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华裳的计划正在紧张地进行着,那些雇佣兵的效率极好,几天里就有好几名高级将领无故死亡。接着就有一些比较低级的军官有的离奇失踪,有的调转枪头投诚,M国立刻就人心惶惶的,军心涣散,行势也立刻就好转起来。容绝手里的兵权也开始不牢靠了,这也是容绝想不到的,所以他大为恼火。
在偌大的书房里,容绝感到今天的头特别疼,他让侍女不断地给他按摩头部。哲哲翼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他的手里拿着一张照片,照片里有四个人,就是因为这四个人关系重大,所以哲哲翼才如此紧张兮兮的,他也知道这个时候打扰阁下大人说不定会被扔出去,可这件事要是不通报的话,到时候揽责任的还是他。
“阁下”。哲哲翼轻声地唤了一声,有点欲言又止地看着容绝。
“嗯。有什么事,说吧!”容绝的眉头皱了起来,显然有点不耐烦,他的眼睛也懒得睁开。容绝每次头痛病发作的时候都会变得异常烦躁,这是左相府的人都知道的,所以一般在这个时候都没人敢来打扰他的。
“阁下,名臣少主现在M国。”哲哲翼小声地说。闻言,容绝的身体却是明显一振,眼睛猛地睁开,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哲哲翼。“此话当真。”容绝一字一顿地问。他还记得几年前的那次见面,慕容名臣几乎不给他这个父亲半点情面,可见他对他的成见有多深,如今却来了M国,容绝几乎不敢相信。
“阁下,你看这照片。”哲哲翼把照片诚惶诚恐地交给容绝。
容绝迅速地从哲哲翼手里拿过照片,他很快的从照片里找出了他的儿子慕容名臣,他用手轻轻地抚摸着,目光竟然慢慢变得柔和起来。“哲哲翼,名臣跟我年轻的时候很像,只是多了一股书生意气。”
“阁下,另外的三个人你可认出来?”哲哲翼看到容绝只顾着父爱泛滥,完全忘了其他,只得小心翼翼地提醒。
听到哲哲翼的话,容绝终于把注意力放在其他三个人的身上,他仔细一看,终于认出来了。容绝嘴角一撇,冷笑一声,有点轻蔑地说,“原来是多伦,这一个是……”。容绝皱着眉头看着照片里的赫良绪,他想了一下,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哲哲翼,这一个是格恩,为什么多伦和格恩会和名臣在一起。”
“阁下,这张照片是多伦特意派人送过来的……"哲哲翼吞了吞口水,“以属下的看法,他已经把名臣少主当成人质了。”
“该死。”容绝气得青筋暴突,“他们是怎么知道名臣的身份的。”
“阁下,现在怎么办?”哲哲翼看向容绝,这是一个一向冷傲强势的人,他怎么可能让人胁迫。但如果通向彼岸的代价是牺牲自己的儿子呢?他该如何抉择。哲哲翼忽然觉得容绝有点可怜,可怜他算计了一生,最终算计到自己身上来了。
“哲哲翼,你先出去吧!让我想想。”哲哲翼刚转身要走,就听到容绝在喃喃自语,“好个多伦,不愧是赫连哲培养出来的继承者,还真是一针见血。这样一来,就牵制住我和丁夫人的势力了。可是,我容绝岂能任由你们摆布,你们手里有人质,我手里也有,我倒要看看到底谁更狠。”
哲哲翼听到此话,也不自觉地皱了一下眉头,他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不算计就活不下去一样。就算是最终成功了,就算是最终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但失去的那些还能找回来吗?
边境集训地的一个帐篷里面,楚华裳被赫良辰抱着坐在大他的大腿上,两个人正低头看着那张画得很用心的左相府的地图。楚华裳看得很认真,某个人却早就意马心猿了。赫良辰一找到机会,就像小狗一样在楚华裳的耳朵上啃两口,要不就是在楚华裳的头发上嗅两下,更过分的是有时还在她的脸颊上这舔舔那舔舔。最后,楚华裳终于炸毛了,她拍了一下面前的矮几子,咬牙切齿地叫了一声,“赫良辰……立刻,马上给我滚出去”。
赫良辰还是一副不知死活的样子,一脸的迷醉模样,眼睛眨呀眨,似乎有点不知所措。“老婆,怎么了?”
楚华裳一看他那德行,气得七窍有六窍着火了。她用力地提着辰少的耳朵,“赫良辰,你的高冷呢?你不是一向又酷又跩又傲的吗?怎么现在变成……。”楚华裳说到最后都说不下去了,因为赫良辰那货正满脸委屈地看着她,楚华裳一看他那小可怜的表情,顿时身上一阵恶寒,平时高冷的赫总裁撒起娇来还真让人吃不消。
“华裳,自从和你在一起后,我的高冷就丢了,而且找不回来了,你说你要怎么赔我。嗯?”赫良辰的耳朵已经红彤彤的了,但他似乎也不觉得疼,还一个劲地朝楚华裳放电。
楚华裳气得直抽气,这货最近中邪了,总是挖空心思地缠着她。楚华裳正想把他扔到帐篷外面去,这只人形动物,最近越来越过分,也越来越讨厌了。楚华裳正在考虑,到底是用脚把他踢出去好呢?还是直接提着他的耳朵把他甩出去比较好。赫良辰的动作却更快,他一转身,在楚华裳的惊愕中,把楚华裳放倒在床上……,结果楚华裳又一次被他欺负得很惨。几个回合之后,楚华裳已经精疲力尽,赫良辰则酣畅淋漓,楚华裳连爬起来教训他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气哼哼地用大眼睛瞪他。
“华裳”。赫良辰心疼地摸了摸楚华裳心口上的那个弹痕,“在很久以前我就想知道,这个弹痕是怎么回事?是什么时候发生了这样的事?”
听到赫良辰说的话,楚华裳的身体有点发紧,显然一想到当时的情形,她还是有点害怕。“华裳,告诉我,我是你丈夫,你的亲人,不要什么事都自己扛着。”
“良辰,等M国的事了结了,我再把一切都告诉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对付容绝。”
“容绝!我找个机会把他干掉就一了百了了。”赫良辰的眼睛里闪出冷冷的杀机,“这一次,必须斩草除根,永绝后患。”楚华裳看着赫良辰决绝的样子,心里却忐忑不安。
赫良辰见楚华裳秀眉轻蹙,以为她还在担心M国的事,便揉了揉楚华裳的头发,笑着说,“你别当心,情况已经好转了。我已经派赫良绪去解决丁夫人那一派的势力,相信他不会让我们失望的。现在我们就集中精力解决掉容绝,一切很快就会结束了。”
流云行宫,丁夫人正在优雅地品茶。因为丁夫人是华夏国人,所以整个流云行宫都是以精致典雅的华夏风情为主调,每一个来过流云行宫的人都感叹它的高贵奢华。丁夫人是一个非常漂亮的东方美人,她面容精致如画,心机也深奥难猜,正因为如此,她当年才能打败赫良辰的母亲,并把她至于死地。她永远都是一副淡然的样子,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五十岁的人却保养得像三十出头的大姑娘,连赫良绪都觉得有一个像姐姐的母亲实在是太奇怪了。此刻的她还不知道,他的儿子正在做一件让她绝望的事情。
旁边的侍女在认真地为丁夫人做按摩,丁夫人闭着眼睛,极力地放松自己。忽然间,一声许久都不曾听到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她的儿子赫连格恩回来了。
“母亲,”赫良绪轻轻地叫了一声。他的母亲还是年轻漂亮,一如往昔。
丁夫人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赫良绪,马上又把眼睛闭上了,“格恩,你还记得有个母亲。”
“母亲,流云行宫又重新装潢了!”赫良绪看了看四周,一切都是那么地金碧辉煌,又是那么地落寞寂寥。赫良绪走向前去,轻轻地帮母亲捏了捏肩膀,又帮她捶捶背。
“格恩,是有什么事吗?”丁夫人终于睁开眼睛,她皱着好看的柳眉看着赫良绪问道。他的儿子有心事,她这个做母亲的已经感觉到了。
“母亲,其实你还是穿华夏国的旗袍最好看,这种M国大妃的服饰不适合你。”赫良绪知道他的母亲听到这些会难受的,可他必须让母亲清醒过来。他的美丽如花的母亲至今仍然只是丁夫人,而不是M国的大妃。可他的母亲却常常身着大妃的服饰,这种行为既骗了自己,也骗了别人,是何等可悲。
“格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快说出来。”丁夫人已经感觉到儿子的不对劲了。
“母亲,你先别着急。”赫良绪还没想好怎样把事情说出来,丁夫人才容易接受一些。“母亲,我们离开M国吧,我们找一个山青水秀的好地方过简简单单的生活还不好。”
“格恩”。丁夫人目光迷离地看着赫良绪,“傻孩子,开弓没有回头箭。一切都来不及了,就算你现在想停下来,都没有停下来的理由。”丁夫人用手理了理好看的发髻,“我在这流云宫里住了二十六年,哪会不知道这流云行宫虚幻如流云,可我不甘心,不甘心你这么好的孩子却无名无份。母亲只是想为你留下些什么。”
“母亲,找个时间收拾一下,我们去华夏国生活吧,哪里有母亲的故乡,有母亲的亲人,你会喜欢那里的。”赫良绪声音里有点哽咽,因为他觉得自己的母亲好可怜,不管她做了什么,一切都是为了他。“我假传了你的命令,把你的亲兵全解散了。”
“什么?”丁夫人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格恩,你还是我的儿子吗?你怎么能这么做。那是我们母子保命用的,你居然给解散了。”
“母亲,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再这样下去,M国将战火连天,到那个时候一切都晚了!”赫良绪痛苦地闭上眼睛,他不敢看他母亲的目光,“我会和母亲在一起,没有人会伤害母亲你。”
“那多伦呢?”丁夫人冷冷地说,“多伦会放过我们吗?前不久,我才派人到华夏国追杀他,他怎么可能放过我,更何况他母亲确实死在我手里。”
“母亲,我们离开吧!离开权力,离开阴谋,离开血腥,我们去过另外一种生活好不好。”赫良绪显得精疲力尽,毫无朝气,"母亲,我累了。真的,不要再筹谋什么了。”
“既然格恩累了,母亲就不逼你了,就按你说的去做吧,母亲只希望你不会后悔。”丁夫人如此轻易地答应,这让赫良绪有点出乎意料。
赫良绪刚想说点什么,流云行宫里却来了一群黑衣人,黑衣人人数众多,而且个个面目狰狞,眼露凶光,赫良绪知道,容绝终于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