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路上秦淑珍狠狠地埋怨江漓漓,“你也是的,就算是不喜欢的话也不该那么说的那么直白嘛,你这让你尉迟叔叔的脸往哪里搁?况且尉迟静那丫头我也见过,模样也水灵,就是随了你尉迟叔叔的性子,喜欢舞刀弄枪一些,人还是极好的。也得亏你这话没给那丫头听见,说不得要找你拼命。”
江漓漓不屑地回道:“我会怕一个娘们?来十个我也不怕!”
秦淑珍笑着摇摇头,“这可不是打不打架的问题,而是你一个男孩子跟一个女孩子比武算什么事儿?说出去都不免被人议论。”
旁面绿蚁接话道:“殿下说尉迟小姐配不上他,那我倒要看看有哪里的天仙能配得上殿下你。“
江漓漓翻了一个白眼,“反正你配不上。”
绿蚁一阵气急,秦淑珍与苏双两人捂着嘴笑。
才只是刚进院子就看见司马兰站在院子里边,江漓漓眉头便皱紧了,“你来做什么?”
司马兰笑着问道:“那梅园的景色可还算别致?若不是我被一众闲杂的事物缠住了的话我也想去看看。”
江漓漓冷着眼睛望着她,“这儿没有旁人,你那个老仆人这会儿正在坐牢底呢,你就不怕我一刀把你给杀了?”末了江漓漓又揶揄道:“还是说你已经在这院子里边布下了埋伏?”
司马兰娇嗔道:“你看你这孩子,你将姨娘想成什么样儿了?姨娘是那样的人么?”
江漓漓咧嘴笑,牙齿森白,“少在我面前卖弄,真勾起了我的火气我可不会管这里是不是南阳王府!况且就算是我杀了你的话我只怕也只是坐两三年的牢罢了。这南阳王府还会为一个死人还为难本殿下?”
“哟,看来你这孩子这几天在府里处的不错,都会自称本殿下了?”司马兰笑了一句,随后脸色凝重了下来,”其实我来找你也不是为了什么别的事儿,也没有在这院子里边设下埋伏,我还没有那么傻。“
“那你来做什么?”江漓漓嗤笑了一声,“该不会是来跟我拉家常的吧!”
“说对了。”司马兰回道:“我想同你聊聊。”
“聊什么?怎么聊?有甚么好聊的?”
“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司马兰挽了挽落于耳畔的发丝,“这里人多眼杂,要不咱们俩儿进房间?”
江漓漓轻笑了一声,“我就是害怕刚进门就遇见几个穿着黑色紧衣服的刺客窜出来,我可没有那种本事能对付一群人,就光是对付一个老头就够我吃一勺的了。”
司马兰叹了一口气,“你放心姨娘是不会再对你动杀心的了。”
“我凭什么相信你?”江漓漓微微眯眼,”先前非要杀我的是你,现在说对我没有任何杀心的也是你,说瞎话谁不会?我也能保证我对你没有半点不轨的念头,要不要明朝跟我一起去荒郊野外游历一圈?“
“你这孩子想对姨娘做什么呢?”司马兰朝着江漓漓抛了一个媚眼。
江漓漓面色如常,“我早就说过你莫要在我面前卖弄,否则惹火了我的话我还真指不定能做出什么事!“
司马兰盯着江漓漓的眼睛看了半晌,随后叹了一口气,解释道:”原先我要杀你,因为可能要回来与我锦儿争继承人的位置,在豪府之中,这种事儿常见得很,无可厚非!可既然你回来了,那你就是我南阳王府的大殿下,我司马兰再怎么无脑也不会对自家人动手!这就是我为什么说我绝不会对你动杀手、起杀心的原因。“末了司马兰又笑道:”当然,若是你哪天一个不小心死在了外边的话,虽然我也会帮你报仇,却不会有半点的难过。这么说你听明白了么?“
“听明白了。”江漓漓笑道:“可我哪里知道你这话说的是真还是假呢?”
“真是一个倔强的孩子。”司马兰又叹了一口气,忽而说:”有人要杀你。“
江漓漓愣了愣,“谁?”
“不知道。”司马兰回道:“可毋庸置疑,总会有人要来杀你的,因为你的到来是一滩浑水。”
江漓漓想起了秦老对自己说的那番话,思忖了良久,忽而有饶有兴趣地抬起头来对司马兰说道:“可你不是希望我死在外边的吗?这会儿怎么这么好心好意提醒我?”
司马兰故作幽怨地叹了一口气,深情地看着江漓漓,“谁叫我是你姨娘呢?姨娘可是将你捧在手心里边打心眼里边疼啊!“
“好好说话。”
噗嗤一声笑,半晌之后司马兰道:”你这孩子,模样还真像是一个小大人。不!更像是那种只晓得在山里修行的炼气士。“
江漓漓没吭声,就冷眼着看司马兰。
“好吧。”司马兰脸色正了正,“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们南阳王府的大殿下,我恨不得你现在就死不假,可我更希望南阳王府能够一直尊贵繁华。你想想看,若是刚回来没多久的殿下死在了外边,这是多大的丑闻?各种流言蜚语自然会在成安的大街小巷里传开,这不就是在打我南阳王府的脸么?你让我王府上下所有人的脸往哪里搁?”
江漓漓回道:“你放心,我总能活到你下葬的那一天。到时候就算是我死了也不能叫你脸面无光!”
“那自然最好。”
两人沉默了良久之后江漓漓问道:“还有事儿?”
“你看你,姨娘想跟你说说话都不成,真是。“
江漓漓面无表情,让开了一条路。
司马兰笑了笑,径直地往院外走去,“姨娘也就是给你提个醒,叫你以后在外边注意一点儿分寸,若是真的被人埋伏死在了南阳府外的话,,呵呵。。”
一直等到司马兰的身影消失在院子外边江漓漓才转过身来,走了几步之后发觉院子里边似乎是太过安静了一些,竟然连一个人也没有。随即就反应了过来,那司马兰只怕是悟透了自己的性子,晓得自己不会与她进房间谈话,于是就事先支开了院子内外的所有人。
也是一个人精,江漓漓哼了一声。只是刚走了两步之后江漓漓心里咯哒一声,连忙跑到素素的房间面前,只见房门紧闭,可轻轻一推便开,房间里边无人,没有衣物,整洁如新。
江漓漓来不及多想,连忙跑出了院子,追上了还未走多远的司马兰,脸色阴沉地问道:“素素呢?”
“谁?”司马兰有些愣神,望着江漓漓如墨的脸色之后笑了一声,“哦,你是说跟你一起的那个丫鬟?”
“人呢?”江漓漓声音极低。
“怎么了?”司马兰脸上如浮现出一丝不解,“不就是一个侍女么?说不定自己贪玩跑到哪里去了,有什么大不了的?说不定晚上就自己回来了。”
江漓漓咧嘴一笑,猛地将虎魄刀抽出一截森亮的刀身,“你再回答一遍,人呢?”
司马兰脸色同样沉了下来,她能感觉到一股刀意在虎魄刀上飘荡,杀气极重。
“为了一个乡野丫头你就要在王府内如此没有规矩地对我动手?”
江漓漓未吭声,刀又抽出了一截,声音清脆。
司马兰沉默了良久,“我才只是刚进院子就看见那丫头哭哭啼啼地拿着行李往外跑,我不晓得何事,就只看见房间里边乱得很,就叫下人收拾了一番。”
“你没有拦她?”
“我拦她?哈哈,”司马兰笑了一声之后冷着脸看着江漓漓,“就只是一个没有规矩的丫头,你叫我管她的死活?”
“往那边走的?”
“记不清!”
江漓漓收了刀,往后跑了两步之后忽而顿住了脚,回头朝着司马兰扯出了一个笑脸,“我不要脸,也不在乎这狗屁王府有没有脸,你信不信?我真敢杀人!”
说罢江漓漓头也不回朝着大门跑去。
只留下司马兰站在原地,双手握拳,十指铁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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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大门冲出去之后府外无人,又听一个下人说其实大门是不常开的,旁人若是想要离开南阳王府的话就只能从侧门出去。而今日这大门就只是开了三次。
问清楚了那侧门开在哪里之后江漓漓疯狂朝着侧门跑去。
从侧门跑出去之后就只见外头一片素白,却能看见雪地里边深深的一行小脚印。
江漓漓第一次在心里如此感谢老天爷。
顺着这行脚印最后江漓漓在一个桥洞下找到了素素。
素素哭得不成人样,头发散乱,衣服撕开了两三道极长的口子。她将整个人蜷缩在桥洞之下,将行李放在外边挡住从外边吹进来的寒风。
她靠在桥墩上昏昏沉沉地抽涕着,嘴里不晓得喃喃念着什么听不清楚的话。
江漓漓将一个兔子丢在了素素的脚下。这只兔子耷拉着三条腿、头被扯开了一条长缝,已经浑身湿透,脏乱不堪。
听着兔子砸在雪地里边有些厚重的声音,素素微微睁开了眼,望见地上那的兔子布偶就哭了。
抬起头来看着江漓漓,素素哭得更惨。
“江狗!你来做什么?!呜呜,你快滚!!滚蛋!!”
江漓漓冷声道:“再犟嘴将你的兔子丢了!”
听到这话儿素素连忙将那只兔子拿起来,紧紧抱在怀里,抬起头来又哭道:“你就不晓得将它缝一下么?全是水,脏死了!”
话虽如此,素素却未将这只兔子放下。
江漓漓撇撇嘴,不屑地说道:“你以为你是谁?还叫我帮你洗兔子?你做梦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