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九刚想走出小院子,突然间他似乎有所觉察,停住了脚步将门关上,转头回到卧室里。
“你回来了?”
这回来之人正是余文,他正坐在床沿,“城里情况如何?他们是不是还要抓我?”
李老九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最近是没消息说要对你怎么样,不过……那田家父子还没走,他们肯定是不会放过你的!所以,我劝你也别出现了,你回来没告诉其他人吧?”
“我怕城中还有危险,一来就来找你了。果然如此,都七日了,他们怎么还不走?你可知道发生了什么,或是他们将要做什么?我到现在还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了他们!”
“你们怎么结仇的我就不知道了。他们的事我也不想去了解,估计又是生意上的一些东西,没劲极了!”
老九爱自由,对于这些如何分银子上面的事他能置身度外就绝不会往里头钻。
“那你先助我把小蛋送出去!”余文心里想着城里是不是要有大变动了?可小蛋又是轻松能送出去的?
“兄弟,这事我还真爱莫能助!放在以前或许我可以做到,如今可不止我师傅那儿不会让林小蛋离开,丽丽那里恐怕也不会让她离开了!我劝你别做傻事,别弄巧成拙,害了小蛋,她现在在丽丽那儿其实也挺安全。”
余文的心思不用想老九就能看明白,到了这个时候后者确实有些想帮助林小蛋逃出鹰潭城,可现在已经晚了,上头依旧在监视着,而且丽丽似乎也发现紧紧抓住小蛋就能变相锁住余文。
就如上次李老九来找林小蛋,丽丽全场盯着,生怕被李老九给带走了。
“你就帮我一次!兄弟我一辈子都记得,以后无论要我做什么,决不推辞!”余文看向李老九,义军中也只有这个每日看似散漫的人才是他最信任的人。
“兄弟,不是我不帮你!”李老九轻轻叹息了一声,后又说道,“我可以保她的安全,但真的没法将她带出城区!你再去城外躲一段时间。”
余文深深看了一眼李老九后,没有回答什么,只是径直往外走。
“你去哪儿?”
“我去看看小蛋!”
李老九拦住了余文,“别把田氏父子当傻子,他们只要略微耍点手段绕过严军师就能调查出你和林小蛋的关系,你若是出现在林小蛋住所很可能会被逮住!她好着呢,你别担心,有什么想要对她说的话,我帮你转告就是。”
“不劳烦大侠你!我娄天甲什么人你还不知道?不会被别人发现的。”余文走出卧室,李老九一手抓来欲抓住前者肩膀,却落了个空。
“有长进了啊!哈哈,再来。”李老九和余文就这样在屋子里比划了起来。
两人从屋子里打到院子里,多日不练,余文和老九都能感受到对方的进步。以前每日都进行切磋,反而难以发现进步,因为每日的进步微小,一旦所隔时间长了,便能明显体会到对方皆有不小的进步。
这便是量变到质变的一个过程。九日比之一日,还不能算是一个质变,但是量变的量要大了许多。
一场酣畅淋漓的训练,持续了一个时辰,最后结束时,两人都累得爬不起来,一人躺在一边。
李老九碰了碰余文肩膀。
“兄弟,我是为你好,休息好了再洗个澡就出城吧!再过七日回来看看。你也别担心什么,有我在城里呢,帮你打探消息,也一定保护好林小蛋。”
“我晚上见一面就走!”
“晚上?也好,小心点或许能混过他们的耳目。既然你决定了,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今天白天你最好待在院子里别走,晚上时候我去帮你在前打个先锋看看情况。”
“谢了!”余文重重锤了下李老九的胸膛。
“别那么见外!”
城里如今的氛围已经有些凝重了,当然,这只是局限于义军的高层中,这其中并不包括李老九,但是丽丽作为混世营的寨主是知道一些的。
“这田福亮是个老狐狸,不如我们直接来硬的,都耗了好些天了,没有一丝进展!他们这是铁了心要甩开我们!”陈颙这些天一直严谨分析,不敢乱作评论,可今天他实在忍不住爆粗口了。
老严军师不说话,他现在心里相当矛盾,被人欺负到了头上却只能忍着。
“都三天了!他们没有任何松口的意思,哪怕将分配上升到两成也没提过!这态度明摆着吃定了我们!”陈颙依旧愤怒说着。
可老严军师又怎么想不到?他想到了这事,却没想到有什么解决办法。突然间余文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脑海。“或许娄兄弟有办法吧?”他自嘲一笑。
“你觉得来硬的能行吗?”陈颙忽然间脸一沉。
老严军师叹了口气,“来硬的我们有可能可以,但是万一被田福亮察觉到了,很可能要跟我们拼个你死我活!他们人也不少,如真杀起来,我们折损不会小!来硬的太冒险了!”
“那你可有万全之策?”陈颙接着问。
老严军师叹气摇头。
陈颙自嘲笑了笑,一掌狠狠拍在了椅子上,“没有永远的兄弟,只有永远的利益!古人诚不欺我啊!”
老严军师冷静了一会,思索良久才悠悠说道。
“大王,若想保持力量我们只能忍,大不了我们自己来做这私盐的生意,那田福亮能做好,我们也能!没了我们明面上撑腰,他们在江西这块大地上还真玩不转!”
“可……我们现在还能腾出人力来做私盐生意?我们能在鹰潭城待多久?现在怕是连朝廷都知道我们因为一场骚乱而自损了一半的力量!卫家军再来鹰潭城时,怕是要直接强攻了!”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对义军不利,老严军师又不说话了,他怎么想也想不出好点子来。
“他以为我会吞下这口气,我偏偏要反着来,我还就不信了!他一个盐商,有什么资格来要挟我!”
陈颙又拍起了桌子,这已经不知是他第一次拍下桌子了。
“鸿门宴?”老严军师轻轻念了声,仿若在问自己也似乎在问陈颙,更像是在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