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元气冲击当真是恐怖!”
“楚兄竟然能够在这冲击中屹立不倒,其实力深不可测啊!”
“既然楚兄都去拜见高人,我们也不应该落后才是!”
“能见到一位天命五境的庐山真面目真是一件幸事!”
迫于元气余波而撤离到山脚下的众人待余波散尽,看到山巅的人影,同样心驰神往,当即相约向着山巅掠去,速度比刚才战斗时都要快上几分,生怕去得晚了见不到那绝世高人。
楚时年完全愣住,不能够相信所见的事实,以至于身后同伴站满都没有发觉。
“拜见前辈!”众人一同行礼,却都私下互相观望了一眼,他们显然也对眼前的人存疑。
宁独见到这么多人拜见,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其中的缘由,他也不想去解释什么,免得这一群人心中生怒偏偏要跟他打一架。放在平时,他自然是不怕,可现在他差点被王道也给打死,完全没有什么力量,心中也是发虚。
“禅宗六式——岚!”
宁独暗中凝聚起元气,一个纵身飞掠而下,消失在了乱石之间。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耽搁的好,能跑就跑,免得惹上些麻烦。
众人一低头一抬头的时间,眼前的人就消失不见。
“这……”众人相望,眼神中流露出了疑惑。
“这位前辈看起来怎么如此年轻,跟我们一般的年纪?”有人发出了心中的疑问。
“常听闻世间有秘法能够让人返老还童,永葆青春,难道前辈修行的就是此秘法?”倘若不是如此,又怎么能够解释得通跟他们一般年纪的人就有了天命五境的实力?
众人点了点头,说道:“大概就是如此!”
“修行一途果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倘若能够有前辈那样的修为,纵横天下,快意恩仇,岂不快哉!”有人发出感慨。
“真是让人心驰神往!”
“楚兄?”众人见楚时年一动不动,又互相望了起来。
“莫非楚兄刚才得到了高人指点,此时正在参悟?”众人眼中流露出了羡慕的神色,悔恨自己当初没能跟楚时年一样硬抗元气冲击,否则现在获得这机缘的也就是自己了。
“楚兄?!”
“不要去打扰他了!这是楚兄的机缘!机会向来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楚兄这样的人自是越来越强,这大概就是命运!”
楚时年早已经回过神来,他听清楚了身后众人说的每一个字,牙齿咬得越来越紧,恨不得将其咬碎。
“命你妈个头!”楚时年突然暴吼一声,恐怖的元气席卷而出,不亚于施展出人炁级的术。
“楚兄,你……”众人当即被冲飞而出,一脸错愕地看着楚时年。
“楚兄你这是突破了吗?!”
“没想到经过高人一指点便突破了境界,这就是传闻中的‘朝闻道’吗?!”
“那真是要恭贺楚兄突破!”
楚时年胸口中突然淤积了一口老血,整个场中也只有他知道真相,只有他知道眼前的高人不过就是行难境的宁独,然而他偏偏又不能说出来,否则他刚才的行为跟白痴没有什么两样,他唯有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无数种情绪涌上头,他愤怒地转身轰出了一拳。
“都给我滚!”
砰!
乱石纷飞,众人也皆再次被震飞出去。
楚时年一个人站在山巅,几欲发狂。
“怎么会是你?!怎么会是你?!今日之仇我日后必报!我与你誓不两立!”
愤怒的吼声在山间回荡,却并没有什么人听到。
……
宁独几个起身就到了十几座山外的地方,他感知到身后的元气波动,仿佛感受到了楚时年的愤怒。
“便是那天带人去青藤园堵我的那个?怎么会在这里碰上?又怎么会把我错当成绝世高手来拜?看样子是气得不轻,多亏跑得快,否则就又是麻烦了,只不过日后这人八成又会热血上头来找我的麻烦。”宁独无奈地叹了口气,不再去想楚时年的事情,一边走一边想着刚才跟王道也的战斗。
十里之外,王道也单单是御剑就将宁独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宁独连近身的机会都没有,完全可以说是单方面的虐打。要不是王道也放水,宁独此时应该已经遍体鳞伤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明明是跟随心剑一样的操纵手段,怎么在他手中就会生出那么多的变化了,就会变得那么强?”宁独一边走一边琢磨,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临时落脚的地方,差点撞到胡然的身上。自从那天跟王道也战斗过后,他们就留在了乱砌山之中,一晃都过去了好几日了,只是他们谁都没有发觉。
比起宁独,胡然更加出神,她整天整天地盯着一块石头看,也不下刻刀,就是看,都看到双眼都布满血丝,凝聚不起焦点。
宁独见胡然的样子,没有去叫她,坐在一旁的岩石上。
“为什么赢不了他呢?”宁独抬头向上望去,看着远处端坐的王道也。“我和他到底差在哪里呢?”
王道也盘膝坐在岩石上,闭目养神。刚才的战斗对他来说就是有惊无险,不论宁独想出什么样的招式他都能够应对,就好像已经是国手的人在跟初入段的人对弈。比起在天都里寻觅什么高手,他反倒更愿意在这里跟宁独对战。
胡然当然注意不到少爷的苦闷,她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假设将这根线挑断,这两根线也会一同崩断,而这根与这根则是会交汇,这根线就会生出这样的变化,到时候它就会变成这个样子……还是不对,余桃先生说过,万物都有自然之线,那是初生便有之,就算再怎么改造它,它还是在万物的序列之中,还是具备着万物该有的线,那么这条线到底该怎么找……还需要解构、重组……”
在布满了器脉的世界里,胡然就仿佛是一个造物主,寻求着这个世界原本的样子,只要没有找到,她就不会停歇。
恐怕吴越老先生也不会想到胡然能突然就进入到了器脉师的一个崭新境界中,也唯有拥有这种境界的人才能够称得上是大师,这个境界就是——追本溯源!
胡然顾不上宁独,宁独也顾不上胡然,他望着王道也,所思所想并不是刚才战斗的细节,而是自己努力的方向。
“我和他的差距……”
“我和我自己的差距……”
“是不够纯粹!”
“他就是一把剑,一把纯粹的剑,一把睥睨天下的剑!所以他出剑一往无前!”
“我依仗的太多,我依仗自己的洞观,依仗禅宗六式,依仗体内的元气……以此来撑起一个看似强大的外表,看似强却并不强。商教习只让我练剑,我却总跑偏。这次,我就只有剑!”
宁独拿出辞花剑,放在膝前,手轻轻地抚过。
“飞花……无影……”
……
瞭望塔上值守的人看着远处的山峰,长叹了一口气,问道:“这是第几天了?”
“第六天了。”
“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自从那日乱砌山发生“重组”之后,宁独他们三个瘟神就住在了乱砌山中,这完全背离了常人的判断。
“不是说好他们被乱砌山吓得魂飞魄散,立马就会逃之夭夭吗?怎么反倒成了我们被吓得魂飞魄散了?要是再有那种事发生,我们岂不是要逃之夭夭了?”
“嘘!统领不是说过,绝不准再提此事!”因为统领的命令,其实绝大多数的士兵并不知晓那晚发生了什么事情,更不知道山里住进了三个瘟神,只知道突然间就戒严了,生活变得相当不自在了。
“统领又不在,怕什么!”
“也不知道统领在想什么,难道就一直这么下去?”
“不然?你去把他们请走?”
“我宁肯烧香拜佛!”但凡是见识到“重组”的人,心中都是充满了恐惧。而那三个引发“重组”且能够活下来的人,其拥有着什么样的能力自然是不必说。
“不对!你快来看!有人进去了!”负责观望的士兵大惊失色地说道。
“统领不是说了,要保持正常,还是要偶尔放进几个人来,你那么慌张干什么?”
“他们朝着瘟神的地方去了……”
“什么?!”负责记录的士兵立马凑了过来,脸色都变得惨白。“怎么会这样?!不是下了死命令绝不允许发放那片区域的通行牌?!下面那群人怎么搞的,是脑子进水了吗?”
“怎么办,要不要告诉统领……”
“去,立马去啊!”
然而,此时的统领正在虔心拜佛,只要不是乱砌山“重组”,任何人都不能打搅他。
瞭望塔上的人提心吊胆地看着楚时年一行靠近了宁独,生怕发生什么意外,直到楚时年一行退出乱砌山才松了一口气。
“把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杂种给我打废了扔出去!谁要是再不长眼走错了地方,放行的人也跟着一块等死吧!”随着瞭望塔上的怒吼,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前去堵截楚时年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