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两名长史和十名侍卫从柳村赶回了行辕,同时还带来了三个衣衫褴褛的男子,长史将所看到的情况告诉了韶澂,整个柳村全村被屠,没有一个活口,血水顺着沟渠流道了河里,一条河成了血河,惨不忍睹。
而刺史府呈上的文案里竟书民情稳定,生活富足,通篇是为自己歌功颂德之语,叫韶澂如何不生气。
第二天早上,刺史和其他州府官员早早的在行辕大门迎候韶澂。
“瑞王昨晚休息的可好?”聂堂又是那张标准的官样脸。韶澂点了点头,
“瑞王今日想到何处巡查,下官也好做安排。”
“不必了,该看的本王也都看到了,该了解的本王也都了解了,今日,本王想与刺史大人谈谈这赋税徭役,暴民作乱!”这一席话,惊得聂堂额前已冒出了一层冷汗,愣住了。
韶澂见他这般反应,便冷冷道:“怎么,刺史大人是不愿意了?”
“岂敢,王爷如此关心民情,下官岂有不奉陪之理。”府衙上,韶澂扫了一眼站着的大大小小的官吏,开口说道:“昨日呈上的账本本王仔细看过,赋税确实是按照朝廷所定之规矩来收,不差一丝一毫,可刺史大人,这辛家庄两年前被士绅占了,如此说了,这二百多亩地是无税可纳了,可这账簿上为何还有这块地的税收,这税是何人所交,该不会是大人你掏的腰包吧?”聂堂吓的腿在打颤,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既然你不说,那本王来替你说,十年前,陛下为了发展农业,曾命令禁止侵占土地,而你却因一己之私,将辛家庄的两百亩土地给了士绅,将两百两白银收入囊中,又伪造了账簿,那些无辜百姓被你逼的无路可走,而你竟然还不放过他们,还在他们身上收取高额赋税,他们被迫揭竿而起,而你竟给他们扣上暴民的帽子,将他们赶尽杀绝,真是歹毒至极!”聂堂扑通一声跪下,哀号道:“下官冤枉啊,请瑞王明察!”
“事到如今,你还敢叫冤,带上来!”话音一落,侍卫带着三个乞丐上了堂,还有一个捕快。
把你们昨天对本王说的,今天在这大堂上再陈述一遍。其中一个乞丐看了跪在地上发抖的聂堂,满眼的仇恨似要将他撕裂,
“禀王爷,草民是辛家庄人,两年前,聂大人占了我们的地给李绅爷修了别庄,我们没了地,只好上山砍柴为生,可聂大人却还向我们征收赋税,我们那里有钱来交呀,村里的几位大哥就合计到府衙去求求情,可没想到,刘大哥他们,竟被衙差活活打死,挂在城门,说是暴民作乱,已被正法,我们穷人那里斗的过官府,就算累死累活,卖儿买女也得把赋税交上!”聂堂的脸一片惨白,不禁恼羞成怒,大声道:“大胆刁民,一派胡言,来人呐,把你给我逐出堂外!”
“刺史!”韶澂厉声呵斥道:“这故事还没听完,你怎么就急了。蒋捕快,该你说说了。”
“禀王爷,刺史大人一直以来收取的赋税都比朝廷的高两成,有些地方条件不好,农民即使辛苦一年也凑不够税款,而大人却从不通融,甚至越逼越紧,有些村子就受不了起来反抗,大人就派我们全力镇压。”
“前天晚上血洗柳庄也是你们所为?”
“是我们做的,但我们也是听大人的调派啊!”蒋捕头辩白道。聂堂已是面如死灰,他见韶澂一脸愤恨的盯着他,深知这次是逃不过去了,便死命的磕头求饶:“王爷饶命啊!下官一时鬼迷心窍,才做了这样的事,求王爷开恩哪!”对于这样的人,韶澂断不会饶他。
“你身为朝廷命官,食君之禄,却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贪赃枉法,视百姓之命为草芥,为了一己私利,竟然杀尽了一村三百户,血流成河,你何其恶毒!事到如今,仍不思悔改,我大齐有你这种官员如何永保太平生死,百姓有你这种父母官,如何安然生活。带下去,押回京城依法处置!”当晚,韶澂写了折子让侍卫快马加鞭送回京城。
这罪魁祸首虽已伏法,但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仍然居无定所,食不果腹,他请求陛下让户部运粮暂缓燃眉之急,让陛下重新分配被侵占的土地,能使百姓生活逐渐恢复正常。
在靖州巡查的罗正林,也没费多大力气就彻查的当地的情况,还了当地百姓一片宁静。
而在云州,张怀责却遇到了重重阻碍,刺史高潭阴险歹毒,老奸巨滑,他仗着自己是英王妃哥哥的同窗好友,又了解到这张怀责是新官上任,朝中毫无根基,全然没将他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