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幕决裂(1 / 1)

绵延万里的巨江冲击着有些迅猛的江流汇向东方,水势猛烈的如万条长龙汇集的结果。

不知是怎样的到来的寒雨将岸边的将旗打湿,却也不阻挡它被那将树木吹垮的强风吹打的猎猎作响。万物如祈祷的信徒般摇曳间某些铁色的身影倒映在那快速向着下方流下的水面之上。有着密集的箭疾开始被这些铁色的手指抽出疾鞘。而这些人。

则如被固化的岩石。

随风猎响的暗色旗帜之上有某种姓氏的繁体浮现。

‘篙’

这自然是汉堤之上,此刻这道近乎是颖水最为巨大的水利工程上方正有着上千道冷色的身影浮现,无力地雨珠在与之接触的瞬间就被摧毁成数片残躯。

铁色的长戈像是巨型的直立镰般背负,与平日的那番直起的【1】‘戈援’相比,这种远长于秦朝的铁戈变得更为锋利、坚硬更善于刺击、令铁骑被之陡然贯穿身躯。

某种巨大的兽体正在抖动着自己铁甲中的雨渍,犬齿突出的这些狼兽已经远远不是普通的荒狼可以相比,这些低阶的狼妖在千年后已经是消失殆尽。而在这末年动乱中也不知是谁用了不该使用的方法将这些只只都足以扑倒野马的妖狼驾驭。

变为了这军中用以冲锋的战兽。

而四周这些挂着层层雨渍的身影正在等待着那舟中人的现身。

毕竟袁绍可是下达了号令,出逃的谋、将乃至是战兽都要一律斩杀,谁敢不从?

踏在那浑身被无法拆卸的铁甲武装而起的暗色黑马之上,这位于这巨坝中央的人影像是座沉重的山岳一般至于马背上方,附有繁杂铁文的重甲滑落着水渍,更显这暗铁色的倒棘重甲的坚固色彩。

没有带着铁盔的人面孔如弯弓雕起的石像,满头被整齐梳理的黑发中一丝不知何时出现的一抹银白更是透出着他的内敛,此刻他注视着江中。

执伞行出的身影显得单薄,却足以抵御一切寒冷。

“还是被盯上了……”

舟楫止下的余下,其中的人影似乎透出了一抹无奈。

“退回去。”

记不清这个当时是怎样的面态注视着她的人眼目中出现的是一种怎样的情绪,但是这只颜妖对于所谓的杀气向来都是有直观的判断闪出,也正是对于自己面前人的隐有见闻才是令她不自觉中的闪到了这个少年的身后。

她是认为自己比这个长青衣的人厉害,可在某些生死的决策之中自己却总会无意间将一切强敌都推到他的身上……也许是因为对某些人的信任吧!

“接下来不要问,不要说,不要挣扎……。”他没有说话,只是在略略偏侧的时刻。

那张冷唇的迟缓挪动在传达着某些事件的处理方法。

“只要逃。”但最后他却直言,手中黑扇无声展开间,一缕淡不可见的青芒开始流转。

“为什么?”颜妖问。

她只感觉自己又白白的旅行了一趟,行舟十数日间自己感觉四周平静,然而只有浩劫来临之时才会像是蠢货一般的发现。

自己深陷一个阴谋之中。却有人在身后准备,在身前当做代死的羔羊……而替自己拦住危难的人就只有郭嘉吗?

当然不,她从来都是被默默守护的一方,三千年前是炎寂将自己送出了浩劫,而三千后,又是一个郭奉孝挡在了自己的身前。是这场不该来的劫难来得太过突然了吗?不,她早该明白。

当某些人整日拿着水图研看的时刻。就已经是预兆着某些事情的来临、发生……而自己,却又被白白的当做了一次傻子。

“不要说话。”他打断了我的说辞,却没有回头。

又是这沉冷的音调,平日我应该为此而感到愤怒与无礼,但却只能够注视着这单薄的背影行至舟首。自己则只能够注视他的发缕在寒风中飘扬落下,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无法阻止。

陌离,还是水弃,你就只是这样的羸弱么……她再次感到自己的无力与无法阻止的悲然,却只得在心中诉说着着自己的自私。

“偏将军果然还是跟了过来。”

他自然清楚那两岸林中现出的冰冷箭疾,却喃言。

“无用之言还是少说,你背离袁王,必死白堤,若是归降,我念在旧时同僚之谊,竭力保你免死……”

身下铁甲的黑马在不安的躁动之下弹动着铁蹄,他单手将缰绳勒紧,嘶哑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暗含的劝勉。

两者身为好友。

他高览并不想自己的友人死在自己的鞭下,降,他郭奉孝降尚有一线生机。

而抗,即便老天都免不了他的死命之局。

想不到自己最终竟被他袁绍安排到与自己旧时的同僚身前,要以这手中双鞭来送他落入九泉之中么?他犹豫。

“若是我不降呢?”那可能连他一鞭都挨不下来的人说。

他自然清楚那坝上人的心意,只是阵营不相所同,各为其主罢了。

“便会死于乱疾之中。”

略显冰冷的人说,却挥手令那些隐藏在暗处的身影现身。数千之人。

舟中人并没有注视那些早早就埋伏好的身影,只是将目光放在那立马于巨堤之上的身影。

这年少的人漠然的扫视着那身居高位的中年人,久久没有言语,这一幕甚至显得荒谬,向来沉稳如山岳的偏将军却在一个不及他一半年岁的少年面前现出迟态……

“我不想杀戈昔日同僚,但当抉择时,我只得做忘恩负义的小人……”高览打破了平静。

他略显得孤涩的声音回荡在沉甸甸的雨幕,有人开始拉紧弓弦,此起彼伏的颤拉声响浮现于谷。

“天下大势已归袁氏一族,你没有错,只是选错了要辅佐的对象,若是真不愿丢下旧谊……”

他道,却表明了自己的选择;不会有丝毫的归降之意。

“……那便令我进入许昌,否则便将我抹除在你的手中。”微微叹息之间,这个人丝毫不将面前的众军放入眼中。

“还是这番样子,优柔寡断,你没有一丝变化,若是真的有苦衷在身,也不得违抗军令。”

“废物,连区区的一个人都没有胆子来杀!”他郭嘉冷哼。似乎不屑。

言至最终这个人倒是还不忘迁怒这个试图扭转局面的中年男人。

但或许也只有真正熟悉他的人才会清楚,他郭嘉的这一番说辞也只是为了彻底的斩断两者同僚数年的关系!

不想令某些人依旧是迟疑不已,因而他选择去激怒这个人,令他好分清楚自己的阵营究竟归属何方,免得自己与他都没有好的下场出现……同样,他可不认为自己会死在这里。

堤上人隐隐握紧双掌,寒雨将这个人的面孔打湿。

别人或许只会对这番类似于激怒的话语感到愤怒,而他却深感一股悲然涌现。听出了这番话语中的意思。

今后,自己便与他再无瓜葛了么?

各为其主……久久沉默间。

“杀了他。”有沉音泛起江畔。

马背上的人只说,声音却异常沉冷。身后诸多的箭疾开始收敛。

少年看出了那瞳中的决然,冷声道。“今后相见,便如此为敌。”

真是令人操心的一个人,连背叛都是需要他郭嘉前来命令,所谓的人呐……

满天的降雨降下之余他道,展扇间有着如烈风一般的青灵散起,下方的水体在此刻之间猛然的抬升。

迅速在某种无可违抗的力量之下迅速的交缠冲入天空,构成一道环形的巨型水幕将其中那道木制的舟楫连同其中的身影一起吞噬,就连那些强大的箭疾也无法突破这自原地徐徐旋动的水柱的身躯一丝。

四周一片的嘈乱声中高览单手握执缰绳立马,直面那千吨的水浪,看它再度翻回水中。

“哗啦。”

轰然声落下,这短暂凝成的水幕被迫收回了江水之中,而其中那还在浪涛中翻腾不起的木舟中果然已经消失了人影。

“他在下游,追。”

再度收起心绪的人恢复往日的那番号令诸军的气势,身后修长的黑氅被这只手掌敛在身侧中泛起那沉冷的喝令。

从不会发出一丝异动的铁骑群向着下游一齐驶动。

就当是被那个人激怒了吧!

高览抽起身边那修长的铁鞭,踏骑而追。有时看似的扼杀实则才是对于从前的斩断。

意气用事,从来不是他高览的性子,而之前的迟疑,也是此生的最后一次。

……

这道大堤的下游数十里内,有着一道显得单薄的身影将某道更是显得纤弱的人影背负在身后。

郭嘉,他的判断果然没有错误。

上游近几日来连天大雨,导致水势突涨,这巨堤为了不令上游洪灾泛滥就只得将坝下的泄洪口打开,而连接下游河水的倾洪口正是他可以逃出的关键,他动用大半的卷灵来将自己二人送到数十余米下的坝下,被那通往下游的巨大水流成功的送出了重围。

不过目前似乎出现了在意料之外的局面。自己即便倾尽所有的力量也只是堪堪的保住了两人没有被巨大的水流拍晕溺亡。

却令她在一个激流中碰触到了河底的巨石。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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