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很不错了,我前日和守义大哥秉烛夜谈,守义大哥也说到大齐这十几年来从来没有超越这被动防守的藩篱,这可能就是大齐这十几年军事思想最错误的地方,也是接下来必须要改正的地方。”
刘凡看到李守义听了李敏的这一番言论也微微点了点头。
二王子的话刚说完,王凯已经急慌慌站起来说道,“王爷,李总管,我是个大老粗,出谋划策是我的弱项,但昨日我、小敏和刘凡三人与几个神策军的旅帅在此讨论剿灭土匪仇麻子的事情时,刘凡当时说的几句话对我感触很深,就是战争中知己知彼的问题。”
“仇麻子盘踞西北地区十几年,其间官兵进行了很多次围剿,但到现在也没能将其根除,究其原因,是因为我们几乎不知道仇麻子是个怎样的人,更不知道仇麻子的部队是什么个状况,情况不了解,就仗着我们兵多粮足急慌慌地打了过去,结果就可想而知了,十几年下来,仇麻子还好端端地继续在山中做威做福。”
“这种情况也可以延伸到我们与契丹人的战争中去,在与契丹人十几年的战争中,我们只是想着如何守住我们大齐自己的土地,很少去考虑契丹国是个什么情况,就是现在军部连一张详细的契丹国地图都没有,而契丹人却对大齐内部的情况知之甚详,就连西北行营各军各旅的主官是谁都了解的清清楚楚,这也是我们与契丹的历次战争中难以取胜的一方面原因。”
“因此,我认为,不管今后这个仗怎么打,首先就要解决这一问题,我能说的也就这些,对不对还请王爷和李总管指正。”
王凯一说完,不但二王子与李守义等人对王凯能有这样的认知吃惊不小,就是刘凡也不由地对王凯的感观改变了不少,本来以为王大哥就对青楼那些事比较在行,没想到王大哥不但对自己昨日的言论有深刻领悟,而且还举一反三,其中一句话说的太对了,大齐到现在都没有一张详细的契丹国地图,这情报工作作成这样,还能在历次战争中取得胜利吗?
“好、好、好,今日真是不虚此行,小敏和王凯将军的论述都发人深省,对如何应对接下来与契丹国的战事都非常有益,不知小刘将军有什么可以教我?”
“请王爷和李总管见谅,本来我也想说说战争中争取主动和情报工作这些事,但没想到小敏和王大哥提前给说完了,我现在也没有什么更新的见解,只是想提两个问题,也可以说是对小敏和王大哥发言的一点补充,对不对还请各位斟酌。”
“第一个问题是战争中争取主动的问题。前面王爷已经说了,大齐如何应对契丹国下一次的侵犯,提到应对,就说明我们的举措还是处于被动位置,既然要争取战争中的主动,为什么不能再主动一些,将这一二十年来契丹人攻、我们守的战争模式彻底改变一下,转变成我们攻、契丹人守的模式呢,我们不做应对,而让契丹人去应对,将战火彻底引到契丹人的草原上去行不行?”
“第二个问题是关于如何获取契丹国情报的问题。我也不知道大齐对于契丹的闭关锁国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大齐基本上杜绝了与契丹国的商业往来,其实重开商贸不但能使我国获取巨额回报,而且更是安排细作的最佳方式。我想,以前因大齐每每战败,与契丹人的谈判可能会被对方提出许多无理要求,但今年我国大胜,我们能不能放下姿态与契丹人商讨两国重开边贸之事?”
等刘凡的两个问题说完了,所有人都听的目瞪口呆,这第一个问题虽然听上去不可思议,但这不真是战场上争取最主动的方式吗,对呀,大齐立国以来与契丹人的多少年战争,都是契丹人年年侵犯,大齐年年防守,为什么所有人都没提过我们去侵犯人家一次呢?这谁规定的必须他们攻我们守?
而第二个问题更是使人难以想象,年年和契丹人杀的血流成河,还要静下心来与敌人和颜悦色地做生意,但有钱不赚好像也不对,况且还能向敌国安排细作。
因为刘凡提到的这两个问题太大太复杂,基本上颠覆了所有人以前的认知,两个问题都已经上升到国家战略及政策层面,二王子也没办法当面给予刘凡一个明确的答复,但即使是这样,二王子也对刘凡的想法给予了高度肯定,认为刘凡的这种思路说不定就能解决大齐立国以来就长期威胁北方边境的强大敌人,并言明其回头就要对今天三人的提议与李相及郭总管交换意见,如果两人没有不同意见,待回京后将补充完善,正式行文兵部、户部以及宰相公廨,争取在朝堂上对两件事的可行性进行议处。
旁边李守义听了三人的应答,此时看到二王子脸上的神态表情,已经明白二王子今天对三人的表现非常满意,作为行营副总管的李守义心里也轻松了下来,毕竟三人如果表现不佳,落的可是行营的颜面,况且三人可是西北行营目前最为耀眼的中青年将领。
这时候已经知道二王子今天来此的目的已经达到,轻声与二王子又说了几句,然后转过头来对王凯说道,“王爷要去士兵的营房看看,王将军你陪着王爷一起去吧,一定要保证王爷的绝对安全。”
等一行人将二王子、陆将军以及王凯三人恭敬地送出议事厅,李守义又对刘凡等人说道,“一起过来坐吧,接下来还有点小事。”
等几人坐了下来,李守义才笑哈哈地续道,“昨日我因为行营中事情多,没能脱开身去花榜大赛现场,听说刘都尉在会场中又成了万众瞩目的人物,真是可喜可贺啊!”
“李总管别开玩笑了,不是郭总管有令,不是当时的形势万分紧急,我也根本没想着拿什么诗词去显摆,其实我根本不懂诗词,就是最终那首词也是请小敏誊写的,我的那笔烂字就根本没办法拿出手……”
“听说你前段时间在怡红院还作了一首《破阵子词》,加上昨日这首《水调歌头》已经是两首了,我虽然对诗词之道不怎么感兴趣,但也能看到这两首词是难得的好词,说一声是传世名作也不为过,不知刘都尉这两首词是否也是来自小时候西域游僧送你的那本小册子?”说完笑吟吟地看着刘凡。
“这个……那个……”
“什么这个那个的,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有这样难以出口的吗?”李敏插话道。
“好啦、小敏,就不要难为刘都尉了,刘都尉这次可是凉州文人仕子的救星,毕竟如果没有刘都尉,丢颜面的还不是咱们凉州?听郭总管的口气,后面还要重重奖赏刘都尉呢。”
李守义又继续道,“先不说这些了,说点正事,因刚才有王爷在,就没给你们介绍,这位是凉州知府衙门赵通判,今天一起过来就是为你昨日写的诗词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