自己看看吧。”

梁琨笑咪咪地接过情报,嘴里小声念到:“日军驻土城子的混成旅团出动扫荡大青山了?”

“可不!”

李井泉接茬道:“我都快愁死了。现在部队非常衰弱,作战力量单薄。面对山下日军的封锁都感到很吃力了。如果加上这个日军的混成旅团,咱们的日子会更加困难的。”

梁琨一副天掉下来有大个顶的样子,浑不在意地说:“有什么好担心的。他来任他来,他强任他强。打不打还不是咱们自己说了算?有力气的时候狠狠给他两拳,把他打疼。没力气了,咱们就溜着他在山里玩玩,等缓好身体,有了力气了,再跟他干。”

李井泉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老梁啊,这么些年,我就喜欢你这种多大问题都不往心里放的心态。我估计,像我这样操心劳碌的人,以后可能没你长寿呢!”

梁琨嘴一咧:“谁都喜欢长寿。谢你吉言,如果你走在我前头了,我带酒到你坟上看你去。”

李井泉被噎得一窒,手指着梁琨不知该说他什么好。

门外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随即响起了报告的声音。

脸一正。李井泉扬声道:“进来。”

进来的是负责后勤的乔扬。他一进来就一脸愤慨地说:“司令员,前岭的国民党自卫军又找咱们的麻烦。昨天,咱们派到山下筹集粮草的人,回来的时候被他们设卡拦住了。随队的小侯跑得快,没被他们抓住。小朱和小张被他们当场打死了。咱们的粮草也被他们劫走了。”

相互看看,李井泉和梁琨同时沉下了脸。

梁琨有点气愤地说:“这帮兔崽子,打日本人不见他们的影子,搞摩擦、抢地盘他们倒是一把好手。上回找事给了他们一点教训,乖了一个阶段,现在又耐不住性子了。”

李井泉也点点头说:“这帮家伙真是外战外行、内战内行。现在正是咱们最虚弱、最需要补充的时候,他们选在这个时候下手,眼光也很准呐。”

乔扬气呼呼地说:“要不是这次为配合35军和81军的大反攻,咱们拦截日军付出的代价太大,他们自卫军平时根本就不敢这么大胆。现在他们公然搞摩擦,这是要捡现成的,想把咱们逼出绥远呀。”

点点头,李井泉心情沉重的说:“本来山下敌人封锁就很严密,咱们搞点粮草就很困难。现在连山里的自卫军也参与封锁围困咱们,局势确实不容乐观呀。”

梁琨皱着眉头半晌才道:“咱们现在太虚弱,不宜和他们直接起冲突。如果按我的意思,咱们不过干脆躲到后山去,先避过这个风头。过两个月等战士们的身体好了,咱们再回来找他说话。”

李井泉苦笑着说:“这哪儿能呢?咱们在山下好不容易建起了体系完整的战动总会。山下的群众付出这么大的心血和热情支持咱们,咱们不能一走了之。不然,敌人报复起来会更加没有顾忌,群众们会吃大亏的。无论多困难,咱们必须要坚持斗争,让敌人要有所顾忌。当然了,现在形势严峻,咱们中国人不能自己先打起来,让日本人看笑话。自卫军这么做,肯定想提条件了。咱们先派人过去做做工作,看能不能先放下隔阂,枪口一致对外。只要条件不过分,他们提出什么要求能答应的,尽量满足他们。”

梁琨张张嘴,想说什么。但随即摇摇头:“你是支队的司令员,你决定了我不拦你。但我建议咱们还是做好战斗准备,万一他们丧心病狂,帮日本人打咱们,也不能让他们阴谋得逞。”

李井泉点点头:“这个是肯定的。咱们支队所有人都要做好万全准备。却不能让他们有任何可乘之机。”

王有功斜躺在座椅上,一点起身的意思都没有。

对面,八路军派出谈判的陈刚站在那里不卑不亢地劝解着:“王司令,你我都是在绥远的中国抗日武装,值此国难当头之际,我们不能做那些仇者快、亲者痛的事。我们八路军大青山支队与贵军一直相安无事,这次发生这样的事情,是我们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希望王司令能约束部下,停止摩擦,一致抗日。”

王有功座椅后站着的一个光头大汉凶横地说:“什么八路军大青山支队?我们从来没有听说过。实话告诉你,大青山是我们自卫军的地盘,你们来了大青山招呼也不打一个,就拿大青山的旗号到处招摇,这不是把我们坚持抵抗这么多年的功劳都抢去了吗?”

另外一个满脸横肉的军官也在旁边大声嚷嚷:“你们这些外来人来我们绥远占了我们的地盘不说,还对我们耍横。告诉你们,识相的赶紧从绥远滚出去,这里是我们的地盘,我们绥人治绥,要你们八路多事。”

陈刚耐着性子和他们说:“我们八路军是抗日的武装。我们在绥远地区建立的根据地,都是从日军占领下夺过来的。在绥远,我们的任务就是要动员最广大的人民抗击日寇,打击侵略,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枪口一致对外。自卫军既然是国府统率下的武装力量,理应和我们共同协作抗击日寇才对,如何又做这样的不利团结的事呢?”

王有功这时懒洋洋地在上面说话了:“陈先生,你说的这些我都懂,不劳烦你给我上课了。我们人刚才也把我的意思说透了。这大青山是我们自卫军的地盘,只要你们八路军让出地盘来,大家就能好好相处,不然,我王某认得你们八路,我手里的枪可不认得你们八路。”

摆手制止了陈刚的话,王有功继续说:“我知道,你们八路在大青山家大业大了,一句话让出来也有困难。这样,只要你们从左岭出来,让出那块地盘,我这里就既往不咎。大家好言好语,否则,就别怪兄弟们翻脸不认人了。”

指挥部里,李井泉在房子里来回踱步,“这个自卫军的王有功什么意思?让咱们让出左岭,他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

梁琨很不憨厚地笑了一声:“我感觉他葫芦里卖的是毒药。”

陈刚站在房子里,也皱着眉头说:“我去的时候,自卫军的山寨里到处备战,下发弹药。看样子,他们有动手的迹象。”

李井泉转头问梁琨:“老梁,你有什么建议?”

梁琨慢条斯理地说:“我建议,满足王有功的要求,咱们从左岭撤出去。”

“啊?”

没想到梁琨会这么说,屋子里的人都张大了嘴。

陈刚有点沉不住气了,“为什么呀?”

梁琨难得的一脸凝重,“我老梁也是打老仗的人。这次,我凭直接感到这个自卫军有问题了。”

转身指着墙上的作战地图,梁琨继续说:“你们看,日军的混成旅团就快要到了。到时候,日军完全可以组织雄厚的兵力进山扫荡我们。大青山的优势就是山大林密,日军到了山里就跟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飞,没有目标。我们在暗处可以好好的教训他们。但现在,情况变了。有了王有功,日军就能大致掌握咱们的活动区域,再加上自卫军参与封锁扫荡咱们,到那时候咱们再想突围,可能就会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呀。”

陈刚有点不服气:“可自卫军在绥远也有好几年了,从来没见他们投降过。不会这次和咱们对上,就投降日军吧?”

李井泉这是在旁边插言道:“不一样。国民政府里现在有好多的派系,以汪精卫为代表的投降派现在甚嚣尘上,势头很猛。许多三心二意的势力借这个由头,已经投降了不少人了。对这个王有功,我们不得不防。老梁的话很有道理。这样,我们满足他的要求,从左岭先撤出,暂避敌锋芒。等看清下一步大青山各方势力动向后,再决定动向。”

“命令部队,现在就开始准备,最迟明天中午前开始撤退。咱们先到大青山后山休整一个阶段,等尘埃落定,再给敌人一个狠狠地教训。”

电台班里,张卓和周楠带着电台班的人抓紧时间收拾装备。

周楠和一名战士合力把电台箱子抬在了一匹驮马上。这个力气活让身体虚弱的她不由地一阵心慌气短,头晕目眩。忍不住闷哼一声坐倒在地上。

年轻的战士有点慌神,他手足无措的看着周楠问:“周姐,你怎么了?不要紧吧!”

周楠强忍住不适,挤出一丝微笑安慰年轻的战士:“我没事。刚才出力太猛了,歇一会儿就好了。你去忙吧,我不要紧。”

“哦。周姐,没事就好。那你先歇歇,我去帮忙抬东西了。”

“去吧。小心点设备。”

“哎,知道了。”

看着小战士走远。周楠轻轻把手抚在小腹上,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随着时间的流逝,周楠发现,自己根本不是身体虚弱,而是怀孕了。

这是个糟糕透顶的发现。

首先这个孩子来路不正,自己根本说不清楚。其次,根据地条件简陋,也无法打胎。最后,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的肚子也开始大了起来。虽然现在月份不很大,看不明显,自己也偷偷用布袋勒住小腹,再加上外面套着宽大的军服,人们还发现不了。但纸包不住火,这件事迟早会败露的。到时候该怎么办?周楠心乱如麻。

这一切,都是那个该死的家伙造成的。周楠恨得咬牙切齿,纳闷自己为什么不把那个坏蛋当时一刀两断?

当然,周楠也是想想而已。那个坏蛋武功高强,身体强壮,哪里是自己能对付得了的?

大青山支队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但日军来得更快。

这次,日军抱着一举铲除八路军的目的,加上有特务机构的准确情报和自卫军的配合,势头很猛。

虽然大青山支队已经做好了转移的准备,但日军当晚就发起了进攻。所幸支队的警戒哨有明暗两套。在日军尖兵刺杀了明哨的哨兵后,暗哨的哨兵及时发出了敌袭的信号。

幸亏早有准备,撤退行军的分工和路线早已明确。接到日军进攻的消息后,李井泉带着部队层层阻击敌人,尽可能迟滞敌人的进攻,梁琨带着其他人员从后山撤离。等日军合击包围的部队赶来时,大青山支队阻击部队按照原计划分路突围,让日军不知从何追起。

一场扫荡的闹剧就这样虎头蛇尾的失败了。

当然,这次付出了这么大的心血,又如此接近成功,好不容易闻到了八路军的尾巴,日军如何肯放弃?

他们也迅速组织力量,对潜入深山的八路军紧追不舍,一路纠缠,誓要把八路军一网打尽。

葛家岔。

大铁锅里翻滚着诱人的肉香。

山寨里的两头狗熊猎物都被梁三儿炖在了锅里。

按梁三儿的说法,大家爬山涉岭的体力消耗过大,需要补充营养。况且,山寨里的人吃糠咽菜的,也需要营养营养。

山寨里当家的长老看着这支武装到牙齿的队伍,明智的选择了沉默。

按照人生经验,长老压根就没打过锅里肉的主意。这帮凶神恶煞能饶过山寨里人的性命,大伙就磕头烧高香了。

可是,世事如棋,谁也难料。经验有时候也不准的。

肉熟了。

山寨里所有的桌子都被摆在了院子中间的空地上。一盆盆的肉、一碗碗的米饭,一碟碟的菜被端上饭桌。所有人、包括山寨里的年女老少,都安安静静地坐在桌子旁。

梁三儿气定神闲地走在上首,正想说几句玉树临风的话。结果就看到山寨里的几个小毛孩闻着香味,把口水滴在了桌上。

这一下,梁三儿顿时没了心情,要不是饿得很了,差点连胃口都没了。他没兴趣的抬抬手说:“好了,大家吃吧。别客气。”

没有一个人客气的。梁三儿估计这顿饭怎么着够所有人吃三顿的。结果,在大家伙的风卷残云中,所有的饭被吃得清洁溜溜,点滴不剩。连山寨里的狗都被肉骨头撑得走不动路了。

饭毕,全山寨的人都躺在地上晒肚皮:这顿饭,吃得太爽了。

三义县的坏小子们是爬山爬饿了,体力消耗大,自然饭量大。葛家岔的人,说来可怜,大部分人此生都没见过白米饭,吃饭从来没吃饱过。也不知道这帮大爷会对自己怎样,所以山寨里的人也就放开肚皮大吃了起来:第一过瘾,第二万一保不住命,好歹也做个饱死鬼。

这就造成三顿饭一顿吃完的局面。

吃撑了,大家谁都不想动了。

所幸总有知书达理的。

在梁三儿被眼前的大肚汉们震惊的说不出话来的时候,明川千美冲了两杯茶端到了他面前。

不想看到眼前的俗人了。梁三儿拉着明川千美爬到寨顶的一个小平台上,坐在地毡上,欣赏着眼前的千沟万壑,品赏着杯里的清茗。

明川千美饮茶很有风范。她双膝跪在地毡上,一手端着杯托,一手举盖遮脸,非常优雅地品着茶水,一丝声响都不发出。

梁三儿是位大俗大雅集于一身的人,要雅起来,也非常的到位。二人温文尔雅,举杯相敬。假若穿上道服,就是一付仙风道骨。

“这个茶,味道很不错。”梁三儿赞道。

明川千美抿嘴一笑:“这点茶不多,只有一斤左右。大人这次的收获很大,茶叶也很多。但这样的茶叶,只有一点。是不能随随便便拿出来用的。”

梁三儿突然发现,这个明川千美笑起来也是很美的。她一旦抛去拘谨,流露出自然的神态,竟然也是一名不可多得的美女。

实在忍不住,梁三儿终于问道:“这次我出来的时候,和你一起的军医护士都愿意留在81军,转道去重庆。等待返家的时机。怎么你非要跟我出来?”

明川千美收敛了笑容。低下头去。

梁三儿不由后悔:不该问她这样尴尬的问题的。

抬起头,明川千美眼波流转,并无一丝伤心和尴尬,她很自然的说:“我回去干什么?他们怀着能回家的希望留下了。可我呢?国内已经没有我的家了。唯一对我最好的哥哥,也不在了。这一切,都是因为这该死的战争。”

很罕见的爆出一句粗口。明川千美继续说:“跟在你身边的日子其实是我离开哥哥后最开心的生活。你们这些人,外表看起来凶神恶煞又贪财好色的,但其实心底都非常善良。

梁三儿哭笑不得,不知道明川千美是夸还是贬。

明川千美把目光落在梁三儿脸上:“尤其是大人,对我的帮助最大。刚和你见面的时候,我一句汉语都不会说。没想到大人日语说的那么好,又很耐心的教我说汉语。现在,我的汉语已经说的很好了。如果没人指出来,谁也不知道我是日本人。大人,我在日本国内很少见到像你这样耐心对女孩子的。你其实是位很细心的人,我需要什么,不用说,你都会放在我手边。这避免了我的许多尴尬,你是和我哥哥一样对我好的人。我舍不得离开你。”

“甚至,离开你我会感到很害怕。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面对外面的世界。请不要笑话我,我真的只想在大人的保护下生活。”

眼光柔和下来,梁三儿看着眼前的这位少女:她是被时代逼迫的一位普通而又善良的女孩子。因为掌权人狂妄的野心和贪婪的欲望,有多少像明川千美这样善良的老百姓被逼迫到战场上,伤害别人,被别人伤害。造出无数人间的悲剧。

他内心纯净地拉起明川千美的手说:“没事。只要你自己高兴,想在我这里多久都行。如果有一天你不想待了,告诉我一声,我送你回国。”

“嗯!”明川千美重重地点点头。内心已经被梁三儿的温柔融化。

远远地,枪声不断,张卓不断的催促,“大家再快点,敌人快上来了。”

电台班虽然出发较早,但由于设备沉重,队伍里驮马多,被日军发现了踪迹,随后紧追过来。

负责保护电台班的战士不断分出人引离敌人或狙击追兵,大多都与电台班离散了。

现在,保护电台班的兵力甚至不足一个班。后面的枪声渐渐接近,距离已经很近了。

“扑通”一声。原来是缀在队尾的周楠实在支持不住,被地上的草根绊倒在地上。

张卓赶紧跑过去把她扶起来。不顾她的反对,将她搀在了一匹驮马上。

负责保卫的班长跑过来说:“这样下去不行。迟早会被敌人追上的。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咱们这里的人分成五股分头突围,我带人在后面狙击敌人,争取把他们引开,为大家争取时间。”

声音一缓,这位班长低沉地说:“后面的路,要靠你们自己了。一切小心。”

知道留下断后凶多吉少。张卓的眼睛潮湿了起来:“我们现在就分头突围。一定会抓紧时间的。你们,保重。如果挡不住,千万别逞强,先撤退。”

看着班长坚毅的眼神。张卓知道自己的话只是安慰而已。追兵如此的近,如果不拼到最后一枪一弹,他们是不会放弃的。

不管荆棘树杈刮烂自己的衣裳。张卓牵着驮马使劲奔逃。马背上,周楠发着高烧,已经有点迷糊了。山路崎岖,到了一个山脚下,驮马终于一声悲鸣,栽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被跌倒驮马撞倒的张卓不顾自己膝盖和手擦伤,赶紧爬起来跑去把周楠搀了起来。

这时的周楠已经全身软的没有一丝力气。她有气无力地哭求:“卓姐,你快走。我不行了,你别管我。快走!”

张卓紧抿着嘴,伸手从驮马上拿下一枝短枪,一把把周楠背在自己背上,语气坚定地说:“你不要胡说。只要我有一口气,绝不会扔下你不管的。就算前头有千军万马,我也要带着你杀出一条血路。”

背着周楠,张卓快速的向前奔去。

向后越过两个山头,一队日军牵着大狼狗,循着驮马的气息快速的向前追踪。

葛家岔。

梁三儿翘着二郎腿躺在热乎乎的炕上。

在这里落脚一周多了。梁三儿很满足这里的安逸生活。

通过一顿饱餐,三义县的马匪们和葛家岔的山民们建立了深厚的军民鱼水情。

到了这里,山民们最担心的事情非但没有发生,反而托梁三儿的福,一夜之间解决了温饱问题。

梁三儿是打家劫舍的好手。这次打破了日军的一个重要据点,收获丰硕。自用也好,送人也罢,都绰绰有余。葛家岔不过百十口人,所费不多,梁三儿索性连他们一块都养了。

至于一年半载粮草消耗完了怎么办?

梁三儿何许人也,从来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主,这种长远的担心从来不过他的脑。

真到了那一天,依三义县的做派,自然是下山去抢就是了。这还用问吗?

一周多来,除了帮葛家岔的父老们又搭建了一些住房,梁三儿一伙就过着吃了睡、睡了吃的腐朽生活。连巡哨这样的事儿都交给了葛家岔的山民们。

按温大成的话说,就葛家岔这样的地势,即便让敌人攻到寨门口都没事。上下一条道,一通机枪就全解决了,有什么好担心的。

感到屁股被火炕烙得有点疼,梁三儿正准备翻个身继续睡,门口负责巡哨的山民葛天蛋急匆匆的从门外进来。

今天他负责巡哨,听到山脚下不断传来枪声,规模不小,感觉情况不妙,赶紧来给梁三儿报信。

咋闻消息,梁三儿一惊,继而大怒:“NND,我梁某人不顾江湖名声,自认缩头乌龟,都躲在这么深远的地方,竟然还敢追来?看来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真不知道马王爷长三只眼!”

他走到院子里,大喝一声“集合。”

已经听到消息的马匪们迅速持枪操炮列队站在了院中。

梁三儿恶狠狠地对他们说:“咱爷们进山前借了点盘缠,没曾想讨债的这么快就打上门来了。这纯粹是不给咱爷们面子。你们说,能答应吗?”

底下的马匪们统统感觉自己出离愤怒了:“借他点盘缠是看得起他。竟然还敢上门讨债?这是典型的给脸不要脸了。三义县的人遇到这样的事儿还能怎么样?自然是把讨债人毁尸灭迹了事。讨债的死绝了,这债自然也成了死债,最终结果就是无债一身轻喽。”

所以他们像狼崽子一样嗷嗷叫:“不答应,不答应。”

伸出舌头轻舔了一下嘴唇,梁三儿邪恶地说:“那咱们现在就下山把讨债的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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