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训(1 / 1)

众人吃得正欢,门外却传来了吵吵声,莺莺急忙打开门出去看个究竟,但声音已经传了进来。

“本公子来三笑楼,一向只在芙蓉园待客,今日俺请朋友来喝酒吃饭,你特么告诉我没有包厢了?既然你们三笑楼让本公子的面子掉在地上,那三笑楼也就不用开了!”

“吴兄,消消气,吃个饭而已,不行咱们换一家,何必惹这闲气。“

“邹兄此话差矣,我辈读书人,争的便是一口气,在乎的就是脸面,吴贤弟不能怂,区区一家酒楼,也敢折咱们的面子?吴贤弟,这事要是搁我,我可忍不了。”

“上官大哥说的对,这京城里还没有人敢下我吴天的面子,饭可以不吃,气绝不能忍,今天必须砸了这三笑楼,从芙蓉园开始!“

门外传来莺莺惶恐的声音:“吴公子,千错万错都是奴家的错,请您消消气,千万别砸,会伤到贵客…“

“贵客?我特么到要看看,有多贵?是皇亲还是国戚?”

随着声音,门被一脚踹开,莺莺也被踢了进来,重阳轻轻一伸手,托住莺莺。

妮妮和轻盈却被突如其来的踹门声吓了一跳,妮妮扁扁嘴就要哭,天衣急忙哄她。

门外晃晃悠悠迈着四方步走进来五个人,都是二十啷当岁,穿着青色圆领斓衫,手里拿着折扇,看起来都是秀才。

为首的一个中等身材,略胖,塌鼻子的青年摇着扇子,一脸的倨傲。

“我当是什么贵客,不过是一帮小崽子,识趣的赶紧滚,本公子要砸了这三笑楼。“

这时门口张贵挤了进来,冲着这群秀才连连作揖:“吴公子,各位公子且息怒,都是小店招待不周,小人已经把牡丹园收拾出来,请众位公子赏脸,今日所有开销都算我的!“

听声音那青年便是自称吴天的人,他鼻子里哼了一声:“张掌柜,按说呢应该给你这个面子,可是本公子已经把话说出去了,我辈中人最讲信诺,说出的话如泼出的水,哪能收回来呢?这样吧,把这帮小崽子赶走,本公子今天就砸这一个厅就算了。“

天衣是什么性子?让他左一个小崽子右一个小崽子的叫,真个是给他脸了!今天就是天王老子在这也不好使。

天衣柔声对妮妮和燕轻盈说道:“乖,把眼睛闭上,耳朵捂上好不好?”

妮妮和轻盈以为哥哥要和她们做游戏,忙点点头,闭上眼睛捂住耳朵。

天衣冷冷的说道:“少钦,掌嘴!”

曹少钦低声应了一个是,左手一按桌面,身子已经飘了出来。

吴天只觉眼前一花,身前已经站了个白衣少年,曹少钦扬起手,一个耳光扇了过去,啪的一声,声音不大,吴天却觉得脑袋里嗡的一下,眼前一黑,差点栽倒。

曹少钦早有准备,伸手一拉吴天,阴阴地说了句:“狗东西,你才是小崽子!“

反手又是一个耳光。

他一说话可把张贵给震惊了,张贵给东家打理酒楼,每天迎来送往,见多识广,这曹少钦不说话,也就是个平常的少年,一说话,张贵马上听出来,这,这是个太监,而且这个太监一看就是个从人,我滴个天哪?张贵都快吓尿了,再看向卫天衣的眼光已经充满了惊恐,这个看似病秧秧的少年莫非是哪个王府的世子?除了皇家,谁能带个太监满街逛啊?

吴天被扇蒙了,他的四个朋友却直往后退,吓得惊叫连连。

曹少钦正反扇了吴天八个耳光,尽管他收着劲,可是以他的功夫,只要是十分之一的劲,都能让吴天白天见星星。

天衣淡淡的说了句:“够了。“

曹少钦恭声答是,腰一用力,身子如一股烟般退回天衣身边。

天衣拍拍妹妹和轻盈,两个小丫头放开手睁开眼,大叫一声:“哥,玩什么游戏?”

天衣忍不住笑了,指了指吴天:“人头变猪头,像不像?“

妮妮和轻盈盯住吴天,齐声说了句:“好像喔。“

吴天一屁股坐在地上,嘎的一声昏了过去。

四个秀才有一个机灵的早溜走了,天衣心知肚明,却不露声色,拿了块瓜喂妹妹。

场面一下安静下来。

张贵犹豫了一下,上前施了个礼:“公子爷,这位吴公子乃是顺天府尹吴良镛吴大人的独子,打了他挺麻烦的,您还是先走吧,下面的事由小店来担。”

天衣斜睨了他一眼,笑了:“张掌柜,你的东家也不是寻常人吧?应该不会怕顺天府,不过呢,我不习惯临阵退缩,一个吴良镛还奈何不了我,这点小事,我等着顺天府来处理,放心吧,不会连累你们。”

顺天府知府是天下第一知府,因为整个京城都是他管辖的范围,外省的知府品级都是四品五品,南京的府尹是从三品,而京城的顺天府尹却是正三品,使使劲就可以挤进六部和御使台,怎么也能弄个左右侍郎,所以没有几个人敢小看这个顺天府尹。

吴良镛这个人四十多岁,年富力强,为人圆滑,朝廷里上上下下关系玩得挺溜,还有两个月就是吏部年度考核,如果评为卓异,那么吴良镛就会在六部之中谋一个职位。

所以吴良镛这一段时间基本上都是在夹着尾巴做人,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吴天会坑爹!

吴良镛接到儿子同学的报信儿,火冒三丈,立刻调集衙役要去救儿子,可从房间一出来,冷风一吹,吴良镛的心平静了一些,也能正常思考了。

据儿子同学所说,吴良镛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紫禁城比自己牛B的人多了,这伙人连儿子的名字和背景都不问,抬手就打,要么就是愣头青,要么就是有背景!这愣头青也有一点根据,据说年龄都不大,尤其是病秧秧的带头少年,才十五六岁的样子,少年人,初生牛犊不怕虎,口角几句动手伤人,也是常事。

可是如果是有背景,那就不好处理了,吴良镛考虑再三,招手叫过亲随吴六,低声吩咐道:“少爷的这件事情,我就不出面了,你和赵捕头一起去把少爷和打人的带回来。”

吴六晓得老爷目前正是升职的关键时候,不敢行差踏错,忙点点头。

赵捕头在顺天府当差十七年,侍候过七八个上官,他深知在顺天府当差,最要紧的便是和稀泥,京城什么最多?衙门最多,吃官饭的最多,大衙门口一个白役或者笔帖式,连知府大人都不敢惹,何况自己这个不入流的捕头,听到吴六的话,赵捕头咧咧嘴,他当差的经验比吴良镛更足,吴良镛能想到的,他更想的到,可是没有办法,端人家饭碗,替人家办事,这碗饭即使夹生了,自己也得往下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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