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吃饭这种事情总是进展的很快?,等到乔明叫醒众人走到庖厨时,虽然曹操他们还颇有节操的没有动菜品,但是那酒水却已经是觥筹交错的喝掉了好些。
乔明远远的瞧着,已经上桌了的陈宫、吕胜略显拘谨,陪酒陪的都十分辛苦,倒是曹操喝的非常爽快,朝中的趣事、路上的见闻、天南海北的诨话都对吕老说个不停,让吕老那叫一个乐的哟......
“好好好,好男儿,游四方。可惜你伯我年岁大了,再年轻个二十岁,我也要与孟德你走上一遭!”在酒精的刺激下,今夜的吕伯奢显得格外的兴奋。因为对朝政腐败的失望早已熄灭了多年的雄心仿佛被曹操那满嘴不着边际的话重新点燃。
曹操一看吕伯奢特别高兴,更是可着劲儿的恭维,把吕老哄得都晕头转向了。看着一旁吕老大儿子吕胜正襟危坐的样子,乔明心里不禁产生了一种曹操才是亲生的恶趣味猜想。
瞧见了众人的到来,吕老连忙摇起身招呼。
陈宫和曹操又不是没有眼力价儿的,哪能舍得让吕老躬行?自然牢牢的把吕老劝住,吕老这才作罢转而让吕胜代他而去。
吕胜对自己的父亲本就是言听计从的,这本来坐在那里陪父亲他就挺别扭的,起身去迎乔明倒像是种解脱,很快便起身跑了过来。
在吕胜的指引和安排下,只见众人缓缓落座。乔勇、乔猛这等好吃能睡的馋虫,闻着香气四溢的饭食肚子早就起义了,那双小眼睛早就勾在了那酒食上再也挪不开半分。
“诸位义士还愣着干啥?在我吕家咱不讲究那么多,地方不大,平日里也没来过这么多客人,真等所有人齐了倒还坐不下呢。想吃什么自己拿,想喝什么自己舀,若因客气自己饿了肚子,那苦的可就是自己了呀。咱这是流水席,赶快吃,吃完了再换其他人吃。”吕伯奢兴致很高,笑吟吟的对众人说道。
既然一家之主吕老都这么说了,众人那还客气什么?
早就猴急的不行的乔猛当即毫不客气的从一只烧鸡身上拽下了两个腿儿,左右开工的大快朵颐,乔勇也不客气抱着那可怜的烧鸡剩下的部分就是一顿狂啃,丝毫不给旁边正望眼欲穿的兄弟们些许机会。乔勇埋头啃了好一阵才扬起那已经满是油腻的大脸,摇头晃脑满是惬意的瞧着吕伯奢说道:“谢谢您啊,吕老。这鸡子真好吃!”
在一旁也吃的正欢的乔猛立马接腔道:“恩,就是就是,特别好吃。”
乔勇和乔猛难看的吃相,让身为哥哥的乔明都有些坐不那。不过那憨态可掬的样子,倒是惹得在座的众人哈哈大笑,久久都没有停歇。
乔威虽然吃相很文雅,但是这眼力价儿可要比乔勇乔猛这对活宝高上了许多,手里拿着小刀就逮着吕老买给曹操那价格不菲的鹿肉下手。乔威虽然吃相很文雅,小刀割肉一次也没有割上多少,但是每次的量小也架不住次数多啊,曹操和吕老聊的起劲,并没有吃上几口的鹿肉,最后却都大部分进了乔威的五脏腹。
杯盘狼藉,言笑晏晏。吃饱喝足了的众人大多很尽兴,此时唯一还算清醒的也就只有乔明和陈宫了,乔明心中有事,急于把自己的发现和陈宫曹操分享,所以并没有怎么喝,而陈宫呢,则虽然是一直坐在饭桌上,但兴致却一直不是很高。
乔明悄悄的挪到了陈宫身边,压低声音对陈宫说道:“先生,吕老一家应该并无谋害我们之意,若对我们有算计之心,为了防止我们逃跑,一定会在代步的马匹上下手,但是刚才我亲自去查看时,却发现草料新鲜而富足,咱们的马儿都恢复的很好呢。”
陈宫抹过头,看了看乔明挤出些笑容说道:“星辰,有心了。我知道的。”
“啊?先生你已经知道了啊.....”
“对了,那吕家那几个儿子所说的绑起来杀了是什么意思啊。”乔明倒是特别想让陈宫帮他打开眼前的这个疑惑。
陈宫依旧一笑,凝视着早已是狼藉一片的桌子说道:“乃是这盘中之肉。”
“盘中之肉?”
“对,我们误会人家了。”
“那为何刚才我和曹大人在庖厨外的窗子往里瞧却什么都没看到呢什么都没有听到呢?”乔明有些疑惑的喃喃道,陈宫看着他笑而不答。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乔明向庖厨走去。这次他并没有再满足于停留在窗外,而是直接走了进去。此时的庖厨内已经没有人了,但血腥之气非常浓郁,冲的让乔明都有些进不去。
捂着鼻子的乔明强忍着走了进去,却看到砧板上和砧板附近的地面上流了好大的一滩血,旁边还有割断的绳索。乔明再仔细的瞧了瞧,但还发现在窗户视觉盲区的一片空地上有着挣扎的痕迹。
到此乔明就完全想明白了,怕是现在已为盘中之餐的猪,怕是刚才正被五花大绑着,惊恐万状的在这里不停的扭动着挣扎。也许是吕家兄弟怕这只猪濒死之前的惨叫太过于凄惨难听,便把它的嘴巴都用绳子绑了起来,所以当时自己即便是贴着窗户竖着耳朵听,却也没有听到什么声响。
突然,乔明觉得身后有人,扭头望去,却看到站在身后的是陈宫。陈宫面色幽幽,一脸萧索之感。
乔明有些不解的问道:“先生,既然没事,您为何还这么不高兴呢?”
“我在为自己之前产生过的怀疑感到愧疚。吕老先生是高义之人,丝毫不顾个人安危的收留我们,却还是被我们这么怀疑。”
乔明听到陈宫的言语,神情也很低落。更重要的是,他还是二世为人,明明知道历史的发展轨迹,却还是因为担心有变故而产生了怀疑,不过庆幸的是,还好自己刚才虽然内心很挣扎但还是拼命的拦住了曹操,要不后果才不堪设想呢。
“我在发现要杀的原来是猪以后,本欲当场变相吕老先生告罪,却被孟德拼了命的拦住,后面又有几次我想提起,也都被曹操一一把话题岔开。看着孟德和吕老先生把酒言欢的样子,再想想之前他那恨不得杀了人家全家的神情,我真是不寒而栗啊。”
“作孽,作孽,这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啊!”
陈宫越说越激动,乔明唯有默然。
“星辰,你做的很好。拦住了孟德,没有让他做出什么些覆水难收的事情。反而是我......”说到这里,陈宫面露苦涩的笑了笑。
乔明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失落的陈宫,只有不吭声沉默着。同样沉默的还有刚才倒在桌前睡去的吕胜和吕风兄弟俩。不知何时,他们已经清醒的睁着眼睛。吕胜吕风两人一个对视,在吕胜的示意下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又再次装酒醉的倒在里桌子上。
这一幕,正在感怀的乔明和陈宫根本没有能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