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翘忽然想到,那次去山上救元稹的时候,无意中瞧见李氏大半夜鬼鬼祟祟的从梅宝权家出来,当时她心里也划过了这个念头。该不会是李氏和梅宝权之间有什么吧。当时也想着这件事弄清楚,给自己留一手,结果后来事情多就把这茬给忘了。
现在想想,难道梅宝权是为了这个才去自首的?人真的是李氏杀的?也不太能说的通啊,抛开她和李氏之间的积怨,但从这件事儿上看,赛金花比李氏还高了一脑袋呢,李氏就是想杀赛金花也没那么容易。更何况李氏那个人,就是一个有点小心眼子的人,要说背地里使些小手段坏人还有可能,要说杀人?她还没那么胆子。
既然人不太可能是李氏杀的,那梅宝权又为什么要豁了命去顶罪?难道这事儿还有什么不得而知的隐情?
这般寻思的时候,那边楚霖也开口问道:“不太可能啊,梅宝权是后回来的,往日和赛金花并没有啥过节啊,他为啥要杀人啊?”
宝珠啃口馒头,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具体的官府也没说。”
“行了,赶紧吃饭吧,吃完饭,楚昊看着朵儿,楚霖你和墨瑾把房子扫一扫,新笤帚在仓房
。嫣儿,咱俩把被子拆了洗洗,争取后天就给做上。”这件事无论是谁干的都和她们没关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眼瞅过年了,她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再生出什么事儿来。
官府过来的时候,楚翘和楚嫣刚洗完被罩,正在院子里晾。三五个官差进来,只问了一句谁是楚翘,楚翘回了一句,没等第二句。官差上前把拷链子往她手脖子上一戴,拽着人就往外走。
楚嫣一下子蒙了,回头就喊在屋里的楚霖,自己跟了上去,拦在官差跟前。“你们凭啥抓我姐?”
“凭啥?”为首的捕快冷哼一声,回头瞟了一眼冷静的楚翘。“就凭有人说赛金花是她杀的。”
“你血口喷人,我姐怎么会杀赛金花。”楚霖一个箭步窜过来。瞪着眼睛喊道。墨瑾紧跟在他后面,同样冷眼看着他们,眼睛里冒出一股杀气。
“这得问她自己了,咱们只是奉命行事。识相的话赶紧让开。不然爷这腰上的大刀可是不长眼睛的。”
“我要是非不让呢?”冷风吹乱了墨瑾的发丝。随着阵阵杀气在风中飞舞。这个时候的墨瑾与平时完全判若两人。
“那就别怪咱们不客气。”说着,捕快抽出刀。明晃晃的刺人眼睛。
“墨瑾,”楚翘开口。分外冷静。她就琢磨这事儿没这么简单。没想到竟然把矛头引向了自己。
事出突然,她脑子里很乱,有很多条线交错着盘旋在脑子里,一时半刻也捋顺不明白。只是有一点她明白,若是现在和她们动手,难免会背上一个妨碍公务的罪名。到那时候,眼前亏是吃定了。
在场这几个都得被带走。她们都被带走了。朵儿怎么办?谁管?楚昊和楚杰谁又来管?况且,事情不是她做的。她问心无愧。只要给她点时间捋顺了,总能找出破绽来。
“你们都回屋去,该干嘛干嘛。眼瞅过年了,明天再蒸几锅馒头出来。楚霖。家里那个老公鸡也明天也给收拾出来,三十晚上炖着吃,另外,有时间去江里弄几条鱼。三十晚上吃。还有。仓房里那半扇排骨今晚拿屋来缓上,明天也给剁出来。给赵爷爷和柳爷爷家送去一些。不用担心我,事情不是我做的。我相信官府会还我公道的。”
“大姐.你不能去。跟他们根本没理可讲的。”墨瑾还是拦在前面纹丝未动。衙门里那些手段她太清楚了。但凡进去的,只要他们有心,多的是手段屈打成招。
这事儿摆明了是被黑了,她早该想到的。都怪自己,这日子过的太安逸了,若是大姐今天被带走,即便能走的出来也得扒掉一层皮。
绝对不行!!!
“你们要是还认我这个大姐,就照我的话去做。墨瑾,让开。楚霖带着楚嫣回屋去。我过年前肯定能回来。”墨瑾能想到的,她怎么会想不到。要是她就老哥一个人,区区这几个衙役她还不放在眼里。可现在身后站着一大家子人。若是今天她们反抗,遭殃的就是这一大家子。
朵儿还那么小,根本经不起一点风浪。
“大姐!!”墨瑾气的一跺脚,转身就往外跑,为今之计只能去搬救兵了。
楚翘被带走的时候。元稹正好也在,他这次过来这边实际上是从这秘密去对面俄国塔埃尔州跟驻守在那里的艾沙克将军商谈要事的。
这段日子,一来是有要事在身,一直抽不出时间过来,二来也是想让楚翘冷静冷静。冷静下来之后两个人再好好谈谈。不管最后结果如何,反正这次离开,他是一定要把人带走的。无论用什么办法。
和艾沙克将军那边已经初步达成一致。今天难得清闲,他左思右想还是没忍住,想要过来看看她
。谁知刚走到楚翘家附近,远远的就看见捕快带着人出来。
当时他脑子一热,第一反应就是冲上去把人救下来。他是这样想到,也是这样的做的,不过才刚迈出脚就被窦鹏给拉住了。
“殿下,您此行肩负皇命。若是现在冲出去了。这件事就会败露,而且是不仅这件事会败露,就连你的身份也会暴露。到那时,若北辽有意为难强留您在这,事情就麻烦了。”
元稹双手紧握拳,脖颈上的青色血管突突直跳,瞅着楚翘被带走的背影,他又往前走了两步,最后还是颓然的松开拳头。
“马上让人去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元稹一边往回走,一边疾声说道。“一个时辰内我要知道消息,不然自己提头来见。”
那边,墨瑾跑到赵树海家,直奔马圈,解了马绳翻身上马。挥动马鞭,就冲了出去。宝珠娘追了几步,在她身后喊道:“咋了,出啥事了?你着急忙慌的这是要去哪啊?”
墨瑾早就走远了,哪里还听的见.
在楚翘被带走的第三天,牧场的信送到了苏夜的手里,因为韩子狐临走时有过交代,他们第一时间把消息递到了紫墨山庄.韩子狐的状态时好时坏.这个时候根本不能指望他拿什么主意.如意原是想以韩子狐的名义休书过去.想来官府的人看见了.也不敢不放人.
只是信还没送出,就别周文卿给截住了.周文卿原是世子爷。因其父谋反,贬为庶人。遂随母姓周,
韩子狐刚刚睡去,如意俯身给他盖好被子,然后朝周文卿摆摆手,两个人轻手轻脚的去了梢间。隔着炕几,两人坐在榻上,丫鬟随即奉上茶盏。然后端着托盘退下。
如意回望着他,“怎么没把念念也带来,好些日子不见他,我怪想的。”
“他现在整天往庄逸那边跑,不到天黑根本都见不到人影。”提起儿子,周文卿是一百个头疼。比他年轻时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咱们说正事,这个信是怎么回事。”
说着,周文卿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放在炕几上。
如意瞧了一眼,略微带有一点惊讶。“怎么会在你这,我明明让人送出去的。”
“来的时候正好撞上了,就顺便瞅了一眼,据我了解,子狐跟奉安郡那头的人好像没什么交集,这次怎么会?”
“这事儿说起来是个子狐没什么关系,可是和靖王有关系,出事儿的这个姑娘是靖王属意的。信儿送到我这来,我总不能不管,而且那个小丫头也挺对我脾气的。”
牵扯到靖王。周文卿琢磨了一下。说道:“既然牵扯到靖王,那你就把消息递给他,让他自己去解决。你们还是不要参与其中的好。”
“这有什么区别么?”靖王解决也是解决,他们解决也是解决,也没啥区别呀。
“当然有区别,我总觉得这件事没这么简单。你照我的话去做就是了。”朝堂上的事他多少知道些,靖王接连打了两场胜仗,龙心大悦。在这个节骨眼出这种事,难道只是巧合而已?
他考虑事情总习惯往最坏的方面考虑。倘若不是巧合,那会是谁在这个节骨眼上想扯靖王后腿呢?先不管这人是谁,肯定是朝堂上的某个。扯靖王的后腿,却牵出了镇国侯。这说明什么,说明靖王和镇国侯的关系亲密。
要是有心人想要用这个“亲密”大做文章的话。靖王这次的军功有没有还是两说呢。皇子结党,为什么?
这是一个值得皇上深思的问题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