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不会走,我可不会听从任何人的差遣……”
微微起身她平静的声音说,因为她总是感觉,这个身影很像是另一个人,另一个可能已经死去了的人的缩影。
“即便是赖在这里,我也不想面对司马懿那张冷冰的脸……你倒是可以骂回来。”看着那面前人,灵妖将自己的一番原意道出,虽然似乎很是无赖,但是这是自己得以依附在这株大树下的唯一的办法。
身为一只被追捕的灵妖,她清楚待在颍川并不是什么正确的选择,因此当是逃难一般的追了过来,而他救了自己,就当是唯一的一个熟人来帮忙吧。
或许每一只妖都有着一个可以在困难时寻到正确的人帮助的心思,因而她信任他。
“随你。”
他不知道是淡喜还是隐怒的言语,只能够看到那张实在年轻的面孔轻侧间透出一丝沉思。
自己,看来是注定要逃不掉了。郭嘉心中有些波然。
但,你留下是否也算是对我这个骗子的怜悯呢?行至舟间。他心中的言语不住在耳边浮起,耳边还是传荡着那灵妖的碎碎言声,无非就是些道歉与不得如此的话语出现。
“目前你已经行程过半,再次将我送回去未免也有些不值得行程甚远,毕竟听司马说你要投奔曹操……”
在有些微晃船体之中起身的人喃言着说道。
“……毕竟你这幅文弱的样子又怎么可能会一路平安?”
似乎为了增强自己的存在感,陌离最后似乎是开着玩笑地说道。
她并不知道自己说出的这番为了转移话题的言语是多么的粗略,换上是其他人估计会十分无聊的将这番话打断。
但是他却只淡然置之。
“念在时局所迫,就暂且将你留在身边,到了许昌,便捎人将你送回颖水书院,切莫惹是生非。”纵使是万般的无奈,这个千年前稳握战局的谋人还是选择了安慰似的喃道。
他自己都不会认为自己可以狠下心将她丢弃荒原,只是在对着自己示以某种类似欺骗的话语。
哼哼,现在不愿抛下,不放心。等到了千里之外,他会放心任她独自回来吗?只是目前却的确不是折返的时刻,自己看似平安,实则危机四伏,袁氏的鹰犬会极快的跟来,暴露之余,几乎会无生可逃,至于她的归留,自然要从长计议了。
“看来你也不是什么不辨是非的人”江中舟内传来了某人松了口气的声音。
“或许吧。”有人轻喃。
意图不明。
扁舟泛于绿水青山之间,四周虽然绿林影布可也挡不住奇峰俊然姿态。
某段似乎美好的故事在此刻之间展开,也在这时,真正的故事才开始演绎。
但是在这叶扁舟的末尾,那正在飒响着的暗色林中正有着巨大的弓身被缓缓收回,连同其中那三角弧度的寒色箭疾也一并收回。
其中有着铁色的身影在悄然的运行着,并不清楚这些人是怎样的跟了过来,但是很显然带着刀剑的家伙多数都不是什么善人,只是目前这个人还有着逃逸的可能,那位将军的意思可是要这个叛人的全尸……
每个留在他袁绍旗下的人都会像是罪犯一样的被一些“清理尸体”的人暗暗盯上,只要这个人出了他袁绍的地界,失去了价值,那便会被这些人暗中“清理”,他郭嘉当然也清楚这些人的来历。
只是似乎自己的踪迹被某个不知晓结果的小妖所暴露而已,但是他还没有要发现的意思,毕竟这些人可都不是什么太过次要的兵人,而这些人便负责将某些不得落入他人之手的棋子灭杀。
若不是担心天下谋人都会避让他袁绍,恐怕离开他袁氏的谋人都会无一幸免,被全数的斩杀于冰冷的刀刃之下。
“还不是时候,到了坝下,自会是他的死期临降。”
在这些皆是沉默着的身影开始向着繁密的树丛之中行进之时,有着一声嘶哑的不成样子的话声在此时响起。
那是一只丈大的苍狼,它血色的瞳目不时会带着一些贪婪似的目光扫向下方这些被铁甲所武装的身影,像是见到了猎物的饿狼,寒荒狼。
只是有着那巨大狼骑之上的人类正在对之施以暗暗地威慑,令之不得不收敛着自己的习性。
这种千年前存在的巨型苍狼才选择将那双凶狠的目光收回,手执缰绳的人影现出狼背之上。
一身沉重的不能够在沉重的暗色盔甲将这个粗硕的中年男人完全的包裹在了其中,像是可以将滴水冰封的冷色磐石,带着至极的威压。
一柄沉重的不能够再沉重的骨形铁鞭横在身侧,若是可以挥动自如的话,将一只水牛的筋骨拍碎都只是随意的一件事情。
高览,袁绍手下的强将之一。
相传他的双鞭可以同时将两株百年古树连根拔起,并将之拦腰缠断,令之顷刻之间变为飞散的木屑。
这个人的地位虽不如颜良与文丑二将般高攀,但是其力拔千,丝毫不亚于他二人,屡战屡捷,有勇有谋,在这袁绍军中算是最为年长与威望高烈的一人。
此时身为直隶总督的他无心于战事,在这颍川的尽头留手住坝下这处关口,几日前颜良派人前来,将要诛杀的人告诉了他。
以他的手段找出一个碧瞳的异类倒不是什么太过麻烦的事情。
此时撤兵,也只是为了稳中求进罢了,他可不愿意让一个手无寸铁的谋人从自己的掌心之中逃脱。进而招来众人笑料。
但这并不妨碍最终结果的出现,并不妨碍。
……
血色的残阳的光芒很快就是湮灭在了这两岸的山野之外,乌篷舟所经过的水面被无声的划出细细的水痕,连着那山间寂静的草木相同,都是没有一丝的声响。
但是点着灯光的船泊中似乎是陷入了僵持。
“你腰边似乎还挂着什么东西吧?”
被清理的干净的桌面之上,那席碧色襦裙衣的人趴在短桌上发呆的余下不禁的扫到了某件透明的类似于玉佩的色彩在自己眼前经过,像是块极为温润的玉质,正如那腰间同样记挂着的玉镜,美丽却透着一种神秘的典雅。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是令她错误的发问。
她想要看看那眼中一闪而过的色彩是什么东西发出的,但是却没有料到事件的严重性。
“无可相告。”
他当然清楚这句话后的话,因此只是冷声的回道,对于这只妖的心思,他当然可以一眼察觉,只是目前有着一席相对单薄的棉被铺在地面,是要自己睡在上面给她让位吗?
“好吧,我也有些后悔没有在之前悄悄地看上一眼。”她很后悔自己的诚实,因为自己得不到答案了。
只能够无奈的说着。闲心之余,我看着仓面上那完好铺垫的被体,这很显然是个朴素的地铺。是他要睡在其中的地方,转而将更为舒适的床榻赠给了她。她这样想着,毕竟自己是比较淩弱的一方。
千年前的我还是深深的为此而感到温馨,毕竟这种事也是一种蛮是幸运的境遇。
是要他自己睡在上面的吗?我心问。
“你扛着铺被是为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