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青海早已料到,不等双轮攻到,反腿踢向武智的心窝,腿长轮短,若是武智不变招,必先中招无疑。
武智大骂一声,急忙身形疾退,袁青海并没有趁势追击,而是微微一笑,收腿而立。
高胜天与李谨齐声喝道:“好腿法,好胆色。”
袁青海此招抢守为攻,的确不俗,更难得的是,出腿之前,他已料定武智必定变招,对双轮贯耳之势竟视如不见,这份信心胆量,也非常人所及。
袁青海抱拳道:“小弟的武功还看得过去吗?”
高胜天道:“袁兄的腿法的确不俗,只是在下向来知道袁兄是点穴高手,想不到腿法也如此精妙。”
袁青海道:“行走江湖,若不留一手,岂非处处受欺,不过高兄是自己人,自然要坦诚相告。”
高胜天淡淡地道:“袁兄武功的确不俗,不过在下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地方能需要袁兄的帮忙。”
李谨长剑出鞘,冷冷地看着袁青海,只等高胜天一声令下,就会出剑杀人。
袁青海不惊反笑,道:“高兄想取小弟的性命,小弟并无怨言,不过在小弟伏诛之前,还望高兄告知小弟一件事情。”
高胜天道:“你说。”
袁青海道:“不知高兄对梵文懂得多少?”
高胜天奇道:“梵文是什么东西?”
袁青海哈哈大笑道:“高兄连梵文都不知,居然还要盗取七十二绝技,这岂不可笑。”
武智怒道:“他***,我们只要七十二绝技,要懂梵文做什么,又不是考状元。”
袁青海冷笑道:“七十二绝技本是达摩老祖所传,而达摩本是天竺人士,他留下的武功绝技自然是用梵文书写,武兄连这都不知道吗?”
高胜天微微一怔,道:“这么说来,袁兄对梵文必是精通了?”
袁青海道:“正是。”
高胜天顿时笑道:“袁兄说的不错,七十二绝技样样精绝,让袁兄学几项去,的确没什么大不了。何况若没有袁兄,就算七十二绝技到手,也是毫无用处。”
袁青海大喜道:“多谢高兄。”
武智道:“学七十二项绝技居然还要懂得梵文,真他***麻烦。”
高胜天笑道:“如今有了袁兄,就再不怕看不懂天竺文字了。”
袁青海颇觉得意,他知道有此关节,高胜天再无理由不收他入伙了。
傅邪真看到这里,再已无法忍耐,大叫道:“卑鄙无耻,好不要脸。”
林中众人大吃一惊,高胜天与李谨急忙拔出兵器,纵身跃了过来。
傅邪真一时冲动,脱口叫了一声,此时也有些后悔,若论打架,对方任一人他都不怕,奈何对方足有十数人之多,更有四名好手。
他一见众人追来,急忙撒开大步,往山林深处疾掠而去。
高胜天等人深知消息泄露,将后患无穷,是以无不舍命追来。
傅邪真初时还有些心慌,过不了多久,见众人被远远地抛在身后,信心顿时大增。
琴真嗔道:“自太虚紫府功创功以来,修行此功却遇敌不战而逃者,你可是第一人了。”
傅邪真道:“他们有那么多人,我怎能打得过他们?”
琴真道:“你现在身上虽只有一重功力,不过以太虚紫府功的威力,虽只有一重,也胜过平常武功苦练十年,你何不试着回头一战。”
傅邪真被她说的面红耳赤,只得站住身形,拔出剑来。
他忽地想起一事,道:“既然太虚紫府功那么厉害,为何祢却会受伤?”
琴真道:“你以为任何人都有你这样的福气,能够修习此功吗?”
傅邪真道:“难道祢知道口诀,却没有修行?”
琴真道:“此功入门极难,可谓千头万绪,心魔丛生,除非有大定力,大智慧,方能度过重重难关,百年来不知有多少人为练此功而武功皆废。小女子何德何能,敢妄练此功?”
傅邪真道:“为何我练此功却如此容易,难道真是因为我是任教主的转世灵童之故?”
琴真道:“不错,你的前世已将此功练至第七重,境界之高,可算魔教百年来的第一人,此时你虽已无前世记忆,然而潜意识中依然存在,练起功来自然容易。”
傅邪真此时方有些信了,看来自己真是任教主的什么转世灵童,此事是福是祸,实在难以断定,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两人说话之间,高胜天等人已经追到,他们看清傅邪真的相貌,齐齐舒了口气。
此子剑法虽然不错,又怎是四人联手的对手,实不必放在心上。
武智一眼瞧见傅邪真身后的琴真,叫道:“是那个会天梵魔音的妖女。”
琴真从傅邪真的肩头探出头来,冷笑道:“不错,就是我。”
高胜天等人早已领教过天梵魔音的厉害,一见琴真,无不亡魂大冒,齐齐转身,就欲四散而逃。
琴真道:“好没用的东西,难道你们看不出我已受伤了吗?”
傅邪真暗暗叫苦,深怨琴真多事,高胜天等人既已被惊走,任他们去就好了,又何必自暴弱点。
琴真此举,分明是将自己逼到绝路,使自己不得不与众人一战。
高胜天闻言转过身来,目光狐疑不定,向琴真望去。
琴真脸色苍白,说话无力,的确是一副内伤沉重的模样,只是在这种局势下,常人对自己的伤势无不忌讳莫深,琴真此举,大大不合常理。
袁青海也百思不得其理,忽见傅邪真目光精湛,远比在小酒店时锐利许多,立刻明白过来。
他暗道:“看来傅邪真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已有奇遇,否则目光不会如此锐利,琴真少年心性,定是极盼傅邪真大展神功,将自己等人击败,以满足其好胜之心。嘿嘿,傅邪真天质再高,又怎能在短时间内武功大进,如今我们四人联手,有什么理由怕他。”
他此番猜度,几乎猜中**分,唯一无法猜中的就是,傅邪真此时的轻功已远在众人之上,若是打不过,自可以逃之夭夭。
他嘿嘿笑道:“看来姑娘对傅公子的武功是极具信心了,也罢,我们就来领教领教。”
傅邪真仍在举棋不定,不知是战是逃,琴真已一拍他的肩头,道:“傅公子,难道你想任由他们盗取七十二绝技,搅乱天下吗?”
傅邪真心中一凛,不由道:“不错,这些人委实可恨,自然不能放过他们。”
话犹未了,武智大喝一声道:“臭小子,这是你自找的,拿命来吧。”
双轮贯起十二分气力,脱手掷向傅邪真。
他此时内力还没有恢复,不敢与傅邪真真个交手,不过飞轮之技,本是他的杀手锏,十发九中,少有失手的。
傅邪真见飞轮来势凶猛,实不敢用长剑硬接,百忙中着地一滚,总算避过双轮,只是情形极为狼狈,更令背上的琴真跌倒在地。
武智哈哈大笑道:“原来你的武功也不过如此。”
琴真秀眉一蹙,对傅邪真怒声道:“你怎地这样没用!”
傅邪真大为惭愧,只得鼓起十二份勇气,向离他最近的李谨刺去一剑。
李谨急忙横剑挡格,两剑相触之时,顿觉一股巨力传来,手掌顿时握不住剑,“叮”地一声,长剑一飞冲天,久久不见下来。
场中诸人包括傅邪真在内,齐齐大吃一惊,叫道:“怎会这样?”
“扑”地一声,长剑落下,直直地插进土中,犹颤抖不停。
傅邪真看着自己的双手,心中又惊又喜,想不到自己随手一剑,竟有如斯威力,一剑挑飞李谨的长剑,只怕武当三剑也力所不能,想到这里,信心倍增。
袁青海哈哈笑道:“李兄,你这一招玉龙倒悬,好生高明,只可惜却被臭小子躲过。”
他轻轻一言,就将李谨的窘境带过不提,反而变成这是李谨预定的招式。
傅邪真恍然道:“原来这一招竟是点苍派剑法,难怪长剑脱手会如此容易。”刚刚建立的信心刹时消失。
高胜天暗暗点头道:“袁青海果然厉害,看来盗取经书之事,有他参与,必可事半功倍。”
他向袁青海使个眼色,对坐在一边的琴真眨了眨眼睛,袁青海心领神会,口中道:“傅公子,由在下领教你的高明剑法。”
手中折扇“哗啦”打开,扇端疾点傅邪真的手腕穴道,不等傅邪真提剑招架,折扇在空中一滑,竟已变成直劈琴真的头颅。
傅邪真大惊,急忙挺剑去救,想不到斜刺里一剑刺来,竟是高胜天中途拦截。
更令人想不到的是,琴真竟对袁青海袭来的折扇无动于衷,反而朝着傅邪真调皮地一笑。
傅邪真又怎能笑得出,他若想挡开袁青海的折扇,就必须先将高胜天的长剑先行格开,而那样一来,琴真早已被袁青海所害。
情急之下,他忽觉手腕一热,似乎有团气流正欲鼓肤而出,更令人奇怪的是,不等他使出剑招,长剑已自行向前刺去,“叮当、喀嚓”两声,剑折扇断,一场危机化解于无形。
高胜天与袁青海目瞪口呆,耳中只听得滴滴嗒嗒的响声传来,循声一望,两人的虎口竟已被双双震裂,鲜血直流。
傅邪真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自己一剑之威,竟至如斯不成?
琴真格格笑道:“傅邪真,现在你可体会到太虚紫府功的妙处了?”
傅邪真仍呆呆地道:“什么妙处?”
琴真道:“身具太虚紫府功的人一旦被袭,体内真气立生反应,意到剑至,根本不必再心中存想,就如手掌触火,就会及时回缩,天下的武功,绝没有比这还要神奇的。”
袁青海耸然动容道:“太虚紫府功!”
琴真傲然道:“不错,你若不信,不妨再来试试。”
袁青海脸色大变,汗水涔涔而下,忽地拔足狂奔,高胜天等人见势不妙,心中早无战意,也急忙转身就逃。
傅邪真叫道:“不要逃。”
他刚想追出,琴真道:“就让他们逃罢。”
傅邪真急道:“他们想盗取少林武功,又怎能让他们逃走?”
琴真笑道:“正因为如此,才要放他们一马。”
傅邪真转念一想,笑道:“是了,祢定是想昭告天下,令他们的奸计无法得逞。”
琴真小嘴一撇道:“少林秃驴对我有什么恩情,我凭什么要帮他们?”
傅邪真道:“那祢为何放他们走?”
“呆子,他们白道之中起了内哄,你这个圣教教主才好趁机起事,白道人心不齐,圣教重建,就会容易许多。”
“什么圣教教主,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琴真冷笑道:“你是任教主的转世灵童,圣教怎能与你无关,就算你不想当这个教主,只怕也是身不由己。”
傅邪真的性格本就极为倔强,见琴真话中大有逼迫之意,不由怒道:“难道还有强逼别人当教主的道理吗,我偏不当,谁又能拿我怎样?”
琴真望了他一眼,神情缓和下来,柔声道:“有很多事情,你现在还不明白,现在不谈这些了。”
傅邪真见她神情温柔,心中大为舒服,忽见琴真眉头紧皱,手掌抚着胸膛,轻轻呻吟起来。
傅邪真惊道:“祢的内伤又发作了吗?”
琴真嗔道:“都怪你,本来我只需找个清静地方好好调息三五天,也就差不多好了,可是带着你这个累赘,又怎能安静。”
傅邪真暗道:“还不知谁是累赘,不过我又怎会和祢计较。”
琴真道:“太虚紫府功有疗伤奇效,就怕你舍不得内力,不愿替我治疗。”
傅邪真不悦道:“这是什么话,难道我是见死不救的人吗?”
琴真道:“你肯替我疗伤,那最好不过,只是这疗伤之法,却有些……-”说到这里,神情害羞起来,苍白的脸上红晕点点。
傅邪真道:“祢怕疗伤的方法复杂,我学不会吗?放心罢,我的记性很好,再复杂的方法都能记住的。”
琴真脸色更红,道:“也不算多复杂,只是你我必须脱了衣衫,然后我坐在你的怀里,你以双手护住我的丹田,才好真气循环。”
说到最后几个字,声音渐低,微不可闻。
傅邪真大窘,道:“这……这可怎么行。”
琴真怒道:“我就知道你不肯的,是了,辛辛苦苦练的内力,怎能平白地输与他人。”
傅邪真连连摇手,慌道:“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样一来,我岂不是亵渎姑娘的玉体。”
琴真道:“医者父母心,你只要心中无杂念,那又有什么关系。”
傅邪真瞧着琴真清丽无双的秀颜,暗道:“将祢拥在怀中却要心无杂念,那可难了。”
琴真歪着头看了他半天,见他目中邪光闪动,大嗔道:“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傅邪真慌忙道:“我什么都没有想,姑娘千万不要误会,只是,疗伤非要脱去衣衫吗?”
“疗伤时体内热毒淤集,必须脱去衣衫,才能将其及时散去,否则热毒逼人,不死也要重伤。”
傅邪真暗暗叫苦道:“看来我是不得不过这一关了。唉,为何琴真姑娘这么美丽,若是生得丑些,那倒不必担心了。”
琴真道:“你还在想什么?”
傅邪真脱口道:“祢要不是这么美丽,那可就好了。”
琴真怒道:“你说什么?”
傅邪真顿觉失言,忙道:“我什么也没有说,我这就为祢找地方疗伤。”
他重新背起琴真,向山林深处走去,走不多远,林中现出草屋一角。
傅邪真大喜,急忙走上前去,草屋已残破不堪,四面墙倒了两面。
他道:“琴真姑娘,就在这里好不好?”
琴真道:“也好。”娇躯微颤,神情娇羞无限。
傅邪真也是心跳如鹿,手心尽是汗水。
他道:“得罪了。”
眼睛紧闭,便去解琴真的衣衫,不等解开第一粒扣子,琴真娇躯一阵发软,顿时靠进他的怀中。
软玉温香满怀,傅邪真头皮一阵发麻,双手更是无处安置,只因无论放在哪里,都不免要触及琴真的玉体。
这场飞来艳福实在令人措手不及。
琴真扭头瞧了他一眼,满脸绯红,道:“傅公子,莫非你又后悔起来,不愿替我疗伤了吗?”
傅邪真道:“当然不是。”
百般努力之下,总算解开了琴真的衣衫,只是他又怎敢睁开眼睛去看。
就算如此,这份诱惑仍是非同小可。
此时琴真已完全坐在他的怀中,处子的幽香扑鼻而来,丰满的美臀实实在在地压在他的胯间,其肌肤之柔滑,难以用言语来形容。
不自觉地,傅邪真的胯下已隐隐变化,更要命的是,他已毫无办法制止这种变化。
琴真也觉察到臀下硬硬的一物正变得火热,她虽是不谙情事,也略知一二,芳心不由突突乱跳,若是那物就此趁虚而入,自己该如何是好。
一时间,两人都不敢说话,只听到彼此的心脏怦怦乱跳。
此时正是心乱如麻,运功疗伤又从何谈起。
过了好久,那物不见消退,反而越见壮硕,傅邪真惭愧之极,道:“琴真姑娘,真对不起。”
琴真低声道:“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傅邪真脸色通红,吞吞吐吐地道:“我那里,这个,实在不该,唐突姑娘了。”
琴真害羞之极,道:“这也怨不得你。”
傅邪真强自镇定了一下,道:“我们这就开始疗伤吧?”
“你说怎样,那就怎样吧。”此时琴真变得说不出地温柔,几乎令人怀疑刚才那位强横霸道的女子根本不是她。
傅邪真双手环抱琴真的小蛮腰,掌心已贴住她的丹田处。
想不到手掌过于宽大,琴真的小小玉腹又怎能容纳得下,不免有半个手掌已盖在碧草丛上。
琴真经此一触,娇躯猛地一颤,呼吸顿时急促起来。
更令人想不到的是,傅邪真渐觉大腿上湿湿的一片,又滑又腻,感觉怪异之极。
他惊道:“琴真姑娘,祢莫非受伤流血了吗?”
“没有啊。”
“那为何我的腿上却是湿了,那不是血又是什么?”
“那是,那是……”琴真语无伦次,实不知该如何回答。
须知两人如此肌肤相亲,琴真少女情怀,又怎能不春潮泛滥,只恨傅邪真竟不知男女之事,偏要问如此要命的问题。
傅邪真听出琴真语气难堪,不敢再问,他深深地吸了口气,道:“我现在开始替祢疗伤了。”
琴真懒洋洋地道:“好啊。”
她的小脑袋已靠在傅邪真的胸膛上,不停地磨来蹭去,玉掌更盖在傅邪真的掌上不停地挤压用力,似乎只有那样,心中才会略觉舒畅。
被她这么一弄,傅邪真的胯下更见高涨,他的呼吸急促起来,大脑一片昏晕,忍不住将琴真提起。
琴真不自觉地将双腿分开,幽密之地已对准傅邪真的胯下,只等身子一落,就可一解焚心之火。
然而身子停在空中半天,傅邪真仍是毫无动作,琴真体内酥痒难耐,忍不住道:“你又怎么了?”
傅邪真一把将琴真推开,狠狠地打了自己一个耳光,骂道:“我真正该死,居然想趁人之危,占姑娘的便宜。”
琴真神情怪怪地瞧着他,轻声道:“被你占了便宜,也没什么不好。”
傅邪真睁开眼来,一具完美的玉体已尽落眼中,此时的刺激远比刚才更甚,更何况琴真目中春水盈盈,极尽挑逗之能事。
傅邪真低吼一声,一把将琴真揽进怀中,琴真欣喜地叫了一声,樱唇已急不可待地凑了过来。
傅邪真被她一吻,最后一丝理智已是荡然无存,虎躯猛地将琴真压在身下。
眼见**就将不可抑制,忽听“嗤”地一声,一粒石子飞来,不偏不倚,正击中琴真的昏睡穴上,她不及惊呼,就已沉沉睡去。
傅邪真慌忙站起身来,从衣物中找出剑来,喝道:“什么人?”
从林中飘出一人,正是柳飘飘,他来至傅邪真的身前,忽然跪了下来。
傅邪真大吃一惊,道:“柳前辈这是做什么?”
柳飘飘抬起头来,目中莹莹有泪,傅邪真更是吃惊,实不知他何以动情。
柳飘飘泣声道:“摩诃教风帝柳飘飘,拜见教主。”
傅邪真慌道:“柳前辈,你可千万不要这样,我怎能是你的什么教主。”
柳飘飘道:“教主灵智未开,自然不知前世之事,不过属下早已料定,你必是教主的转世灵童无疑。”
傅邪真见他一直跪着,深感别扭,忙道:“柳前辈,你还是站起来说话吧。”
柳飘飘恭声道:“多谢教主恩典。”挺身站了起来,神情甚是欢喜。
傅邪真有满腹疑团,忍不住道:“柳前辈,你何以断定我是贵教主的转世灵童?”
柳飘飘慌道:“还望教主不要再称呼属下为前辈,属下万万经受不起,至于教主所问之事,则说来话长,且让属下慢慢道来。”
傅邪真不便再称他前辈,只得道:“你说好了。”
柳飘飘脸色一肃,道:“此事还须从十八年前说起,那时本教与江湖白道已成水火之势,相互间不知打过几场,虽说胜负难分,可是双方死的人已是极多。”
傅邪真暗道:“他们的什么圣教倒是势力不小,凭一教之力,就能与天下白道相抗。”
柳飘飘续道:“此时白道与本教的势力半斤八两,若是继续火拚下去,难免同归于尽,而偏偏在此时,西域武林中人却趁着中原武林动荡之时大举来侵,中原武林岌岌可危。”
傅邪真道:“西域武林又是什么?”
“西域武林是对波斯、天竺等地江湖人物的统称,须知天下习武之人,并不仅限于我们中土。”
“原来如此,这些异族人为何要侵犯我们呢?”
“中原地大物博,物产极丰,尤其是丝绸、瓷器等物,那些外域人极是喜欢的,是以那些外域人对我中华无不垂涎三尺,而若想达成目的,必须先将中土的武林人物一网打尽,才能方便行事。”
“这些人可真可恶。”
“教主所见极是,不过外域武林的势力的确非同小可,何况那时中原武林正在动荡不息,稍一不慎,就会被他们所趁。”
傅邪真急道:“这可怎么办?”
柳飘飘见傅邪真情切,暗道:“傅公子果然是古道热肠,与教主一般无二,看来本教的复兴大业,是大有希望的了。”
他接着道:“任教主见局势如此危急,也是心急如焚,此时唯有与白道人物息争止纷,共同对外,才能挽回危势。”
傅邪真拍手道:“正该如此。”
“任教主有见于此,就向以江湖五老为首的白道人物发出邀请,约他们共上泰山玉皇顶,商议大事。”
“任教主的主意不错啊。”
柳飘飘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神情陡转悲愤,道:“教主为示诚意,孤身一人独上玉皇顶,可恨江湖五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竟趁教主落单之时,率白道贼子群起而攻之。”
傅邪真大怒道:“江湖五老好不要脸。”
柳飘飘泪水夺眶而出,哽咽道:“教主神功盖世,天下无敌,江湖五老就算联手围攻,也绝非教主对手,只可惜教主临上玉皇顶之时,竟已身中剧毒,等到我们赶到玉皇顶上时,教主已不幸死于江湖五老之手。”
傅邪真耸然动容道:“下毒者是谁。”
柳飘飘大叫道:“下毒者是谁?下毒者是谁?”声音在林中回荡不休,其中的怨毒之意令人不寒而栗。
傅邪真黯然道:“原来你们也不知谁是下毒者。”
柳飘飘扑通跪倒在地,道:“属下无能,十八年来也未能查到凶手,还望教主严罚。”
傅邪真慌忙道:“我叫傅邪真,只是天道老人的一名徒儿,真不是你们的教主。”
柳飘飘道:“教主临上玉皇顶前,给我们留书一封,傅公子只需看看此信,就知道原因了。”
他取出一封信交给傅邪真,傅邪真见信封泛黄,知道是经年之物。
信上写道:〖ht5f〗〖hk22〗“余自承位以来,念念不忘光大我教,以泽万民,然我教自创立之来,却多为世人所忌,经七大役,三十七战,仇怨渐深,至不可解矣。
如今西域武人趁我中原武林大乱之时,一举来侵,此诚危急存亡之时也。然中原白道仍念念不休,以图灭亡本教,其之愚鲁固然可恨,亦可悲矣。
余决心已定,当独上玉皇顶,以示和解之意,白道或可念余苦心,能暂止纷争,协力同御外敌,凡本教弟子,擅上玉皇顶者,以叛教论。
余若不幸身亡,本教弟子当以御外敌为先,报仇于后,不遵此令者,以叛教论。
余修偷天换日**多年,已有小成,余死之后,魂魄必定不散,十八年后,若有背有青龙之记者,必是余之转世灵童,本教弟子当可扶助此人,以兴本教。“
〖ht〗〖hk〗傅邪真看罢,心潮起伏,久久难以平复。
他读到“本教弟子当以御外敌为先,报仇于后”之时,心中对写信之人已佩服到了极点。然而读到最后一段时,则是万分震惊了。
他问道:“后来怎么样了,西域武林的阴谋定是没有得逞吧?”
柳飘飘道:“我等奉教主遗令,集全教之力,与西域武林殊死一战,总算将其击退,只是本教因此元气大伤,教中高手风消云散,不知所踪。”
傅邪真叹道:“原来如此。”
他对魔教向来没什么好感,之所以助厉天脱困,也完全是出于侠义之心,如今方才知道,魔教竟有如此义举,对魔教的观念大为改变。
柳飘飘道:“教主现在还不相信自己就是任教主的转世灵童吗?”
傅邪真道:“任教主的遗令上说,他的转世灵童背后有青龙之记,可是我的后背却是空空如也,又怎能是你们的教主?”
柳飘飘笑道:“时机一到,教主的后背自会显现青龙,这种玄妙之事,实非我等凡夫俗子所能尽知的。”
他又指着琴真道:“这位姑娘的天梵魔音极为厉害,就算江湖五老也不敢小视,可是教主却是听若不闻,毫无反应,若非教主的魂魄已与天梵魔音浑为一体,又怎能安然无事?”
这件事一直是傅邪真的心病,他虽不敢面对,然而事实已无可辩驳,一时黯然无语。
过了一会儿,他指着琴真道:“对了,琴真姑娘与圣教有什么关系,为何她会任教主的武功?”
事到如今,他已不好意思以魔教称呼。
柳飘飘道:“这位姑娘是圣宫的人。”
“圣宫又是什么?”
“简单说来,圣宫是本教的一个分部,可笑她们却不知天高地厚,竟想驾临于本教之上,教主不必理会她们。”
傅邪真暗道:“原来魔教内部也有纠纷,唉,这种事情,我的确不必理会。”
他道:“怪不得柳先生制止我为琴真疗伤,原来圣宫却是与贵教有仇?”
柳飘飘摇了摇头,微笑道:“本教与圣宫虽说有些义气之争,不过两教兄弟一体,同气连枝,属下又怎会那么小气,只不过刚才属下见教主心浮气躁,此是疗伤之大忌,所以才不得不出手制止。”
傅邪真顿时满脸通红,想起刚才的狂浪之举,更是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柳飘飘望了他一眼,道:“教主,其实这也怪不得你,琴真身为圣宫中人,擅长媚惑之术,虽说她绝不会对你施术,然而身怀媚术之人,纵是平常举动,也是千娇百媚,令人难以抗拒。”
傅邪真恍然大悟,这才明白为何自己在琴真面前会如此把持不住。
他道:“那么我怎样替她疗伤呢?”
柳飘飘叹了口气,道:“如果教主真想救他,也容易得很,你此时已有玉虚紫府功在身,只需以真力在她体内行走一周天,她的伤就会好了。只是切忌不可解开她的穴道,否则你又将受她媚术所诱而不得自已。”
傅邪真道:“多谢指点。”
柳飘飘望了他一眼,语重心长地道:“教主重任在肩,绝不能受情孽纠缠,琴真姑娘固是绝代佳人,可是圣宫与本教是非不少,这样的女人,还是少惹为妙。”
傅邪真更是惭愧,低着头不好意思说话。
柳飘飘自知刚才言语过份,声音转缓道:“我们还是走吧,此地白道高手云集,而教主的武功远没有恢复,若是不慎被白道贼子所害,属下万死不能赎其罪。”
傅邪真道:“我与他们无怨无仇,他们怎会害我?”
柳飘飘叹道:“白道贼子既看见教主与琴真在一起,而教主刚才又大施神功将他们击败,他们怎能甘心?”
话音未落,他的脸上闪过一丝警惕之色,忽地伏在地上以耳贴地。
傅邪真知道这是伏地听声之技,问道:“又有什么事?”
柳飘飘变色道:“东方、南方,皆有人前来,极有可能是天心、李正源这种级别的高手。”
傅邪真心中无鬼,倒不见得心慌,道:“天心大师若是来了,那也没有什么不好啊。”
柳飘飘叹道:“教主初入江湖,不知人心险恶。属下将这些人引开,教主脱身之后,可去洛阳百胜楼,自有人接待教主。”
言罢,身子滴溜溜一转,已如青烟般掠入林中。
傅邪真站在原地,怔怔地想着刚才柳飘飘所言,越想越是头脑发涨。
不过他已打定主意,不管是什么教主,他是万万也不会做的。
回头望去,琴真仍昏睡不醒,美好的身姿随着微微的呼吸而不停起伏,仍有惊心动魄之美。
不过傅邪真此时的心情已平静许多,琴真的身体虽美,与刚才的确不可同日而语,看来媚术之说并非无凭。
傅邪真伸掌抵住她的丹田,沉心静气,将一股绵绵的真力输送过去。
真力甫入琴真体内,她苍白的脸色已渐转红润,等真力在她体内循环一周,其呼吸已渐趋平畅,分明内伤已愈。
傅邪真大喜,忙解开琴真的昏睡穴。
琴真睁开眼来,立刻觉察到体内真气如常,然而她望了望傅邪真,脸上却掠过一丝幽怨之色。
傅邪真道:“祢的伤势可好些了吗?”
琴真淡淡地道:“多谢公子了。”
傅邪真见她神情冷淡,大感奇怪,道:“琴真姑娘,祢怎么了?”
琴真冷冷地道:“刚才点我穴道的人,是不是柳飘飘?”
傅邪真惊道:“祢怎么知道?”
“哼,他见你和我在一起,又怎能甘心,是了,你为何不跟他走,还在这里做什么?”
“有白道高手前来,柳先生引敌去了,再说,祢伤势未愈,我怎能离开?”
琴真道:“谁要你救我,我死了与你有什么关系?”
傅邪真实不知琴真怒从何来,怔怔地站了起来,道:“既然姑娘讨厌我,我走就是。”
琴真大叫道:“滚,滚得越远越好。”话虽如此,泪水却难以控制,滚滚而落。
傅邪真此时已转过身去,瞧不见她的眼泪,暗道:“好歹我也替祢疗伤,祢不谢我也就罢了,却这样对我,魔教中人果然性情反复,还是少惹为妙。”
他硬下心肠,大步离开草屋,走不了多远,忍不住回头望去,只见琴真仍坐在墙角,半天一动不动。
傅邪真心中暗慌,道:“她这是怎么了,莫非内伤还没有好吗?”
正想着,琴真飘飘而起,直向林中掠去,傅邪真怔了半晌,忽地足尖点地,轻轻跟了上去。
他与琴真相处时间虽短,然而少年本多情,更何况有肌肤相亲之举,心中难免放她不下。
此时他对体内的玉虚紫府真气更加熟悉,真气收放,已达到自如之境,琴真轻功虽高,也不怕跟不上她。
琴真很快就出了林子,瞧她所去的方向,竟是洛阳城。
傅邪真大感奇怪,洛阳城中不知有多少白道高手,琴真此举,岂不是自投罗网?
这样一来,他更加不敢离开,一旦琴真受白道高手围攻,自己好歹也要将她救出。
〖jz〗〓〓〓〓〓〓〓〓〓〓〓〓〓〓〓〓正是深夜,洛阳城中绝无人迹,琴真对城中的道路似乎很是熟悉,左拐右弯之下,已走到一座极大的宅子前。
这座宅子占地足有二百亩,宅中的房屋林林幢幢,竟有数百间之多。
琴真站在大宅门口,微微冷笑一声,转身走进大宅边一间破屋之中。
傅邪真借着晨光望去,大宅门上赫然写着“李府”二字,不由暗惊道:“原来这里竟是李大侠的府邸,琴姑娘好大的胆子,怎会到这里来。”
他刚想现身,耳中听得脚步微响,一名青衣女子从破屋中走出,径直向大宅门口走去。
傅邪真本不在意,等女子转过身去,背对着他时,他不由吃了一惊,从背影来看,这名女子竟是琴真,只是她此时相貌大变,从一位娇美的少女变成一位斜眉入鬓,目露凶光的中年妇人。
琴真上前敲了敲门环,大门很快打开,两名李府弟子恭声道:“原来是梅女侠,不知可找到淫贼的下落?”
琴真神情淡淡,道:“那名淫贼好生狡滑,只怕已逃得远了,不过你们放心,有我在,不怕他飞上天去。”
傅邪真恍然大悟,难怪琴真能在李府众高手环视之下,将李家小姐轻易掳去,只因她本就化身为李大侠的熟人,李大侠又怎能知道。
两名弟子似乎对梅女侠颇为忌惮,不敢再问什么,将琴真放了进去。
傅邪真暗道:“琴真姑娘入府怎会有好事,一旦她任性胡闹,被识破身份,性命可就危险了。无论如何,我也要保她周全,我武功虽然不高,可背着她逃命,只怕还是可以的。”
想起在林中背着她时,香气微闻,肌肤相亲的情景,心中难免一荡,大步向大门走去。
李府弟子早已瞧见,喝道:“你是什么人?”
傅邪真猛地想起:“我与李八交过手,此时只怕他已回来了,万一被他撞到,我可就要糟糕了。”
只是此时已现身出来,若是转身逃走,反而被人怀疑。
他转念一想:“李府地方极大,自己怎会那么歹运遇到李八。”
他硬着头皮走上前去,道:“在下傅邪真,奉师父天道老人之命前来为李大侠拜寿,我师兄苏惊鹤与师姐纳兰芷正随着天心大师抓贼,大师怕贵府担心,特派我前来知会一声。”
一名弟子喜道:“莫非淫贼已被抓到了?”
傅邪真道:“这个吗,倒是没有,不过天心大师出马,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两名弟子神情沮丧,一名弟子叹道:“这可怎么办,若再不抓到淫贼,我们这些弟子只有上吊。”
另名弟子慌道:“小声点,被内府弟子听到,只怕我们连上吊的机会也没有了。”
忽听有人喝道:“大胆的奴才,竟敢胡言乱语。”
此声一出,两名弟子魂不附体,循声望去,两名青衣男人慢慢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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