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见君问天仿佛有点生气,语重心长道:“依敏啊,你为什么总是要与爹为难呢?”君依敏仿佛也不甘退缩,理直气壮:“我什么时候让你为难过了,我做的事情我自己会负责的。”
古城风听得奇怪,寻思道:难道他们父女之间有嫌隙。只听君问天话语中已然略带怒气:“君山四君,你怎么会跟他们混在一起了,你知道他们在江湖中绰号什么吗?君山四君,唯武独行;杀人越货,无恶不做,你怎么能跟他们混在一起了,你这不是给我徒惹烦恼么。”
君依敏也不甘示弱,反嘴道:“他四人是志愿跟着我的,我又没有强迫他们,你不欢喜,将他们赶走便是。再说了,没有我的命令,他们也不敢擅自害人,我这又有那里妨碍你了。”
“你……”君问天见她屡次顶嘴,已是急怒交迸:“千刃剑,那千刃剑呢?五毒教的镇教之宝,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身上那把剑又是从那儿来的。”古城风听着心中惊讶,暗忖道:看来小丫头恁地厉害,想要对付她,凭自己这点微薄功夫,实在难如登天。
此时不及多想,屋内形势以然发生很大变化,只听君依敏仿佛发了疯般,愤愤嚷道:“你怎么这么自私,这么不信任女儿,想当初娘就是你这样害死的。”说着说着,便已抽泣起来。古城风虽然憎恨她争强好胜,但此时听她哭泣,却又是心有不忍。
突然“啪”的一声,君问天大声嚎道:“不许再提你娘,听到没有?不许再提。”乍地竹门大开,君依敏一手提起长剑,一手捂着面颊冲了出来,却无半点伤心之状。古城风连忙倦缩身子,免得被人看见,君依敏顿了一顿,头也不回,直凛凛穿过月弓小门去了。待君问天赶将出来,人已走得远了,不由叹了口气,便也回头进屋,关上竹门。
古城风心中忐忑,怎料在客房中闲着无事,出门走了几步,却就遇到人家家务事情;念及如此,不由惭愧万分,起身穿过月弓小门。突然冷风袭面,不知何时,假山石上竟站着一道黑影,手挽长剑,形若娇澜;在月色之中,却掩饰不住眼睛中的那丝楚楚照人,似水柔情。
古城风眼睛一亮,不知怎地,既觉得有些眼熟,但她深夜私闯别人府第,则要问个明白,正待开口;突地那人身轻如燕,黑衣飘动,已然掠到对面房顶上面,古城风呼了个好,那人侃道:“小子,看什么看,找死么?”
古城风听得怒起,但心念电转,脸上却欢笑道:“感情是个母的,可惜却似母老虎般的凶;瞧你身材不错,可惜见不着脸,不然我倒愿意舍身娶你。”
那黑衣女子轻哼一声:“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胆了。”说罢,黑袖飘飞,人已跃出围墙。古城风嘿嘿傻笑,打趣道:“女飞贼,小爷我等会儿让你飞不起来。”想他在川南之时,虽然不喜武学;但在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倒是欢喜,只要被他盯上,莫能得逃。因此他的轻功却也说得过去,每当爷爷叫他演练武功,他便在天空飞上几圈,老头子见了,不仅不骂他,反而赞他乖巧,精进甚快。
古城风亦纵身跟上,没跑几步,只听那黑衣女子回身道:“小子如要逞能,当心我毁了你的招子。”转身复又飞奔,古城风勉力一笑,仍然跟随上去,如此比斗脚力,两人在房顶之上各展神风,齐抢先机。
约莫行了半个时辰,古城风渐渐腿软,跑得越发吃力,汗珠随着脸颊流淌,他虽然轻功了得,但如此拼斗内力功夫,与黑衣人相比,却是万万不及的;但所幸一直保持距离,没能给自己丢脸。
当下聚精凝气,更加卖力,两人一前一后,只觉脚下房屋渐稀,古城风向下一看,忙叫“糟糕,女飞贼这是诱敌深入,不知是何居心。”连忙停下脚步,落在一片草坪之中。
黑衣女子也旋身着地,宛如天女散花,绝致悠雅。古城风见她也停下步子,嘻道:“女飞贼,咱们跑也跑了,追也追了,该嫁给我了吧!嘿嘿,先让夫君一览春色吧。”说着,伸手就去扯她面纱;黑衣女子美眼微转,倪道:“好啊,你能取下我的面纱,我就嫁给你。”话音方落,离古城风手指已不过尺寸,古城风心中窃喜:这下可要我看看你的庐山真面目了。突然黑影晃动,女子咯咯一笑,已在丈余;倏然间,隐入林中去了。
古城风如在梦中,恍然惊醒。游目四望,此才发现自身已在城郊,茅舍农田,绿竹青山;前方一带树林,隐隐有流水潺潺,细微入耳。想必这里小桥人家,却是一个好景致去处。但回思细想,女飞贼为什么要引自己到此,当真让人百思不解。
正迷惑间,忽地笛声又起,较之先前,又更加清晰明了,时而激情高亢,傲志鹏飞;时而意气踌躇,落迫低沉;古城风不由忖道:怪不得在君华别院中如临四方,难以辨向,致使务入竹舍。
当下不顾其它,凝神细听,恰是从林中传来,脚下聚集力气,发足狂奔。不多时分,渐渐波滔湍急,离笛声起处已然不远;但密林深处,道路高低不平,又有树枝荆杈搁地,着实难行。
古城风慢下步子,一步一顿,扒开眼前绿叶,乍觉鼻塞干燥,焦味随风吹来,不远处竟是一片空地,篝火红亮,映得旁边江水褶褶生辉。古城风不由“咦”了一声,惊道:“这不是长江么!”白日里他与众人目睹长江浩然,此时见了,却不陌生。
再回头瞧瞧篝火旁边,白须及胸,灰袍鼓动,古城风越加激动:“这不是梅凤舞梅老前辈么!”想他上午救了自己一命,还未至谢呢,没来由脸一热,豪气顿生,拔开身旁树枝,武步向前大踏,突地脚下虚空,一个趔趄,急忙以手撑地,只觉入手冰凉,与地上泥土大有区别,似在一起一浮。
古城风惊出一身冷汗,伸手触摸,硬如铠甲,再往下摸去,只觉入手粗糙溜滑,似有呼吸,一吐一呐。寻思道:这是什么东西。突然脚下猛颤,刹时间,排山倒海,古城风一声惊呼,头重脚轻,早已被掀到空中,撞向一棵大树上,复又落地。
连忙忍住剧痛,觑眼看时,只见那片大地屹然而起,长出四只粗短大脚来,身后拖着巨长尾巴,血盆大口“哗然”有声,张得老大;锋利的牙齿露在外面,仿佛要将人撕成碎片;摇头摆尾,朝他逶迤扑来。
古城风脸色煞白,来不及躲闪,惊声急呼:“乖乖我的妈耶,打杀我也,打杀我也,这是什么东西。”饶是他从未见过如此怪物,早被吓得魂魄出窍,眼看怪物越扑越近,面目狰狞,恐怖至及;双手没来由向后乱挥,蓦地抓起一根木棍,左右胡乱挥舞,那怪见了,昂首一声咆啸,身后巨长尾巴卷起烈烈罡风,呼啦啦一片脆响,几棵大树顷刻崩摧。
古城风慌忙倒退,脸色惨白,手中木棍跃跃欲试,那怪乍地又是一声长啸,猛然纵上。古城风“哎呀”惨叫,弃了棍棒,就地滚爬。才跑了几步,忽然头上劲风凛凛,呼呼作响,“嘎”的一声,千回百转,直冲云霄。
古城风抬头望天,顿时懵了,只见头顶上空一只庞然巨鸟,形若大鹏,势如飞羽;嘤红尖嘴好似一把利剑,瞬息之间,两只锐爪便向那怪物背脊抓去。古城风瞧得清楚,那怪物却似铁铸一般,毫无感觉,不禁为大鸟捏了把汗。
那大鸟突地双翅一展,复又腾上天空,眼中威芒毕露,狠狠盯着怪物突出的眼睛。古城风心中一凛:感情巨鸟察觉了怪物弱点所在。未及转念,巨鸟一声轻啸,双爪锋芒更厉,齐齐向怪物两眼掠去,那怪物也似发现异常,不待巨鸟靠近,突地长尾摆动,身子一掀,张开血盆大口反朝巨鸟双爪咬去。巨鸟羽翅陡斜,功败垂成,越过怪物头顶,如此往复数次,各有进退。
古城风瞧得心急,抡起木棍,使尽全身力气朝怪物头顶仍去;“啪”的一声木棍断成两截,却没有起到任何作用,那怪回头瞪眼,发声狂吼,又朝他扑来,古城风哎哟叫唤,方才被怪物追赶,原已吓得全身瘫软,好不容易有了气力,本想帮助巨鸟一把,哪知又惹祸上身,连忙跳了起来。
那鸟儿也似通了灵性般,巨翅拍展,自长空击下。古城风随手抓起石块,朝怪物头顶狠砸,那怪物不躲不闪,长啸不断,来势更加凶猛,显然已是怒狂到了极点。突然头顶劲风如电,地上扬起一片尘土,一双利爪犹如坚刃,向它两眼罩来。那怪物思敏极快,发声吼,露出锋利牙齿,一跃而上;巨鸟仿佛早有防备,双爪收回,但那怪物必竟不是飞禽,一跃之后,复又落地。
恰逢此时,巨鸟双爪探出,如此险境,古城风已然瞧得呆了。蓦地一声惨嚎,那怪物两只瞳孔鲜血飞溅,偌长身子四处乱撞,哗啦啦一片水响,沉入水中去了。
古城风把背靠在一棵大树上,大口喘气,经此一战,只觉全身发软,两腿犹自狂抖不已,摸摸透湿的衣衫,已不知是汗水还是露水。
“哈哈,小子懂得用计,看来不傻,不傻。”古城风心神未定,尚在后怕,不远处已有掌声响起,回头望去,正是梅凤舞。方才骇世大战,他也一一看清,但他却笛声不止,稳坐如山;此时见怪兽败走,大袖一挥,呼喝道:“去”那巨鸟仿佛受他约束,白羽呼啸,带着落叶飞沙,腾空去了。
古城风深深吸了口气,抱拳道:“多谢梅前辈救命。”梅凤舞哦了一声,奇道:“谢我,救你的可是那只巨大白鹤。”
“白鹤”古城风惊讶万分,天下那有这般大的白鹤,当真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摇头道:“这白鹤极有灵性,梅前辈一呼则应,不感谢梅前辈,难道感谢神仙么?”
梅凤舞听得欢喜,呵呵道:“小子说话老夫爱听,呵呵,三更半夜,小子来鳄鱼林,是要钓鱼还是找人啊。”古城风始才想起刚才情形,连忙回头瞧瞧,只觉四周风声萧萧,慑人生寒。梅凤舞摇头倪道:“小子虽然讨人欢喜,胆子忒也小了些。”
古城风只盼望早些出林,急道:“前辈救命之恩,小子敬你三百杯如何。”说着,便要出林,梅凤舞却呵呵道:“小子认识这个人么?”说罢,高声呼个“出”;只觉罡风又起,那只巨鹤盘旋在树林上空,爪中抓起一个黑色物事,呜呜噎噎,闷声抽泣,古城风奇道:“这是什么东西,怎地还有声音呢?”梅凤舞哈哈大笑。
“你才不是个东西呢?”声音自空中传来,感情那巨鹤爪中之物,不仅是个人,而且还是个女子;古城风听着耳熟:不是刚才引自己到此的那个黑衣女子还能是谁。再略加琢磨,好像更加熟悉了,脑中灵光一闪“难道是她”
只听那女子嗔怒道:“梅老头还不快放我下来,这只臭鹤糟糕至极。”梅凤舞“咄”了一声,巨鹤方才将她放在地上,径自飞入林中。
古城风瞧她面纱已然不见,此时方才看得清楚,不由打了个突,奇道:“真是怪了!”那人正要发怒,梅凤舞已呵呵倪道:“君小姐,深更半夜你来这鳄鱼林,难道也和小子一样,来钓鱼的么!”来人正是君依敏,君依敏瞧了瞧古城风,没好气道:“鬼才跟他钓鱼呢,本姑娘是来教训人的。”
古城风心中呐闷:想必她刚才引我到此,便是要教训我了。梅凤舞也不禁莞尔,看看古城风,皱眉道:“君小姐是来教训这小子的么?嘿,老夫倒可以代劳!”说罢,一步抢上。
君依敏深感惊愕,暗忖道:梅老头怎地变得如此殷勤,想当初也与他打个数次照面,但每次不是破坏好事,便是出手阻挠,好生让人百思不解?咦,才不管他呢,只要不是破坏就好。当下不及多想,朝他走去,便要和他商量教训手段。突然眼前灰影闪动,梅凤舞以不可阻挡之势,已向古城风掠去,只得狠一踱脚,试目旁观。
古城风如临深潭,那能料到自己心中的前辈说动手就动手,浑浑然不知所措;突地一只大手扣住肩膀,脚下顿时如御虚空,劲风袭面。倏然间,已站在空地中央,继而全身一颤,仿佛被一股巨大黏力紧紧粘住。
古城风“哎呀”一声,仰头望天,只觉全身暖流袭体,至四肢,汇百骸,最后聚于丹田,环围蕴绕,越发舒适。
君依敏瞧得奇怪,高声道:“梅老头,你们在干什么?”梅风武呵呵一笑,扬声道:“平龙式,诱敌先机,以退为进。”大袍飞展,招式矫健生风;宛如神龙出海,进退翰然。
古城风身不由己,只觉自身跟着梅凤舞同进同退。君依敏瞧得奇怪,远远又喊道:“梅老头你们到底在干什么?”梅凤舞微微一笑,不加回话,复又喝道:“腾龙式,冯虚御风,咫尺千里。”身形若电,急如星火;古城风只觉面皮生痛,宛如刀割,只听得梅凤舞在耳边念道:“所谓冯虚御风,咫尺千里;无以实物幻虚无,无以咫尺御千里;冯虚者,元乘万物;御风者,缥渺风云。”蓦地越行越快。
君依敏看得眼前迷茫,只觉两人犹如箭羽,快若闪电,渐渐模糊无形,留下一串串过眼身影。心中不由打了个突,忙叫:“糟糕,梅老头不是在教训小子,而是在传他一门厉害功夫。”刹时眉头紧蹙,“哗啦”一声,千刃出鞘,喝道:“好个糟老头子,忒不知羞。”尾随刺去,剑锋急挑,好似百花绽放,轻舞飞扬;又如君临天地,隐隐有刚毅之气。
梅凤舞凛眉一展,呵呵道:“铭铧剑便如低滩浅水,小丫头既然喜欢凑热闹,老头子便让你登上万古云霄,见识见识什么叫天下第一。”君依敏脸色乍变,长剑刹时失去准头,只觉热浪袭面,身子不由向前一个趔趄,仿佛被一股巨大激流紧紧粘住;惊怒交迸,慌忙呼道:“梅老头子,你想干什么?”
梅凤舞灰袍涨鼓,不在答话,三人好似一片飞旋云彩,环围转动;只听得潺潺妙语,行如流水,沁人肺腑:“天龙八式,无尊常理,无循常规。天龙者,不以千万而为之一,不以穷集而为之首;八式者,目及单物而繁生,心临天下而唯我。故天龙八式一为拳,二为剑;拳剑为一,形影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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