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尧希声音多了些许陌生的清冷,“陶筱甄,我们离婚吧,明天,我会回国,与你处理离婚事宜。”
陶筱甄心跳陡然漏了一拍,似是被人撅住一般,生疼。
“因为你已经爱上了别人,是吗?”
她浑身都在颤抖,可是声音却依旧沉稳。
她不想把自己的脆弱在这男人面前展现出来。
那边的人沉默了许久,凌尧希的呼吸声越发清浅,虚无缥缈,捉摸不定,一如他的人一般。
“是。”
终究,他还是说了陶筱甄不愿意听到的那个答案。
是……
一颗心脏就这样生生被揉成了两半。
陶筱甄遍体生寒,手心却冒着冷汗。
“我们,到此结束吧。”他又道。
“嗯,有没有理由?”
陶筱甄死死咬着嘴唇,口中血腥味渐渐蔓延开来,可她已经顾不得。
“为什么要离开?”
凌尧希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这才开口,“因为你救了我。”
多么讽刺的答案啊。
陶筱甄那半笑不笑的表情,格外怪异。
“与那个女人什么时候认识的?”
“监狱里,她是医生。”
陶筱甄,“……”
“可是,是我救了你的。”
她那半扬的嘴角,已经被血渍浸染。
她脑袋里一阵嗡鸣,只能听到凌尧希那近在耳畔的呼吸声。
“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你……”终究,还是忍不住颤抖。
为什么会这样?
她不明白!
“所以,监狱里,她很照顾你?”
凌尧希听到了陶筱甄的颤音,他似是有些于心不忍,却还是耐心解释。
“她是监狱附近的医院医生,曾经救过我一命,而且,我发现她是我喜欢的类型,所以,我不想让她失望。”
陶筱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挂断电话的。
更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泪流满面的。
呆坐在沙发上叙旧,等到窗外冷风簌簌,脸上皲疼,这才回过神来。
他们……要离婚了?
只是因为凌尧希在监狱里邂逅了另一个女人。
两人日久生情,哦,不,几个月的时间只能算是一见钟情。
可……为什么这么不公平!
她绞尽脑汁,将老爷子带出去救治……
可是,凌尧希看不出她的好啊。
有些讽刺。
一夜辗转难眠。
凌尧希是在两天后回来的。
他的忽然出现让凌父抓着他狠狠抽了几鞭子。
当天夜里,凌尧希跪在书房,垂着脑袋,许久也不曾言语为自己辩解什么。
没什么可辩解的,想要离婚,这已经成为了既定事实。
凌父深吸一口气,真是被他气得不轻。
“给我个理由!”
凌母站在一旁,看着那藤条抽打在自己儿子身上,心里疼得紧,却也没能出手阻拦。
这件事,的确是凌尧希做的糊涂了。
可别忘了,陶筱甄那可是将他从监狱里拉出来的救命恩人。
这人啊……绝对不能以怨报德。
凌母站在一旁擦着眼泪,看着凌尧希那挺得笔直的脊背已经渗出血来,更是心疼不已。
“儿子,你说清楚,究竟为什么要离婚?桃子可对咱们家有恩啊。”
凌尧希面色惨白,就连唇瓣都失去了色泽。
他的身子一就如刚出狱那般清瘦,这段时间根本没有养回来。
“我爱上了另一个女人。”他道。
凌父气得浑身颤抖,挥动藤条再次在他身上狠狠抽了两下。
“你说什么!”
他怎么就养出了这么个白眼狼。
在凌尧希入狱之后,陶筱甄做了多少努力,他可是清清楚楚看在眼里的。
这刚刚出狱就说出了离婚,这也太忘恩负义了!
“你入狱之前,你们关系这么好,怎么蹲了个监狱就变心了?”
凌尧希老老实实回答,“我们是在监狱里认识的,她救了我的命,而且我对她也有感觉,希望能够给她一个家。”
“欠打!”
凌父怒气冲冲再次挥动鞭子抽了两下。
“她救了你?”
“那筱甄呢?人家在外面为了救你做了多少努力,你看不到吗?”
“你为什么能安然无恙出狱,那是因为筱甄带着老爷子在国外用了各种手段治疗了整整两个多月的结果,听说,听说……”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颤抖的厉害,着实说不出话来。
凌母这才哭泣着接上他的话。
“老爷子之前被人控制,用多了麻醉剂,伤到了神经。”
“是桃子找到了一个刚刚出来的特效药,这才救醒了人,那,那药……可是桃子下跪求来的!”
“你个混蛋……”
她泣不成声,扯着凌尧希的衣领,锤他胸口。
“桃子的付出,你看不到吗?我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么个儿子……”
凌父抹了一把老泪,将凌母扶了起来,再次问凌尧希。
“这个婚,绝对不能离!”
凌尧希的声音很是嘶哑,“我要离。”
他固执地抬起头来,这张脸干瘦而苍白,充满了病态,只是这双眼睛依旧漆黑深不见底。
凌尧希很是固执,“爸妈,我必须要离婚。”
凌父轻叹一口气,扶着凌母往外走去。
“你会后悔的。”
书房里空荡荡的。
凌尧希身子挺得笔直,双膝跪地,迟迟没有起身。
细碎头发下露出这双哀伤的眼睛。
谁也不知道,凌尧希此时嘴里已经同出鲜血,可却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筱甄,对不起……
第二天大清早,凌父凌母便带着凌尧希去了陶家。
凌尧希打定了主意要离婚,他们也无计可施。
尽管很伤心,对凌尧希也已经失望至极,但是,他们不能这样耽误陶筱甄追求幸福。
夫妻两人彻夜未眠,最终还是决定尽快离婚。
既然自家儿子无法在给陶筱甄幸福,那么,继续折腾下却也没有什么用处。
他们夫妻两人是真心为了陶筱甄好的。
陶父陶母也能感觉到,可是想到凌尧希现在要做的事情,却还是对这一大家子没有什么好脸色看。
几人坐在客厅,陶筱甄与凌尧希相对而坐。
双方父母默契的起身往外走去,给他们两人相处的机会。
“为什么要离开?”她问。
凌尧希微垂眼帘声音有些沙哑,“她在国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