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娅再一次握住诺敏的手,焦虑道:“姐姐,你要去做什么大事?不能带着托娅吗?等我们找到恩和郡主,我们同其格其姑姑一起去,不行吗?”
“不行。”诺敏站起身子,看了眼昏迷的小姑娘,神色凝重。
“我不依,我不依,不依。”托娅哭了起来,连声喊着。
诺敏伸手去给托娅擦眼泪,托娅一把拍开,赌气走到墙边,背对着诺敏噎噎咽咽的哭着。
诺敏沉默了好一会儿,走到托娅背后,将她的身子扳过来面对自己。盯着她的眼睛道:“托娅,你已经二十二岁了,不再是小孩子。你还记得爷爷、爸爸、妈妈、哥哥、嫂子的惨死吗?”
托娅听到这里,眼泪戛然而止,脸色变的煞白煞白,脊背挺的笔直笔直,肩膀却在微微地抖动着,眼睛里闪烁着恐惧。
“这次进关,我在茶馆,酒楼,听到传言,说北安王的失踪和这个刀恨巧有关。”诺敏看着托娅,脸上浮现出不忍。
诺敏停顿了少许,头转向窗外,才接着道:“北安王保藏着我们成吉思汗铁木真的宝藏。当年北安王失踪前,曾到过我们家,杀死爷爷和爸爸妈妈,哥哥和嫂子的肯定就是这个刀恨巧,为的肯定是成吉思汗铁木真的宝藏。今天,那个老太婆也在打听刀恨巧,想必也是为了北安王身上的藏宝图和宝藏钥匙。我就算说出刀恨巧的藏身地,他们那些人也未必信我。只要我给他们带路,只要找到刀恨巧,我就可以为死去的爷爷,爸爸妈妈还有哥哥和嫂子报仇。”
托娅道:“可姐姐,你并不知道刀恨巧在哪里。”
诺敏道:“我曾偷听到云修逸和王妃说,刀恨巧在厄鲁特蒙古。”
托娅眼前一亮道:“姐姐,我们只要找到恩和郡主,就能见到云修逸,只要恩和郡主开口,云修逸一定会帮我们报仇。”
诺敏摇摇头道:“托娅,恩和郡主是见不到云修逸的。云修逸受命王妃,只是恩和郡主的暗中侍卫,只有恩和郡主面临劫难时,他才会出现。”
托娅眼神又暗淡下去,她扑到诺敏怀里,再一次哭出声来。
“嘘……”诺敏拉开托娅,食指放到嘴上,做了一个不要出声的动作,然后坐到小姑娘床前。
托娅刚把脸上的泪擦干净,门就被拉开了,进来一群人,为首的是燕王,身后跟着一个穿粉红色纱裙的女子,再后边是杜海晁扶着赢穆,走在最后面的是辰斯言,他一边咳嗽一边揉着胸口。
托娅有点紧张,不时的看看诺敏,又看看进来的一群人。诺敏却安安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仍旧昏迷的小姑娘。
燕王对着那粉红纱裙女子点了下头,粉红纱裙走向床边,舒心帮提着医药箱。
粉红纱裙走近床边,低头一瞧,脸上瞬间变了色,她指着床上的小姑娘惊讶的说不出话。
“花昔姑娘,有什么不妥之处吗?”燕王上前几步,诧异地看着小姑娘问粉红纱裙。
“我们家少堂主呢?”花昔没有回答燕王,而是看着诺敏问。
诺敏不解地看着花昔,不太懂她话里的意思。
“依雅小姐在这里,那我们少堂主呢?”花昔误把诺敏的不解疑为不详,扯着诺敏衣袖追问。
旁边的托娅疑惑地看着花昔道:“少堂主?什么少……你是不是说黎少爷?”
燕王一头雾水的看着花昔,道:“你们少堂主不在一笑堂分舵吗?”
花昔这才惊醒,忙福了福身子道:“回王……”
“吭吭……”提着医药箱的舒心吭吭两声,提醒花昔,不要泄露燕王的身份。
花昔看看舒心,马上明白过来,道:“回少爷,我们少堂主,英雄会那天留书离家出走了。堂主找遍了整个耀县,都没找到,这才推迟了行程,不然此刻早已起身回本舵去了。”
辰斯言走上前,仔细地瞧了瞧床上的小姑娘,道:“你是说,你家少堂主和奇依雅一起走的?这么说,奇依雅吃了续命还魂丹,已经醒过来,没事了吗?”
花昔道:“续命还魂丹虽有起死回生之功效,但也不是神仙灵药,怎么可能吃下去就会马上痊愈。依雅小姐,吃了续命还魂丹,是醒过来了,内伤还是要静养一段日子才能痊愈的。”
托娅急切的插话道:“依雅小姐她……”后半句话还没有说,就感到有人用脚轻踢了她一下。托娅看了诺敏一眼不再言语。
辰斯言扫了眼托娅,对花昔道:“你先给这位小姐看看伤势。”说完又是一阵咳嗽。
花昔点了下头,从舒心手中接过医药箱,打开取出脉枕,轻轻放到小姑娘手腕下,坐在床沿边,手指摸上脉搏。
舒心搬了把椅子,放到燕王身后。燕王一撩袍子,坐了下来。称心又捧了茶碗递给燕王,燕王接过,刮了刮茶末,抿了两口,又递回称心手中。
辰斯言捂着嘴咳嗽,余光中将这一切净收眼底,他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花昔眉头紧紧地皱着,不时疑惑地看向小姑娘的脸。
托娅看着花昔的表情,惴惴不安地问:“我们小姐她,她伤的很严重吗?”
燕王道:“花昔姑娘,伤势如何?还有没有的医?”
花昔站起来,福了福道:“回少爷,伤的虽然重,但性命不碍事。只需煎服汤药调理就能痊愈。”说完,又百思不解的自言自语道:“依雅小姐她……”
辰斯言道:“她如何?”
花昔摇着头道:“她的伤好像是新添的。”
燕王道:“有劳花昔姑娘。”
花昔点头道了声“是”,便取了笔墨开始写药方。药方写好后,交给舒心,嘱咐安排人去抓药。
辰斯言的脸色更加苍白,头上也是冷汗淋漓。他喘了好一会,才把气调顺道:“她的伤?”
花昔道:“依雅小姐,是内伤,幸好她服用了续命还魂丹,否则就算我们堂主亲来,也难救治了。”说着,她从医药箱取出银针,开始施针。
辰斯言和杜海晁对视一眼,两人脸上都是疑惑之色。
赢穆阴沉着脸对着诺敏道:“大夫,已经请来,药方也已经开了,你是不是该告诉我,刀恨巧在哪儿?”
“大夫是这位公子请来的,刀恨巧的去处,我只会说给他一个人听。”诺敏从床上站起来,对着燕王作揖后,又平静的看着赢穆,毫无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