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岛的直升机慢慢的降在帝爵的顶楼上,楚华裳从机舱里出来,外面的世界的确是天大地大,她的心情也不会那么抑郁难受了。
楚华裳见北岛也从驾驶室里出来,便笑着对北岛说,"北岛先生要不要留下来吃午饭,我请你。"
北岛则拍了拍楚华裳的肩膀,"华裳,我敢保证,辰现在肯定找你找疯了。你这样一走了之,他会着急的。"
楚华裳也笑了笑,"北岛先生,有些事情习惯了就好,我们每个人从生下来的那一刻就都是一个人,这世界上并没有谁离开谁就活不下去的道理。良辰他太好了,好得每一个女人都想拥有,而我不想把精力花在争风吃醋上面。有些事如手握流沙,握得越紧,失去得越快,如果注定要失去,握得再紧也没用。"
楚华裳忽然红了眼眶,"北岛先生,你知道吗?在我知道真相之前,我一直都以为我只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虽然只是一个人,但我仍努力活得精彩。可当我知道,我不仅父母尚在人世,还有个哥哥的时候,我却觉得从未有过的孤独和悲哀。"
"北岛先生,当一个人长期处在温室里的时候,他就会忘记了怎么抵御外面的寒冷,而我是不会让自己变成温室里的花朵的。"
北岛走上前去,轻轻地拥着楚华裳,"华裳,别难过了。以后我就是你的哥哥,有什么委屈,你尽管告诉我。不过,我现在得赶回去了。何冰柔的事你千万不要冲动,一切都要从长计议。"
楚华裳微笑着点头,"谢谢你,北岛大哥。"
北岛亲切地拍了拍楚华裳的肩膀,他只能以这种方式给予楚华裳力量。北岛摆摆手走进驾驶室,很快的,北岛的直升机就消失在天际之中了。
楚华裳告别北岛,背着她的黑色大背包从专用电梯上下来,一打开电梯门,就碰到了已经明显有点熊猫眼的程熹。程熹一看到楚华裳,就像饥民见到粮食一样激动。
"夫人,夫人。见到你真是太好了。"程熹把头望向窗外,看那个样子像是在感谢上苍。"夫人,总裁呢?我手上有跟信达合作的项目,正等着他签字呢?另外我的假期还没放完呢……"
程熹还想继续诉苦,楚华裳不客气地瞪了一眼程熹,"程熹,你真是越来越没进取心了。人嘛,反正都是要死的,而被累死是一切死法当中最伟大光荣的方式,你想开一点,或许还会觉得三生有幸呢。"
楚华裳说完还哼了一声,径直往前走,她才不理会程熹,"还有,以后赫良辰的所有事情都不要跟我说,本姑娘从今以后要跟他老死不相往来,我们准备永久性断交。"
程熹一听,才知道自己踩了地雷了。他立刻大彻大悟,原来是他家总裁得罪夫人了,而自己是被总裁大人连累的。
楚华裳一出帝爵大厦,就直接打了一辆车,直奔樱花别墅而去。很快到了樱花别墅,楚华裳站在樱花别墅的门口,有一阵恍惚,樱花别墅她已经很久没来了,现在已经物是人非。花园里的樱花已经落尽,樱花树上已经开始长出新芽,嫩绿一片。
楚华裳站了许久,最终伸手按了门铃,樱花别墅的陈管家打开门,一见到楚华裳,真是不胜欣喜,她是挺喜欢楚华裳的。
"楚小姐,好久不见了。"陈管家热情地招呼楚华裳。
"陈管家,别来无恙。"楚华裳也笑着打招呼,"慕容大哥在家吗?"
"在的在的,先生有点感冒,现在在卧室休息呢?"陈管家边说边在前面带路了。
楚华裳在楼下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环视四周,一切还是跟以前一样。很快的,就有佣人送上清茶,陈管家则上楼去通报。不一会,慕容名臣就三步并作两步匆匆忙忙地从楼上跑下来了。
"楚楚,你来了。"慕容名臣一见到楚华裳,愉悦的心情溢于言表。
"慕容大哥,听说你病了,现在好点了吗?"楚华裳皱着眉头看着慕容名臣,"怎么每次见你的时候你都这么清瘦。"楚华裳看了看四周,"对了,伯父呢?"
慕容名臣笑了笑,"楚楚别担心,我只是一点小感冒而已。"慕容名臣和楚华裳并排在沙发上坐下,手轻轻地摸了一下楚华裳的头,"我已经把我父亲送到意国我母亲的身边了。你的脸色也不好,是出了什么事吗?"
楚华裳一怔,随即又点点头,"慕容大哥做得对,这或许对伯父伯母来说是最好的安排了。"
"慕容大哥,我们到外面的樱花树下荡秋千吧。"楚华裳笑着拉着慕容名臣的手往外面走,并没有回答慕容名臣的问题,两个人来到了樱花树下的秋千上坐下。楚华裳就像一个在跟哥哥撒娇的妹妹一样,把头靠在慕容名臣的肩膀上。
"慕容大哥,在樱花别墅住的那段时光,是我一生都难以忘怀的悠然岁月。那段岁月,虽然有很多的不确定,但绝对真实纯真,我真的很想回到从前啊。"
"楚楚,到底出了什么事了?快告诉我。"慕容名臣哪里受得了这样感伤的楚华裳,他的楚楚一向豁达,应该过得像侠士一样洒脱的。那轻蹙的柳眉,让慕容名臣的心有些酸涩。
"慕容大哥,对不起。"楚华裳像小动物一样用头轻轻地蹭着慕容名臣的肩膀。"我找到少君了,可我现在还不能带你去见他。"
"你说什么?"慕容名臣的身体僵硬了起来,却没有动,但仍难掩内心的震撼。"楚楚,你说你找到少君了。"
"是的,慕容大哥,虽然已经找到少君了,但他现在还生着病,所以你暂时不能见他。"楚华裳从新坐好,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痛苦地闭上眼睛,"慕容大哥,其实我和少君在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那时候少君叫甘霖,而我叫小雨点,我们都一样的孤苦无依,一样的卑微弱小。但我们互相帮助,互相搀扶着活了下来。可是后来,少君就失踪了,我到处找到处找,一直都找不到他。"
听到这里,慕容名臣已经痛苦得浑身发抖,楚华裳大吃一惊,她忘了他心里的伤,也忘了他深入骨髓的自责。楚华裳急忙抓住慕容名臣的手,紧紧地握住,"慕容大哥,你放宽心,那段岁月虽然难挨,但有我一直陪着他。"
果然,慕容名臣一听到楚华裳的话,慢慢的平静下来了,已经不会像刚才那样失控了。楚华裳紧紧地握住慕容名臣的手一点都不敢松懈,"慕容大哥,你一定要振作起来。我知道你是医生,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治好少君的。"
"楚楚,少君得的是什么病?"虽然痛心,慕容名臣最终还是冷静了下来。
"慕容大哥,我已经把这么多年来少君的身体变化的记录带来了,你可以看看。"楚华裳把背包打开,把里面放的一大叠资料拿出来,犹豫了一下,楚华裳还是把资料拿给慕容名臣。
慕容名臣拿起资料看了几页,越看下去眉头越皱,最后整个脸色都变得很难看,楚华裳在旁边看得胆颤心惊。
"楚楚,这资料从哪来的?"慕容名臣严肃地问。"这是一种生化武器的实验,到底是什么人居然拿活人来做这种实验。"
"慕容大哥,那个穷凶极恶的人就是我从未见过面的母亲——何冰柔。"楚华裳忽然哭了起来,"慕容大哥,对不起,我也没想到,我居然有这样恶毒的母亲。"
慕容名臣看着已经痛苦得犹如坠落深渊的楚华裳,眼眶也红了。他的楚楚,那样的善良,就像天使一样,这样的事情对她来说,何其残忍。
"楚楚,不要自责,这不是你的错。"慕容名臣哽硬着喉咙说,"你甚至连她的面都没见过,她之于你来说,就像一个陌生人一样。"
楚华裳却是不说话,她靠在慕容名臣的肩膀上,不停地哭。过了好一会,或许是哭累了,楚华裳居然靠在慕容名臣的肩膀上就那样睡着了。慕容名臣就那样痴痴地看着眼睛已经哭得红肿的楚华裳,深深地凝眸。楚华裳还沉浸在悲痛的情绪中,睡着了还在不停地抽泣,眉锋紧蹙着。慕容名臣用手指轻轻地抚了抚楚华裳的眉头,就像这样就能抚平她的忧伤一样。
眼看着起风了,慕容名臣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楚华裳身上,然后起身把楚华裳抱到她以前住的那个房间。慕容名臣刚把楚华裳放到床上盖好被子,楚华裳背包里的手机就响个不停。慕容名臣把手机从包里拿出来一看原来是赫良辰打来的。
慕容名臣心想赫良辰既然是楚华裳的丈夫,那就更有责任开导一下她,所以就接了电话。电话一接通,那边就迫不及待地说开了。
"华裳,你在哪?你不要生气,不要躲着我了。我承认我在遇见你之前在对待女人的问题上是随便了一点,可我对你……"那边的赫良辰还在喋喋不休,这边的慕容名臣已经怒火中烧,他还没听完就把线挂断了。
慕容名臣怜爱地帮楚华裳拢了拢被角,然后迅速地下了楼,樱花别墅里的佣人从没见过脸黑成这样的慕容名臣,都被吓了一跳。慕容名臣快步来到车库上了车,立刻发动引擎,很快就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
此时的赫良辰已经回到h市,他正在分配给楚华裳的宿舍楼里着急地等着楚华裳。其实他一到h市就到处找人了,结果哪里都找不到,只能在宿舍楼里守株待兔。
就在这个时候,宿舍楼的门被打开了。赫良辰一抬头,眉头当即皱了起来,慕容名臣站在门口,正用轻蔑的目光看着他。
"慕容总裁,你怎么会来这里?"赫良辰有点不客气地问道。
慕容名臣则嘴角一撇,轻蔑地笑着,"赫总裁难道不觉得这屋子干净得很吗?楚楚已经很久没来这里了,依然能保持这么干净,你不觉得奇怪吗?"
赫良辰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有点不可思议地看着慕容名臣。
慕容名臣则笑了,"没错,每隔几天,我都会亲自给这里做一次保洁。那是因为,我觉得我能为楚楚做的只有这些了,只要对楚楚好的事,我都会回去做,无论是什么。"
慕容名臣忽然靠近赫良辰,"赫良辰,我比你更爱她。所以当她需要我的时候,我会及时出现在她身边。当她不需要我的时候,我会毫不犹豫地走开。可是你,为她做过什么?"
"赫良辰,我警告你。如果你做了对不起楚楚的事,我一定会把她带走的。你给我记住了。"
慕容名臣一向都是温文尔雅的形象,但此时的他却是一脸凶狠,这让赫良辰也意外了一下。同时也有点头疼,这是他第二次收到情敌的警告了,而且台词还是一模一样,这让赫良辰更是患得患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