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517年,末世之劫后的四百九十七年。
今年正值7月暑假前夕,由于蜀省特殊的盆地地形,造成此时蓉城的天气闷热的叫人难受。头顶一颗巨大的火球挂在碧蓝的天空中,看样子大概是下午3,4点。
位于市中心蓉城一中的操场上,此刻散布着几十条蜿蜒的“长蛇”,拉近一看每一条“长蛇”都是由四五十个稚气未脱的少年组成,而“长蛇”的尽头则是摆放着一个巨大的显示屏和一台四四方方的机器。
炙热的太阳烤的大地泛起一层层热浪。少年们在烈日下被晒得汗流浃背,却没有一个人出声抱怨。一千多人静静地站在被日光晒得烫脚的操场上,烦人的蝉鸣声和偶尔的传唤声在操场上此起彼伏的响起。
“下一个,赵路,站上来。”
只听一个声音洪亮,皮肤黝黑的汉子大声的喊到。这汉子一身笔挺的深绿色军装,站在一个显示屏前操控着。
被叫着的男生是个白白净净的瘦弱男孩,听见汉子叫自己,男孩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镜框,一脸紧张地看了一眼这个皮肤黝黑的汉子,又转过头看了看后面冗长的队伍,他不禁咽了口唾沫。
“叫着你就快上去,磨磨蹭蹭的干什么?”
这汉子好像有些反感这些学生娃,手在显示屏上调试着什么,头也不转地催促道。
那瘦弱男孩听见军装男子催促的声音,本来白净的脸上更添了一分苍白,他急忙小跑地站上了那个机器上。赵路可对这黑脸汉子十分的害怕,即便现在军训结束了,每次想起这名有着外号“铁面虎”之称的教官军训时对他们的各种折磨,即便在这酷暑中都能感觉背脊发凉。
待他站定,机器开始运转。二十秒后,机器停止运转。
“身体强度61,韧性69,可塑性43,军训综合考核C-。”黑脸汉子面无表情地朗读着显示屏上的数据。
听着自己的评价,赵路一脸丧气的从机器上走了下来。
“下一个,李默然。”黑脸汉子洪亮的声音传遍大半个操场。
听到这名字后,其他班的都纷纷将目光投向了高二五班。对于李默然的大名,蓉城一中的人都可谓是如雷贯耳。
对于这个本校的风云人物即将测试,众人开始小声议论起来。从众人口中断断续续能够听到“高一武徒7段”,“新生武试第一”等词语。
被叫着的清秀少年听到自己的名字后,一脸坚毅地快步走上仪器站定。
望着面前熟悉的机器,坚毅的表情中有着一丝落寞。
“都已经整整一年了,时间真是个无情的东西。”
机器徐徐启动,仪器上的四面玻璃上开始出现斑斓的色彩。随着机器的加速,玻璃上的变得越加鲜艳,使得玻璃外的景色渐渐开始模糊不清。
李默然感觉似有一双无形的手在自己的每一块肌肤上游走,轻抚着,舒服的让他险些呻吟而出。
一分钟过去了,测试依旧在继续,这已经远远超过了正常测试的时间。
“呼呼呼”
四面玻璃上的各色虹光变得愈发绚烂起来,机器似乎转动的有些超乎常规的快,带动起巨大的声响。
随着机器运转的“不正常,”李默然面色开始潮红,浑身青筋凸显。突然身形一矮,李默然顿时感觉双肩被千钧重物重重压住了,随着身上的压力越来越大,他仿佛能听见骨头的哀鸣,浓郁的重力场压的他肺部有些换不过气,但李默然却还在倔强的硬撑着。
“果然还是不行啊,努力又有什么用,放弃吧,放弃吧,这样硬撑你不难受吗?”心底一个声音一直循循善诱着。
李默然回忆着一年前的一幕幕,和今天是何等的相似,心中念及不恍有些凄然。
就这稍微一分神,身上的力道刚有些松懈,重力便铺天盖地般向李默然席卷而来,再也抵挡不住。
“啊~”
“嘭”
随着少年的一声嘶吼过后紧随而至的是一声重物撞击在机器台面上的闷响。李默然受不住这股压力,整个人大字型的被压在地面上。
噗嗤,一个丰神俊逸的白皙少年听见台上的声响不由笑出了声。而站队排在他前面的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转过身子,略带献媚地对少年说道:“这李默然是不是傻了,去年都已经失败了一次了,今年又来找罪受,明明没有半点机会却还来测试。话说这李默然也真是个倒霉催,全球一共都没几个弃武者,他居然就是其中一名,这注定他今生都难以望您项背。”
听着猴腮男子的谗言,少年脸带微笑只是轻嗯一声后便不再言语。
“秦沐白班长笑起来好帅啊!不知道今年沐白班长能得个什么评价?估计能够到B+,与去年李默然持平吧。哼!这李默然也真是的,一个弃武者还来测试,大热天的来浪费大家时间。评价高能如何?还不是不能觉醒,还不是沐白班长最有可能成为武者。”站在秦沐白不远处,一个相貌平平的女生深情地望着秦沐白花痴着,她却是忘了自己高一时暗恋的对象就是此刻自己咒骂的人。
这个女生口中的班长正是刚才那个俊朗少年,而他旁边尖嘴猴腮的男子是秦沐白的跟班,张哲。
“滴,”一声尖锐的机器鸣叫将众人的注意拉了回来,仪器在这时也终于停止了运转。李默然被巨大的重力强行压在地上动弹不得,脸色涨红。随着仪器的停止,身上的压力骤然消失一空。
“身体强度84,韧性82,可塑性87,综合评价A,怪了,为什么测试会出现各种不适的症状?刚才起码8倍重力了,机器坏了吗?”黑脸汉子看着显示屏上的数据,心中十分奇怪,不禁自喃道。
李默然似是听见了汉子的话,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李默然心中却是知道问题不在机器,而在于自己。他缓缓从地上站起身来,深呼吸了两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随后一脸平静地站在机器台面上活动了下手腕和肩膀,感觉全身都有些脱力。这次军装汉子倒未催促李默然,只是绕有兴趣地看着他。
看着宽大的屏幕上写着一个大写的A,后面的“长蛇”一阵哗然,人群一下子炸开了锅,开始互相交流起来。
吊在高二五班队伍后面的两人也不例外讨论了起来。
“去年都还是B+,今年居然是A了,这评价觉醒武者的概率估计能有90%了吧。”
“可不是,只可惜是弃武者,啊啊啊,这评价怎么不是我的啊?”
“呵呵,或许这就是命吧。”这话不知是指和他对话这人还是另有所指。
队伍中一阵窃窃私语,有叹息,有嫉妒,有幸灾乐祸,但更多的是惋惜。
看着屏幕上一个大写的A,秦沐白虽知道李默然无法觉醒武者,但每次综合评价都被一个废物压着下面,而这个废物还和自己有些过节,所以脸上还是有些挂不住,一脸难看的盯着大屏幕。
“你一个弃武者还来测试什么,自己找罪受不说,还浪费大家的时间。武者不是你所能奢求的,快滚回去好好复习你的文化功课。”和李默然只见隔着两人,张哲看自己主子脸色难看,急忙开口嘲讽道。
秦沐白听了张哲的话,脸上的表情由阴转晴,向张哲投去赞许的目光,这一眼把张哲看得激动不已。没想到自己的自作主张换来了少爷的赞许,看来只要与李默然作对便不会出错,心中更是坚定了与李默然斗争到底的觉悟。
军装汉子没有去管下面的骚乱,久久皱着眉思考着刚才发生的一幕。听了张哲的话,一下恍然大悟,接着看李默然的表情由欣赏变成了惋惜。
李默然似没听见张哲的嘲讽,脚下不停,下了机器台就朝着校门口快步走去。
“默然...”一声温柔似水的声音叫住了李默然。
听见这声音,本来脚步飞快的李默然骤然停住了身形,面无表情的转过头去望了少女一眼。
少女一袭淡粉色的长裙,黑长的头发披在双耳两侧,露出光洁的额头。望着着李默然木然的表情,少女眼中虽包含着许多的情绪,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言语。李默然停住了三秒,见少女并未再说话,转头走出了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