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老祭司还跳着舞蹈的同时,他脸上的表情赫然变了,变得充满了痛苦。
只见他的背后,赫然出现了一道人影,这道人影很淡,不细心根本无法察觉。
而这无法察觉,还不仅仅是肉眼上的无法察觉,那是连自己的感知都无法捕捉到的毫无知觉。
在老祭司的背后,一道血淋淋的口子正汨汨地流着血,那血是黑色的,甚至他还能感觉到,无数最细小,最微缩的虫子,正在疯狂地游走于他的血管之中,使他感觉到,一股深深的疲惫。
仅仅是一道口子,他却像是失去了浑身大部分的鲜血,显得嘴唇都干瘪,苍白了许多。
饮血!感染!
屠丧剑,最擅长的还是对付活人啊。
王浩笑了,没想到他一直引以为威胁的老祭司就这种警觉,甚至根本没有察觉到潜行状态下的自己。
随着他一挥手,屠丧剑直接刺穿了老祭司的胸口,也就在此时,老祭司的歌声戛然而止。
所有的土著都在此时,从那沉醉的舞蹈中警醒,却在惊愕间,被无数把透明的水剑割破了喉咙。
瞬间,几乎所有的人都葬送在了王浩的眼前,几乎是难以置信。
而唯一存活下来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她身上没有那种嗜血,吃人的气息,虽然仍不能断定就属于这部落中的“好人”,但总算是让王浩可以忍受,毕竟他还是需要一个向导,来为他指明去往那座名叫Boinca的岛屿。
王浩摇头叹息,这原本自己还引以为麻烦的食人族部落,此时却显得太过脓包了,这让他有些警惕,但却又很是没来由的。
王浩捡起了老祭司爆出来的一把黑色钥匙,没有打开,直接转身,就要带着那个年轻女孩离开这污秽的地方。
而就在此时,异变陡升,只见那些黑色的虫虿,在此时同时发出了尖锐的哀嚎,那哀嚎中透露出畅快,透露出振奋,但却是在片刻间就化作了一片飞灰,散在了天地间。
一个个血淋淋的尸体坠落在丛林中,随之而落的,还有一片片房舍,土地,坠落在地上,响动颇大。
但却没有什么生物被激动,因为这黑色的虫虿,上面散发出的气息,是让任何正常的生物都不想靠近的,尤其是动物,他们的直觉比人类更强,同时也更加懂得趋利避害。
王浩此时才发现,之所以这个部落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纯粹是这些虫虿化做的云,将整个村落都给承担了起来。
可想而知,这些虫虿的力量该有多大。
王浩惊骇地同时,不由得也有了一丝同情,那些虫虿一辈子都在做着仇敌的苦力,想必绝不是一件有意思的事吧。
而在此时,他身边的小女孩突然扯了扯他的手,仰着头,很天真地问:“为什么不杀我?”
声音清脆悦耳,说不出的好听。
但王浩,却丝毫不觉得如此。
小女孩虽然也仅仅八到九岁的年纪,但是,在这原始部落中,这已经是快要当娘的人了,这种人,真的会这么天真?
尤其是在这种令人作呕的部落中生存下来的人,王浩听着这天真的声音,眼神里,立刻便有了厌恶。
他不觉得,再这样污浊的淤泥中,会有洁白的莲花生出,就算有,那也是以尸山血海为养料的鬼莲花!
那小女孩被他这眼神一瞪,立刻扁了扁嘴,眼眶里氤氲起了水雾,直直地望着王浩,仿佛你再这样瞪我,我就哭给你看。
任谁在这种水灵灵的眼神下,都要有所动容。
王浩也不例外,脸色稍稍缓和:“你带我去Boinca岛,我就不杀你。“
小女孩看王浩态度缓和,立刻就要蹬鼻子上脸:“我不知道什么Boinca岛,我要回家,你把我家人都还给我。”
王浩冷笑:“你这天真装的也太假了吧。”说着,屠丧剑横在了女孩的脖子上:“不带我去,就杀了你。”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赤裸裸的杀意与邪恶的气息,仿佛他才是反派,而那女孩才是代表正义的一方。
当然,实际上,对于王浩来讲,对于梦魇空间来讲,单纯地去讲正义与邪恶,实在是有些可笑。
土著女孩再不敢作怪,直接点了点头:“我答应带你去就是了。”
王浩的手上,忽然出现了一把透明的水剑,无声间,直接把一片树林伐倒。
“带我去,活!骗我,死!”
言简意赅,但却十分有力量。
或许越是这种寡言少语的人,越容易被信任,相反,若是你许诺一大堆,的吧的吧半天,人们往往会怀疑你的真实动机。
土著女孩也是如此,点了点头,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王浩瞥了一眼她的手,白净细腻,居然像个大小姐。
“你不是这个部落的人?”王浩皱眉,这样一个食肉属性的部落,怎么会养得出这种双手不沾阳春水的女子来。
而且,最诡异的一点是,此人都被灭了全族,此时这表情居然还会如此平静,这太不符合常理了。
土著女孩哑然,有些不好意思:“第一次假装成人类就被你看出来了。”
“你是谁?”王浩的剑横了过去,声音中也透露出了杀意。
“我?我是这部落中的神。”那小女孩笑得十分灿烂,“他们都叫我休神。”
王浩的表情越发的严肃,透露出丝丝怒意:“你耍我?”
“不敢,您是上位神明的神子,我区区毛神一个,就是真打起来也不是您的对手啊。”小女孩吐了吐舌头。
“我杀了你的所有信徒,你也不来报复我?”王浩冷笑。
休神笑了,笑容依旧灿烂,却有了一丝阴霾:“你以为在这世界,我们这些毛神好混吗?”
她伸手指了指天:“这天上,羽蛇神,太阳神,无数的神明都在俯视着这里,但是,他们都是死物,他们都是从毛神晋升上去,然后就成了死物!”
休神起初声音还很平淡,但随着往后说下去,她的情绪变得越来越激动,直至她甚至发出了尖叫,充满了畏惧,恐慌的尖叫:“你这种得天独厚的神子,又怎么会明白,像我们这种毛神,真正地凝聚出神格,立刻就成了傀儡木偶,成了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