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华裳从身上拿出了那个装着小瓶子的盒子,打开后从里面拿出一个小瓶子递给阿西鲁。
"阿西鲁,这药还是你自己上吧!你的伤创面那么大,可能上药的时候会有点疼。"
"另外,上药的时候手不要碰到伤口,工具也要彻底消毒。"
阿西鲁接过小瓶子,轻声说声谢谢,然后向外走去。
南千寻和慕容少君凭着那张地图很快就走出密宗圣坛,到了边境找到了赫良辰。赫良辰一见他们两个回来了,却让楚华裳一个人留在充满危机的密宗,当即脸就黑了下来。
南千寻还是对赫良辰多少有一点了解的,而且人家早就说过了,早把他看成大舅子了。所以他觉得很有必要安抚一下眼前这个郁郁寡欢的妹夫。
南千寻把赫良辰拉到了一边,淡定地说,"你先不要着急。其实是华裳嫌我们碍手碍脚,所以才让我们先走的。"
赫良辰嘴角一抽,他看了南千寻一眼,这小子什么时候学会了楚华裳式的说话风格了。
"另外,华裳还有她自己的计划要实施,我们也帮不上忙,所以才决定听她的。只要我们时时关注她的情况,应该不会有严重的事发生。"
"更何况我们手上有地图,如果要增援也是很简单的事。"
赫良辰听南千寻这么一说,心才稍稍平静下来。南千寻却是笑着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华裳应该已经想好后招了吧!"
赫良辰眤了南千寻一眼,点点头,"你倒是了解她。"
又轻笑一声,"她要我控制住密宗的财路,关键的时候可以用这个来作为交换条件。毕竟密宗的人都是靠这个吃饭的,控制了密宗的矿产,就等于掐住密宗的脖子。"
南千寻也笑了起来,"华裳就是华裳,鬼点子又多又毒。"
阿西鲁走后,楚华裳回到房间,觉得百无聊赖。忽然想起了已经有几天没跟赫良辰联系了,想必他是急坏了。
所以在手腕上的表上按了一下。这种表也不知道南千寻在哪弄到的,其实就跟手表一样,只是这是一种兼容手机功能的手表。只是按了一下,那边等候多时的人就接通电话了。
"华裳。"那边的赫良辰一声低沉的呼唤,凝聚了他的思念和牵挂。
"良辰,我一切都好,你不要担心。"楚华裳温柔地安慰着,虽然她也知道,这样的安慰根本就不起效果。
赫良辰叹了一口气,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华裳,那个人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其实阿西鲁和少君一样,都是我的旧识和故人,所以他是不会为难我的。你放心吧!"
楚华裳顿了顿,接着说,"只是,这里还有一些事情我要解决,所以现在还不能回去。良辰,接下来的事,你要认真听我说。"
"嗯。你说。"
楚华裳想了想才说,"首先,你再调一些四方门的人过来,而且都要带着武器。"
那边的赫良辰一听这话,吓得差点连手机都拿不稳,"华裳,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楚华裳却也镇定自若,"嗯。有些事情虽然还没有发生,但我已经预料到了,所谓有备无患嘛。呵呵。"
听到楚华裳银铃般的笑声,赫良辰才平静下来,他就知道她做什么都胸有成竹。
就听到楚华裳继续说,"良辰,你还要死死地看住少君,不要让他乱跑,也不能让他跟那几个老头联系。"
话音未落,赫良辰低低的笑声便传了过来,"华裳,你要我监视慕容少君么?"
楚华裳呵呵地笑开了,"呵呵,辰少,别说的那么难听嘛。我只是不想他和那几个老头联合起来,把阿西鲁活活整死。"
"良辰,密宗里面可能要内乱了,情况就跟几年前的M国一样的。"
赫良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弱弱叫了一声,"华裳……"
赫良辰是很想让她赶紧离开的,毕竟慕容少君已经救出来了。可慕容少君救出来以后,她又想救出阿西鲁,简直没完没了。
楚华裳银铃般的笑声传了过来,"良辰,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想自私一点,想什么都不要管一走了之。"
"可我做不到,因为,今天所发生的这一切,全都是因为我。我想,这是我的最后一笔债了,等这笔债还完了,我就真的解脱了。"
听到赫良辰低低浅浅的呼吸声,楚华裳竟然有点哽咽了,"良辰,我是不是就是你们有文化的人说的那种红颜祸水啊?为什么凡是跟我认识的人都走霉运,不是受罪,就是受累。"
觉得楚华裳就要哭了,赫良辰也慌乱了,赶紧说,"华裳,宝贝,你千万不要乱想。你是我最爱的天使,不是什么红颜祸水。"
"而且在你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很幸运,也很辛福,既不受罪,也不受累。华裳,别哭了,嗯!"
听到赫良辰的安慰,楚华裳心里好受多了,"嗯,好,那我挂了。"
赫良辰的声音已经接近呢喃,带着缱绻的温柔,"好,早点休息,好好照顾自己。我爱你。"
楚华裳莫名的脸红了,"嗯。"
收完线,楚华裳才知道不该打这个电话的,因为浓烈的思念已经开始排山倒海地压过来了。她的良辰,自从和她在一起后,就没过几天舒心的日子。
阿西鲁倒也没有再过来,只是派了几个仆人照顾楚华裳的起居。密宗圣坛的夜格外宁静,由于这几天都处于紧张的状态,现在一放松下来,楚华裳就只想睡觉了。一夜好眠。
第二天早上,楚华裳是在鸟鸣声中醒过来的。楚华裳看了看窗外,窗户外面的芭蕉叶子绿得发亮,上面还有晶莹的露珠在闪烁着,这种感觉就像回到了当年在鸡枞山住的日子。
楚华裳爬出被窝,梳洗一番后走出房间。她刚一走出房间,守候在门外的仆人立刻就到房间里叠被子,打扫卫生。
有一个仆人还恭恭敬敬地走过来,轻声说,"夫人,以后你起床后,请让我们伺候你穿衣服。"
楚华裳嘴角一抽,连穿衣服都要人家伺候,那岂不成了废物了。
楚华裳不想多说什么,只是嗯了一声就走出去。楚华裳是起的早,可有一个人起得比她还早。楚华裳刚走进了偌大的房间,就在门口碰到了阿西。
"阿西长老,你怎么会在这里?"
阿西头上还有露珠,一看就知道他站在这里已经很久了。毕竟是年长的人,楚华裳只好先打招呼。
"夫人。"
阿西似乎在想些什么,一时走神了,就连楚华裳走到他身边他都不知道。等他回过神来,才觉得失礼了。
"阿西长老是不是找我有事?"
阿西点了点头,"夫人,能否边走边说?"
楚华裳嗯了一声,随即走在前面。
"阿西长老,有话就直说吧!"
阿西看了看楚华裳的脸色,见楚华裳始终平平淡淡的,"夫人,我听阿西鲁说,你能治好他的脸。"
楚华裳点点头,"没错。阿西鲁只是中了一种毒,我呢,刚好有这种毒的解药,算是误打误撞地救了他。"
阿西忽然一声长长的叹息,"夫人,你虽然能治好他的病,但你没能救他的命啊。"
"哦,阿西长老怎么这么说?"楚华裳哪里会不知道,阿西现在是把她当救命稻草了。
就听到阿西说,"夫人,就算阿西鲁痛改前非,那七位长老和宗主也不会饶了他的。同样,就算他能当上密宗宗主,以他叛徒的身份又能当上几天,他始终都逃不了死于非命的下场。"
"所以呢?"楚华裳看着远处的幽绿丛林,脸上是一点情绪都没有。
"夫人,按理说,我的儿子犯了错,我不该替他求情的。可我只有这么个儿子,作为父亲,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走上死路啊。"
"夫人,今天我就豁出一张老脸求你了,求你让宗主饶他一命吧。他从一出娘胎就没妈,要怪就怪我没有教好他。"
阿西说得老泪纵横,楚华裳却听得心塞塞的。阿西见楚华裳脸上的表情没有一点波动,心是一点一点地往下坠。
就在他绝望的时候,就听到楚华裳说,"阿西长老,人的病大多数都是要靠别人治的,可人的命最终还是要靠自己救的。若是阿西鲁真的是十恶不赦,我也不会出手救他。"
楚华裳回过头来,微微一笑,"你放心吧!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就不会让阿西鲁死于非命。"
阿西见楚华裳终于说出来他想要的答案,所以千恩万谢地走了。
说了一席话,走了一段路,楚华裳现在才觉得肚子饿,于是她就往回走。回到木屋,早餐已经准备好了,阿西鲁居然也在等她。
楚华裳一见阿西鲁,赶紧走过来,"阿西鲁,昨天晚上用了药,现在觉得怎么样?"
阿西鲁难得的好心情,"华裳,先坐下吃饭。"
楚华裳是个急性子,他不说出答案,她哪里吃得下饭,"阿西鲁,快说,你要急死我呀!"
阿西鲁只是笑着把她按到椅子上坐下,"昨晚是我这么多年来睡得最好的一夜。伤口不痛不痒的,只是有点麻麻的感觉。早上起来,发现好多了。"
楚华裳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才端起饭碗吃饭。可是饭才吃了一半,就有仆人慌慌张张地跑过来。
"阿西鲁大人,七位长老带着人来了。"
阿西鲁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随即放下碗筷。他苦笑着对楚华裳说,"看来他们已经知道少君不在我手里了,所以要来算总账了。"
"华裳,你吃完饭就走吧!我让人送你离开。"
楚华裳也放下碗筷,认真地看着阿西鲁,"阿西鲁,你忘了我说过的话了。我说过不会让你有事的。我说到就能做到。就算做不到,我也不是那种临阵脱逃的人。"
楚华裳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走到阿西鲁旁边,"一起走吧!"
阿西鲁点点头,于是两个人并肩走出木屋。前面,就有七位穿着各种颜色的老者迎面走来,气势汹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