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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诗这一觉醒得有些迟,她睁开眼时身边的人已经不在床上,外头天也亮了。打了个哈欠她缓缓起身,不忘记回过头看看床单上有没有染上污物,这月事实在是一件让人头痛的事儿,身子不利索,还要担心这担心那儿的,让人看着就觉得烦。
可这是女人逃不掉的事儿,就算不喜也只能受着。
施诗披了件衣服,走到窗边推出一道缝,阳光直接照入逼得她眯了下眼儿,没想到自己竟起得那样的晚,她忙向外头看,这一眼叫她神色一僵。外头院子里晾晒衣服的地方,挂着的那一条裤子不就是昨夜自己换洗下来的那条。
没作多想,施诗慌忙地走到了恭桶边上,那恭桶已经洗净,藏在边上的那条裤子也没了踪影。贝齿咬了咬牙,小脸涨得通红她却感觉不到热意,心里满满的都是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堪,用力跺了下脚,她往外头去,直接走进小灶没瞧见人,却只瞧见灶台上的锅子正冒着暖气,她怔了那么一下,走到锅边掀了锅盖,里面一碗生姜红糖茶,一碗肉糜菜粥放在里头,看到这些后,先前的羞恼一下就散了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份别样的暖。
再走到外头,衣架上晾着的裤子迎风,施诗伸手拉过看了看,裤子已被洗得干干净,她皱了一下眉儿,到底还是重回又走进了小灶。
周晓晨照例是忙了一个早上,等到了饭点她却没有拖延,暂把事情扔到了一边,快步回到后宅。才进院子已经闻到了饭菜的香味,直接走到小灶,桌上饭菜已经摆放好,那小人正忙碌收拾着台面儿:“不是让你好好休息的吗?怎地还弄这么多。”她走到媳妇身后,手在腰上轻扶了下。
施诗把锅清理了下,“也没忙什么,你快去吃饭。”
周晓晨点了点头,却直接将人拉到了桌边:“咱们呀一起吃,吃完了我来洗碗。”
施诗知他还在在意那事儿,想了想开口说道:“月清哥,你不用这样的。”
“怎么这样。”周晓晨装傻:“你每日里帮我做饭,我难得洗一次碗又怎地了?”她说完睁睁:“以前我在家里也常洗的。”
施诗抿了下嘴:“你晓得我说的是什么的。”
“你呀,我是你的夫,咱俩是最亲的人,你要是总和我计较这些那些的,我可不高兴了哦。”周晓晨拿腔作势。
那小丫头却半点不吃他这一套,大眼睛眨了眨,施诗重新开口道:“月清哥,别的事,我都可以不在意,可是这个不行,特别。”她说到此拧了下皱:“特别是那脏了的裤子,月清哥,那个男人不能沾,沾了要晦气要倒霉的。”
“没的事。”周晓晨全不在意道:“那都是男人们不想帮媳妇洗,扯出来的谎子,说多了,连自个儿都信了。”
“月清哥。”施诗打断了他的话:“月清哥,我晓得你对我好,可是,可是,我宁可相信这是真的,我不想你会倒霉,别的我都能答应你,可是这个不行。”
周晓晨一时无语,见那小人儿模样认真,眉都快拧起来了,哪还舍得让她在这个时候纠结这样的事,忙点了点头:“好,我听你的,以后我不碰就是了,来来,咱们吃饭,不说这个。”
他语气转得太快,倒叫施诗有些不安心,她又朝丈夫看了一眼,在确定真的没有生自己的气时,这才重有了笑,不想再提前面的事儿,她心思微转:“月清哥,再过七日就中秋节了呢。”
周晓晨听她忽提中秋,抬眼看了她一下:“想家了?”她问。
“不是。”施诗不想坏了气氛,夹了菜过去才说道:“只是觉得时间过得好快。”
“是呀。”周晓晨很是赞同这说法,细想来她和诗诗都做了个把月的夫妻,可之前的事却仿佛就在眼前一般,“这时间过得也太快了。”
见他似有感慨,施诗便又转了话送:“月清哥,我听说这里到了中秋有庙会呢。”
周晓晨眉稍微一动,“你想去?”
“嗯。”施诗眨了眨眼,那表情很是有故意卖萌讨好的嫌疑。
“想去庙会呀。”周晓晨这下是真的起了心思,中秋这事孔明已经和她说了,说到这个实在是一件蛮难办的事儿,中秋本就是一个十分重要的节日,所谓每逢家佳倍思亲,这一天是远在他乡的游子与家人望月寄思的日子,除此之外,在这个世界还有一个特别的习俗,拜月母娘娘求家宅平安,求子孙满堂。
在青田县也是如此,特别是拜月母娘娘这件事,据说即便在战乱的时候,到了中秋,青田县的百姓也会全家出动,去月母庙拜上一拜,再到河边放几盏平安灯。
这事吧,若放在往常倒也没什么,偏偏这会儿才平了叛乱,世道看似平清却又处处藏着危险,若是照常举办灯会,就怕有心人会趁这个机会闹事,可是若是不办,那又显得不近民意。
为这事周晓晨也是伤了脑筋,孔明和吴四海两人意见相左,一个觉得眼下时局不定,衙门又人手不够,万一叫有心人趁火打劫,出了差子,就算外头有驻军把守,那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可另一个又觉得这不是什么事儿,这是叛乱才过的第一个中秋,正是需要安定民心的时候,若是怕有人捣乱,不如提前到军队里借些人马过来维持治安,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周晓晨的心思也一直在动摇着,讲真话,她是有那么一些私心的,眼下时局未定,真要开庙会,到时候肯定是要花心思去注意动静的,她这一方的父母官,特别又是在这么一个人手严重不足的时候,必定也是要上阵督促,轻易放松不得的,可是,这又是她和诗诗成亲之后,远离他乡过的第一个中秋夜,她不想在这样的夜里忙碌,她只想平平静静和妻子做上几个菜,在小院里乘着夜色吃饭赏月,兴起时还能你浓我浓的说上几句情话。
到底要怎么做还一直没有拿定主义,这会儿,听妻子这样讲,倒叫她心思活了起来。
她在那里若有所思,施诗却是自己解读了他的表情,“月清哥,那一天你也要忙?不能一起去庙会吗?”她开口问随后又抢着说道:“其实,不去也没事的,你的事才是正经事儿,我也就是听人说了,好奇一问罢了。”
“没呢。”周晓晨见她想岔了忙否认,她想了一想才继续说道:“要怎么说呢。嗯,庙会能去但大概没法子玩得尽兴,或许咱们只能躲在一处看着别人热闹,要是那样的话,你还愿意去吗?”
施诗不解:“躲着?”
周晓晨却不多做解释,只朝着妻子笑了笑,再夹了一筷子菜过去:“不知夫人可否愿意与为夫一块在中秋月圆之夜,体察一回民情。”
施诗被他那唱戏一般的腔调给逗得一乐,便也跟着捏了嗓子回道:“夫君要去,为妻自然是要跟随的。”
两人说完,相视而笑。
到了中秋的那一天,周晓晨早早就开始做准备,施诗也跟着忙碌,等将近黄昏的时候,她便带着妻子一道往外头去。
因是中秋,青田县的气氛比之往日要热闹了许多,原本这个时候大街上已少有人在,这会儿却是人来人往。
那月母庙在城东,和别处的月母庙差不多,因那里的香火旺盛从而带动了临近几条街的商业,那边可说是青田县商业最繁华的所在。
周晓晨带着妻子过去,路上也没有多耽搁到了一处酒楼,她就把媳妇往里头带,直接上到二楼的一个包间,那里赵大和谢远已经等在那儿。
赵大见人来了一拱手:“大人,这里我们已经包下了,您和夫人可以在这里坐坐,我和谢远就在隔间,若有事你只要大声叫就行,我们都能听得到的。”
周晓晨点了点头,带着妻子走到里面,先让她坐下,自己则走到了窗边上,推开窗人往外头瞧,这家酒楼离月母庙不远不近,同在一条街,伸头往远处望正好瞧见庙门。
施诗在外人在时向来是不多话的,等赵大和谢远离开带上了门后,她这才站了起来,走到丈夫身边,顺着他的视线往外看。
周晓晨感觉到了她的靠近,这会儿也没有别人,她便很是自然地将一手扶在了妻子的腰上,边一只手指了指前房:“那里就是月母庙了,我之前和你说过的,今年不往日不太一样,可能还有一些不太平,我原本是想咱们成亲之后头一个中秋,能在家里平平淡淡过,可也不能再私忘公。”她说到这里,心里有那么一丝虚,轻咳了一下后接着道:“你也不用担心,吴四海已经从军营里借了人来,不少都混在人堆里,若有什么事必定能够及时平定,只是,咱们就不能随着那些人一样,在街上走尽情的逛庙会,只能在这里看着别人热闹,不过,我答应你,只要今天晚上能够不出事,等结束了人散了少了,我到时一定带你去月母庙拜上一拜,再带你去河边放平安灯。委曲你啦。”她才说了最后几个字,那小手已经捂住了她的嘴儿。
“哪儿委曲了,咱们这里清静,又站得高看得远,我觉得极好呢。”施诗不愿听他说那些自责的话,“月清哥,你看,挂灯了。”
此时,天色已经暗去,街的两边商铺住户纷纷将各式各样的灯笼点亮挂起,远远的直延伸到了月母庙前,灯火下,往来的行人说说笑笑,偶尔也有人停下驻足看灯,谁都不会在这个时候,去想一些不开心的事儿。
远处天边,那一轮圆月正缓缓升起,窗前站着的两人悄悄靠近了些。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