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良辰一听到楚华裳边跑还边控诉他家暴,他的心里又是生气又是好笑。他一大早起来就被她甩巴掌,他倒想问问她,到底是谁家暴谁了。
赫良辰和楚华裳两个人像小孩子一样,一个追一个赶。跑在前面的楚华裳是憋足了劲,跑到后面的赫良辰则是憋着笑,那场面看起来愉快极了。佣人们从来都没见过这样开朗的辰少,他那双追随楚华裳背影的眸子却充满深情和宠爱。
楚华裳的耐力是不怎么好,但跑起来的速度却是飞快,赫良辰本来一早就能抓到楚华裳的,可他愿意陪他的小妻子玩一会。楚华裳跑呀跑,早就累得气喘吁吁。前面刚好有一棵大树,树的枝丫看起来还挺结实的。楚华裳跑到树下,手一扬,带绳子的钩子马上钩到大树上,楚华裳脚下一蹬,人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到大树上。楚华裳一爬上大树,马上就从狗熊变成英雄了,她悠哉悠哉地坐在大树上,把小手当成扇子给自己扇风。已经到了春天了,天气慢慢转暖,跑了一圈,热得她满头大汗。
赫良辰跑到树下,看到坐在上面嚣张得不得了的楚华裳,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赫良辰看着大树上那个调皮的人儿,立马板起脸,"楚华裳,快给我下来。"
楚华裳往下面一看,辰少正黑着脸看着她,她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辰少板着脸来训人的样子实在太吓人。
"才不要。"楚华裳大着胆子说,"你的脸色比包公还要黑,我下去了,屁股肯定会被你打开花的。"楚华裳坐在上面,一个劲地扮鬼脸,把赫良辰气得直跳脚。
恰好这个时候,赫良辰的手机响了,赫良辰暂时放过楚华裳,他忙着接他电话。电话是程熹打来的,电话里的程熹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诉。这几个月来确实把他忙坏了,不仅仅要处理帝爵的业务,就连信达的业务他也要帮忙照看。最后,程熹对着赫良辰哭诉说,如果总裁大人再不来的话,他都有可能早衰了。最后,总裁大人仁慈地放了程熹一个星期的假,程熹当场感动得痛哭流涕。总裁大人其实不用这么大方的,这个时候的程熹,给他半天假让他好好睡个觉,他就会三呼万岁的。
赫良辰看了看时间,再不赶到帝爵就迟到了,今天还有个会议等着他开呢,虽说他是总裁,但浪费大家的时间总是不好的,这一点,他一向都很自律。赫良辰往树上一看,立马诧异起来,树上哪里还有楚华裳的影子,这小东西不知道跑到哪去了。赫良辰哪里知道,在他接电话的时候,楚华裳早就从树上爬下来了。要知道,爬树可是她的强项,就是因为拥有这项技能,楚华裳才能跟比她大好多的熊孩子打架。反正打不赢就跑,跑不赢就爬树。赫良辰苦笑不已,他这下终于领略到楚华裳的刁钻了。
其实楚华裳也没跑多远,因为受到赫良辰臭脸色的威慑,她一直不敢露面,她从树上下来后就躲在假山后面观察敌情。赫良辰找了一大圈始终没找到楚华裳,没有办法,他只好从车库里随便开了辆车直奔帝爵,临走时还吩咐佣人要好好照顾楚华裳。
赫良辰走后,楚华裳从假山后面走了出来,她拍了拍胸口。天,辰少生气的时候可真吓人。虽然知道辰少是不会真对她怎么样的,可她就是天生有点怵她的亲亲老公。现在怎么办,卖出去的那些东西是找不回来了,得想个办法让辰少消消气才行。楚华裳再三考虑,忽然眼前一亮,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美人计总该行了吧。主意一定,楚华裳马上从车库里开出一辆看起来特别养眼的兰博基尼,一路直奔奢侈品大卖场。
赫良辰一到帝爵,先到办公室的休息室里换了身衣服,衣服当然是他以前留下的。赫良辰看着身上这唯一一套逃出楚华裳魔爪的西装顿时哭笑不得,他什么时候穷得没衣服穿了。不过一想起那个磨人小东西,他的心就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他的华裳是这世上少有的可爱精灵,有时候他真想把她藏起来,不让别人觊觎分毫。
今天的会议时间有点长,因为积压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不过那些股东们却格外合作。连赫良辰都感叹楚华裳真是厉害,平时那些大佬们很是烦人,被楚华裳这一整治,现在都不敢嚣张了。秘书处的女秘书们听说出差了好几个月的总裁大人回来了,都格外兴奋,帝爵又是一番欣欣向荣的景象。
楚华裳一到大卖场,就马上扑向情趣内衣专柜。导购小姐见楚华裳皱着眉头看着那些花样繁多的内衣,就是不敢下手,最后向她推介了一套护士服,还有一套空姐制服。楚华裳看到那些制服的布料少得可怜,连她自己看了都面红耳赤的。楚华裳心想:"辰少一向厉害,要是把这些穿在身上,都不知道会被他欺负成什么样了。可是能怎么办,谁叫自己做错事呢?"最后还是让导购小姐把衣服包起来。
赫良辰刚开完会回到办公室,才刚坐下来,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开了。来的居然是沈幸然,沈幸然还是一如既往地恬静,只是看着赫良辰的眼神多了一抹复杂。赫良辰一见是沈幸然,骏眉顿时轻蹙起来,他淡淡地看着沈幸然,并没有说话。
沈幸然却浅浅一笑,"辰,我刚听说你从M国回来,特意来看看你。"
赫良辰也只是淡淡点了一下头,"我很好,谢谢关心。"
"辰,我们相爱一场,虽然最后分开了,但你有必要对我这么冷淡吗?"沈幸然眼含热泪,悲悲戚戚起来,"你现在对我还不如对一个陌生人热情。"
"幸然,我不是已经跟你说清楚了吗?"赫良辰的眉头紧锁起来。他当然知道沈幸然是身不由己,沈家一直利用她的姿色,把她当成一颗棋子。她其实也是一个可怜人,可她的可怜也是因为她自身的懦弱和不坚定造成的。反观楚华裳,一个人替他摆平了帝爵的众位大佬,也是她一个人把他从死亡的边缘救出来,她的坚强和勇敢实在令人倾佩。对于沈幸然这位曾经爱过的人赫良辰也做不到形同陌路,所以现在确实有点苦恼了。
赫良辰烦躁地站了起来,他走到沈幸然身边,对着沈幸然说,"走吧!我送你回去。以后不要再来了。"赫良辰说完便走到前边,他没想到沈幸然会突然从背后抱住了他。
楚华裳买完了情趣内衣,又在储秀阁打了个食盒,里面当然都是辰少喜欢吃的东西。她兴冲冲地到了帝爵大厦,这是她第一次扮演一个好妻子的角色,今天是来给辛苦工作的老公送点心的。当她来到总裁办公室的门口的时候,看到门并没有关严,于是她想给他亲亲老公一点惊喜。只是这一打开门,就看到了这样一个场景。她老公的前女友正抱着自己的男人。她手上的东西顿时散落一地。
赫良辰一见到楚华裳出现在眼前,顿时吓得魂飞魄散。特别是看到楚华裳那受伤的眼神时,心里像有利刃切割一样疼痛。
赫良辰一把甩开沈幸然,冲过来把楚华裳紧紧地抱住。"宝贝,你千万别生气,不是你想的那样。"赫良辰哆哆嗦嗦,战战兢兢地才把话说完整。
沈幸然看到如此这般的赫良辰,真是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他是帝爵的总裁,是M国高贵的王子啊,在楚华裳面前却如此卑微。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深情,才会让他心甘情愿的把身段放得这般低。
楚华裳冷冷地把赫良辰推开,脸色像锅底一样黑,周身冒着森森冷气。赫良辰还是不舍不弃地抱着她,好像他一放手,楚华裳便飞走了一样。
楚华裳又一次把赫良辰的手甩开,她径直走到赫良辰的总裁位子上坐下。冷冷看了一眼赫良辰,赫良辰被她看得浑身发冷,心想自己怎么这么命苦,每次都只嚣张半天就形势不妙。
"既然客人来了,就应该好好款待。沈小姐你请坐。赫良辰,还不去端两杯茶来。"楚华裳朝着赫良辰不客气地瞪了一眼。可怜赫良辰从小娇生惯养,哪里做过这种端茶送水的事,帮楚华裳洗澡他倒是比较擅长。
赫良辰不敢违背,他战战兢兢地走了出来,在茶水间胡乱地泡了两杯茶。茶泡好了却不知道怎么端进去,只好一杯一杯地端着。
楚华裳拿起茶杯只喝了一口,就瞪大眼睛,"茶水这么烫,你想烫死我呀!重新泡一杯来。"
沈幸然看得目瞪口呆,因为她看到赫良辰连一句话都不敢回驳,乖乖地去照做了。她哪里知道,此刻的赫良辰还在当心楚华裳的坏脾气,他是没空关心自己的感受的。
赫良辰又重新泡了一杯茶端过来,楚华裳只是端起来,皱着眉头看了一下,连喝都不喝,就把茶杯放下了。"用冷水泡茶,你想让我肚子疼。"说完还狠狠地甩了一个脸色,"真没用,连泡茶这种事都做不好。"
"楚小姐,你不要太过分。"沈幸然忽然激动起来了,"辰他是帝爵的总裁,堂堂M国王子,你不能像使唤奴隶一样使唤他。"
"哦,沈小姐你有意见?"楚华裳冷冷一笑,"我使唤自己的男人,跟你有什么关系。再说了,赫良辰他心甘情愿让我使唤,用你多管闲事?"
沈幸然被楚华裳说得脸上一阵燥热。这段时间她过得很不好,自从她离开南千寻以后,家里人对她是越发不客气,所以她才会跑到帝爵想向赫良辰诉苦的。没想到会被楚华裳羞辱一番。
"沈小姐的年纪也不小了,又历经沧海桑田。应该懂道理,明是非才对,怎么大白天跑来抱着别人的丈夫,请问沈小姐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们沈家的家教真的如此不堪吗?"楚华裳看着低头坐在一旁的沈幸然说道。
"楚华裳你不要太放肆,你凭什么侮辱我们沈家,你自己还是个来历不明的野丫头呢。"受了一个年纪比自己小好几岁的女孩训斥,沈幸然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闻言,楚华裳也不生气,只是冷冷地看着沈幸然。赫良辰一听,却是恼怒了,"幸然,不准这么对华裳说话,不管她什么出身,她都是我今生的宝贝。"
"辰,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尊贵骄傲的王子吗?你怎么可以变得这么卑微。"沈幸然凄然一笑,"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以前我从不曾走进你的内心,所以你在我面前才会高高在上的。是不是?"
"沈小姐,很高兴你看清事情,这样才不会误人误己。"赫良辰还没回答,楚华裳已经替他把话说了,赫良辰看了楚华裳一眼,真心觉得这个老婆实在太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