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丹阳王将婚事停了?”路边百姓低声议论。
牙从旁边路过,下意识的慢下脚步。
他到邻城这边为了买些花城需要的东西,不想却听到了令人意外的消息。
“那乃是皇帝赐婚,怎能说停就停了?”
“好像是在为他长姐办丧……”
回到小村,牙将他买来的药材交给花城。
“我在城中听说丹阳王在为其长姐办丧事,婚事停了。”牙犹豫道,“要不要把这消息告诉夫人?”
之前晗月一直为司空琰绯成亲之事忧心,牙觉得应该把这消息告诉她。
花城眼睛始终盯在那些药材上面,“告诉她做甚,反正我们暂时回不去。”
“至少让夫人知道大王还未成亲。”牙并不赞同花城的看法。
就在这时,屋里传来晗月微弱的声音:“什么事?”
牙看了花城一眼,花城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于是牙来到门口,将刚才在城里听到的消息说了。
屋里的晗月沉默了一瞬。
“原来如此……”她幽幽叹道。
牙站在门帘之外不安道:“夫人不必着急,大王尚未成亲呢,等您身子好些我们再回去也来得及。”
晗月仰面躺在榻上,扯了扯嘴角,发出“呵”的一声。
“他也不易啊……”她轻轻道,若说之前她还为皇帝赐婚之事而焦虑,那么现在她则是完全的明白了。
对于司空琰绯来说,他最在乎的便是他那落入太子中手的长姐,前世他就是因此而丧命于太子之手。
这一世能将他长姐接回来,也算是了却了他的心愿,而且如此一来,他便再也不会重蹈覆辙。
晗月露出微笑,“他要娶的那个女子……定是帮了他很多忙吧,能帮他将长姐接回来……他定是感激的吧……”
门帘一挑,花城走了进来,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当自己是圣人呢?明明难过的要命还非说这种违心的话。”
“哪里违心了。”晗月笑意更深,“我能明白他的难处,所以我也就放心啦,再说我也不亏……我还拐了他两个孩子呢……”
花城侧目看着晗月躺在那里笑,脸上却全都是眼泪。
花城嘴角抽了抽,嘀咕了句:“不难过还哭。”
“我肚子不舒服。”晗月强辩,眼泪却停不住。
花城无语,转身去配药。
突然晗月大声叫起来。
“伤心就罢了,你也不用叫的这么大声。”花城头也不回道。
“疼……”
“是心疼吧。”
“孩子!”晗月仍在尖叫,“孩子出来了!”
花城猛地扭过头,屋里乱作一团。
牙立在门外以手扶额。
屋里乱了半个多时辰,牙在外面来来回回的走,急的都快把地面蹚出道沟来了。
这时屋里突然传来婴孩清脆的啼哭。
牙紧张的立在门口,只听花城笑道:“哟,好俊的小娃娃,日后定是个美男。”
“夫人怎么样了?”牙在门外急问。
“没事,就是有些虚脱。”花城语气显得很轻松,牙这才放下心来。
花城将屋里打点好后牙才敢进了外屋。
晗月果真生了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女孩子生的有些像晗月,那男孩子则更像是晗月与司空琰绯的混合体。
特别是他的额头上也有着一块血色的泪痣。
牙禁不住倒吸了口冷气,“这是……”
“看来这是家族遗传啊。”花城叹道。
牙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不过他却是知道这个印记会带来无穷的麻烦。
“能把它弄掉吗?”牙问。
花城端详着那个男婴,“应该可以,他现在年纪小,许是用药物可以去掉。”
“还是去掉的好。”牙建议道。
花城点了点头,“我也这么想。”
他们正说着话,那男婴突然张开了眼睛。
“哟,小帅哥。”花城捏了捏那孩子胖乎乎的脸颊。
那孩子的眼睛与晗月有些像,眼尾有些上扬,不过却没有晗月那般妖媚,眸子倒与司空琰绯的星眸神似。
“好一对凤目。”花城赞道。
“取名字了吗?”牙问。
“女孩就叫宝儿吧,男孩叫风儿。”花城随意道。
牙愣了愣,他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花城连名字都包办了。
要知道这可是丹阳王第一次得子,他这个做父亲的竟连给孩子起名的权力都没有。
花城抱着孩子笑的得意,“哎,丹阳王要是知道了定是后悔死了。”
晗月睡了半日才转醒,看了两个孩子后喜欢的要命,只是在看到男婴额上的血痣时眸光暗了暗。
“还是想法子把这印记去掉吧。”她心疼道,她不想因此给孩子带来杀身之祸。
丹阳城外,后山。
数百名士卒在前开道,抬着一具棺椁进入到前方山中开凿出的高大墓穴内。
此处墓穴是新开凿出来的,周围还散碎着不少石条等材料。
这是司空琰绯后让人修缮出来的,为的是待百年之后,能与他的父母跟长姐能葬在一处。
一家人,生不能在一起,那么死后总还是要在阴间相聚。
“大王,您要不要休息下?”望叔担忧的望着司空琰绯。
司空琰绯身上穿着麻衣,脸色有些差,若是离的近了可以看到,他的额头上尽是冷汗。
“无事。”司空琰绯幽幽道。
“大王要节哀啊。”望叔劝道。
司空琰绯面无表情的看着长姐的灵柩被抬进墓穴中,渐渐的,再也看不见了。
他身子晃了晃,望叔急忙上前扶住。
司空琰绯推开望叔,“无事。”
“大王!”望叔急的跺脚,“你要保重身体啊,月夫人还未寻到,您不能先倒了。”
司空琰绯嘴角扯了扯,“孤晓得……刚才突然腹痛难当,这会没事了。”
望叔仍是不安的盯着司空琰绯,“还是待回去了先寻大夫来看看的好。”
司空琰绯不置可否。
就在这时,队伍后方传来一阵骚动。
“何事喧哗!”望叔喝问。
一名士卒跑来禀道:“是尚妍夫人到了。”
望叔惊出一头冷汗,斥道:“什么夫人,莫要乱说!”
士卒被他呵斥,心中不悦,可是当着司空琰绯的面也不好说什么。
司空琰绯眸光暗了暗,“让她回去。”
还没等望叔将这命令吩咐下去,后方尚妍已经在护卫的簇拥下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