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良辰回到楚华裳坐的地方,手半环着楚华裳的肩膀,楚华裳转过头来,萌萌地看着神情复杂的男人。
"良辰,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赫良辰的额头就抵在楚华裳的额头上,鼻尖对着鼻尖,阖着眼,忽然却笑了,"没什么,我们去吃饭吧!"
楚华裳探头看看病房的方向,"慕容大哥出来了吗?等他出来我们一起去吧。"
赫良辰把楚华裳有点乱的头发整理了一下,然后把头发拢在耳朵后面,"我刚刚问过他了,他说他还有事要忙,不跟我们一起了。"
"哦,那好吧,我们现在就走。"
两个人十指相扣,慢慢走向车子。
"对了,丁夫人怎么样了?"
"放心吧!慕容大夫说她在医院里治疗一段时间就能出院。病情已经控制住了,不会再恶化。"
楚华裳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也松了一口气,"那就好。要不然良绪该难过了。"
"想不到这些年,丁夫人过得这般不好,而且还不让良绪知道。"
赫良辰只是思绪复杂地看着前方,默默无语。
两个人上了车,倒没有去很高档的地方吃饭,只是找了一家看起来比较干净的饭馆随便吃了一点。随后又安排家里的保镖和佣人到医院照顾丁夫人,然后就回家了。
经过半天的折腾,楚华裳已经很累了,一路上都是无精打采的,头就倚在车窗上,不断地打哈欠。
"良辰,我准备把小叶找回来,让她替我管大卖场的事。"
"嗯。这主意不错,我还在想要不要派程熹去帮你的忙。"
楚华裳撇撇嘴,"程大秘书呀!我可使唤不起。而且也太大才小用了。当年我当帝爵代理总裁的时候,差不多所有的事都是程熹在做的。后来我还任命程熹为代理总裁的代理总裁。"
楚华裳忽然揉了揉眉心,"哎。我的身体真的大不如前了。我只是和丁夫人聊了一会天,然后就在医院呆了一会,就觉得好累。"
赫良辰叹了一口气,"华裳,我会把小叶找回来,也会全力配合你的宣传,你就乖乖呆在家里养身体,好不好?"
楚华裳却忽然来了精神,调皮地用很暧昧的眼神看着赫良辰,看得赫良辰浑身汗毛直立。
"小东西,你那是什么眼神?怪吓人的。"
楚华裳咯咯地娇笑起来,"赫总裁,不知道你那穿着睡衣的照片会不会被那些少女们挂在闺房的床头上。"
赫良辰嘴角一抽,瞪了楚华裳一眼,"你的意思是可以用来辟邪。"
楚华裳反应过来,即刻哈哈大笑起来,好一会才止住笑,没想到高冷的赫总裁也有幽默的基因。
"良辰,我们是不是要准备一下回M国的事了?不知道我现在长成这样会不会吓到龙儿?"
赫良辰又心疼又无奈地瞥了一眼楚华裳,身体这么不好,还操心这个操心那个。
"你就别瞎操心了,我会准备好的。至于龙儿,无论你变成什么样,都是他的母亲。"
到了家,楚华裳立刻沐浴更衣准备睡觉。躺在软软的床上,感觉每个细胞都透着舒畅。
忽然间脑子里却灵感闪烁,楚华裳迅速地从被窝里爬起来。找出纸笔,然后写写画画起来。
赫良辰则到书房里处理文件,最后还不忘让南千寻把小叶送回来。南千寻也怕楚华裳累坏了,即刻就同意了。
赫良辰回到卧室的时候,楚华裳居然还没睡,正歪着脑袋认真地写着什么。
赫良辰蹙了一下剑眉,走过来敲了一下楚华裳的头,"怎么还不休息,不是累吗?"
楚华裳已经洗好澡,浑身都香喷喷的,嫩黄色的睡衣衬得她小脸白白净净的,妩媚异常。看得赫良辰喉结滚了一下,怦然心动。
楚华裳抬起头,笑嘻嘻的,"刚刚有点小想法,所以就写下来了。"
赫良辰有点意外,有点疑惑,"什么想法?"
楚华裳把已经写好的条条框框拿给赫良辰看。赫良辰看了一遍,最后微笑着点头。
"怪不得你说以后大卖场只会赚钱,不会亏本,原来你早有打算了。"
楚华裳坐在大床上,很自豪地晃着小腿,"辰少,你觉得我的想法怎么样呀?"
赫良辰又认真地看了一遍,"嗯。真的很不错。"
"不拘一格地招那些还没毕业的学设计的学生到设计部实习工作,这对那些勤工俭学,或者希望能拓展自己能力的学生很有吸引力。既能实战,又能拿工资,谁都喜欢。"
"那些学子想要得到这个实习工作的机会,就要把自己毕业后的三年交付给你,这样你情我愿的条件也的确很公平。"
赫良辰又想了一下,最终不得不竖起大拇指,"给他们一个机会却换来了大卖场未来三年的人才储备,真是个好点子,你比起我们这些天天到会议室开会讨论的专业人士有效率多了。"
赫良辰放下纸张,把楚华裳抱到腿上坐着,"我的小东西真是个奇才,居然想出了这么好的点子,你这个想法帝爵或许可以借鉴借鉴。"
楚华裳搂住赫良辰的脖子,在他的脸上啵啵地亲了好几口,"能够得到赫总裁的认可我无比荣幸。"
赫良辰哼了哼,捏捏白净的小脸,"心思是巧,就是太淘气了。"
楚华裳越发地撒起娇来,"呜呜……辰少不喜欢淘气的小东西了。我要离家出走。"
赫良辰:"……"。他怎么觉得现在的小东西比龙儿还小。唉!都是他宠的。
赫良辰像抱小娃娃一样地楚华裳塞到被窝里,然后自己走进浴室沐浴去了。
楚华裳躺在床上还是睡不着,一直到了赫良辰从浴室里出来还睁着眼睛。
赫良辰边用干毛巾擦头发,边走到床边,看到楚华裳还没睡,眼睛看着天花板,眼珠子还咕噜咕噜转个不停。一看就知道又在思考什么问题。
"怎么还没睡?难道是在等我哄你?"赫良辰嘴角含笑,低沉的声音充满诱惑,简直迷人至极。
楚华裳瞥了赫良辰一眼,把手架在头下面,眼睛还是看着天花板,"王子殿下,我有两件事要向你汇报。"
"有可能是做对了,也有可能是做错了。如果做对了请你多多褒奖;如果做错了,也请你多多包涵。"
"嗯。说吧。"赫良辰见头发已经干了,也掀起被子躺了进去,让小东西的头枕到自己的手臂上。
"到底是什么事?能让我的小东西忧心忡忡的,肯定是不得了的大事。"
楚华裳的脸就贴在赫良辰的身体上,"老公,慕容大哥的生日礼物,我送了。"
"嗯。你送他什么礼物了?"赫良辰侧过身,亲了亲小东西的额角,"非常贵重吗?难道是因为送了这个东西,我要破产了?"
楚华裳哼了哼,"能够用钱衡量的东西未免俗气了。我送的是一句口头的赦免令。"
"什么?"赫良辰怔了一下,眉头蹙了起来,"赦免令?"
楚华裳乖巧地点了头,"我赦免了容绝的罪。"说完以后都有点不敢看赫良辰的眼睛了。
过了一会楚华裳才眨了眨眼,继续说,"慕容大哥可以给他解毒,让他恢复正常。但他仍然必须流亡在国外,终身不能回M国。这就是我仁慈的底线,也是我给龙儿画下的安全圈。"
赫良辰凝眸看着楚华裳,也不说话。只是眉头一挑,示意楚华裳继续说下去,不得不说,赫总裁摆起王者的谱来也挺威严的。
楚华裳吞了吞口水,王子殿下的气场好强大,她只好认孬了。她讨好地伸出手揽着他的腰,水眸偷偷瞄了一眼赫总裁的脸色,正好赫总裁也在瞄着她。
四眼相对,楚华裳即刻心虚地垂下眼眸,"老公,我这样做是有原因的。"
"嗯。就因为容绝是慕容名臣和慕容少君的父亲,所以你就这样轻易地放了一条大害虫。"赫良辰的声音没有一点情绪,却莫名地让听者难受。
楚华裳是何等敏感,一听就听出赫良辰深藏着的情绪。她立刻坐了起来,蹙着眉,抿着嘴,水眸就那样看着赫良辰。眼眶瞬间就红了,泪珠顷刻间在眼眶里打转。
接着眼泪就一串一串地掉下来,完全没有一点声音,却比嚎啕大哭更让人受不了。
赫良辰也坐起来,轻叹了一口气,把楚华裳揽在怀里,"宝贝,别哭了,都是我不好,都把你惹哭了。你一向聪明,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
楚华裳却是一动都不动,僵着脸,一个劲地掉眼泪,就是不理他。
赫良辰没有办法,只好低下头,吻向楚华裳正委屈着的小嘴。楚华裳脸一撇,就轻巧地避开了。
赫良辰再接再厉,伸手去拉楚华裳打着蝴蝶结的带子。带子一松开,睡衣就袒开了,露出了衣裳下无限的春光。
赫良辰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楚华裳却是拉着被子,顺势一卷,一时之间,就变成了一个蚕茧。整个人都裹在被子里面,一根头发丝都没露出来。
赫良辰顿时一阵挫败,坐在那里不断地抽气。要命的是身体上的某个地方正在不乖地叫嚣着,现在又是特殊时期,不好付诸行动,最终忍得好辛苦。
楚华裳在生着闷气,赫良辰则到浴室再冲一个冷水澡,让自己冷静下来。
等赫良辰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床上只剩下被子,楚华裳居然不见了。赫良辰这一看,当即懵在当场,不会真的离家出走吧!
赫总裁穿着睡衣和拖鞋,就这样慌慌张张地夺门而出。他在花园里找了一圈,终于在那一大片的山茶花前面的石椅上找到了楚华裳。
今晚月朗星稀,月亮虽然不是白玉盘,倒也弯得恰到好处。就那样高高地挂在天际中,俯视人世间芸芸众生。
楚华裳坐在长椅上,屈着腿,头就顶在膝盖上,眼睛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显得格外脆弱和寂寥。这样的楚华裳让赫良辰又心疼又心软。
赫良辰走到长椅边坐下来,把楚华裳抱到怀里,低低沉沉的嗓音悠悠传开,"老婆,对不起。我只是太妒忌慕容名臣和慕容少君了,很妒忌。"
楚华裳却是淡淡开口,"少君的密宗和M国虽然相隔千山万水,但谁知道呢?山水有相逢的一天。"
"或许在某一天,M国王室还有用得到密宗的地方。毕竟,天下事风云变幻,无常莫测。"
"密宗圣坛那个地方又偏僻又诡异,可是他们的势力在南方却不容小觑。"
"给容绝一点恩惠和尊严,却能换来无限延长连绵不绝的福祉,这种事为什么不能做。"
"还有慕容大哥,他虽然不是同道中人,但他手上的资源又岂是我们肉眼就能全部看穿的。"
"要不然他也不会把一张邪恶的药方变废为宝,变成如今的解毒圣药。"
"我一直都认为,慕容大哥的厉害之处全都不为人知。其实我也只是很卑鄙地用一缕情丝把他困住。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楚华裳说到这里,已经泪流满面了。赫良辰忙用手帮她擦拭。
"其实慕容大哥可以悄悄地为容绝解毒的,可是他却没有那么做。他一直想要一个完整的家,当年我把容绝送出M国,送出的也只是个疯子而已。"
"慕容大哥对我有恩也有情,我是绝对不允许他过得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