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么有人?”
不仅是周迟,连美丽也看到了那个亮光,她下意识地就往周迟身后躲,好像干了啥坏事似的。
周迟哭笑不得:“你这么害怕干啥?咱们还啥也没干呢,用不着躲!”
咳咳。
美丽瞪了他一眼,赶紧理了理自己的衣裳:“不过这么晚了谁会在那边?难道真的有小偷不成?”
“是不是小偷过去瞧瞧不就行了?这可是咱们自己家的作坊,若真的有人大晚上偷偷过来,这胆子也真是够肥的了。”
周迟哼了一声,拉着美丽的手就往作坊那边走去。
快靠近的时候,两人借着刚刚盖到大腿部位的屋墙挡住了身影,猫着腰往那边摸近。
呼吸都不禁放轻了,美丽觉得自己的心从未跳的如此快过。捉小偷啊,活了两辈子了,还是头一次碰见这样的事呢!
挨得越近,那拎灯笼的人的声音也就听得越清晰,只是美丽只能依稀分辨出那是两个男人,却分不出到底是谁。
“你听出来了吗?那两个人是谁啊?”
知道周迟的五感比旁人敏锐许多,美丽捏捏他的手心,低声问他。
黑暗里,周迟似乎笑了一下,只是美丽太过紧张了没有察觉到而已:“我也没听出来,不过应该就是小偷,你瞧,他们一直在慢慢地似乎晃悠,也不知道是想偷点什么走。”
本就对那两个人心存怀疑,现在听了周迟的话,美丽就更肯定这两个人是小偷了。
“那怎么办?咱们两个人能打得过他们吗?”
问过之后,她才猛然想起来:“哦对了,你会武功的。不过能让他们知道吗?这两个人是咱们村里的人吗?”
若是自己村里的,那就赶紧喊人来。若不是自己村里的,那就让周迟施展高超武艺,把他们打得稀巴烂!
一想到马上就能看到周迟施展武艺了,美丽竟然有些小兴奋。
噗!
这次美丽终于听到了周迟的笑声。
“你怎么还笑了?那可是小偷啊,你居然还笑得出来!”美丽瞪了他一眼。
周迟赶紧摇了摇手,低声笑道:“你是不是傻啊?我的天!这可是咱们自己家的作坊啊,而且离爹娘家这么近,你说这小偷得有多大的胆子才敢在这里偷东西?不要命了吗?”
这话什么意思?
美丽眨了眨眼睛,恰好,那两个拎着灯笼的男人已经往这边走了,说话声音也越来越响亮,美丽自然也听了出来:“是,是爹和林叔?”
不错,这两个拎灯笼的男人正是梁永安和玉荷爹。
周迟一把将美丽拉到了身边蹲好,还不忘在她耳边嘀咕着笑道:“傻瓜,说话之前也不动动脑子吗?除了爹和林叔,还有谁敢来咱们这边?再说了,你见过哪个小偷敢光明正大拎着灯笼过来偷东西的?”
呃!
说来也是!
不对!
美丽回头瞪他,手指头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不是小偷了?那你还骗我!你是故意的,你就是故意看我笑话是不是?!”
说看笑话就有些严重了,不过故意骗她却是真的。
“难得见你这么紧张又激动的,骗骗你也是挺好玩的。”
周迟脸皮够厚,主要是肉皮也够厚,都被美丽拧成这样了,居然还敢这么理直气壮地承认了。
美丽气得又捏着手指头去拧他的胳膊了,不过还没来得及拧呢,梁永安两人已经走过来了。
周迟赶紧拉着她猫着腰,从墙的另一侧溜了过去,堪堪躲过了这两人的视线。
梁永安拎着灯笼照了照这边,仔细看过之后才跟玉荷爹说道:“今儿没啥事,回去能睡得安稳觉了。”
玉荷爹呵呵笑道:“可不是吗?每天晚上别人睡了之后咱们俩还得再来检查一遍,就算是有小偷也不敢来了。对了,今晚上子时你别出来了,还是我出来看看吧,你都连着起来好几天了,好好歇歇。”
矮墙后边,美丽心里一滞,捏着周迟的手也紧了紧。
周迟感应到了媳妇儿的心思,也轻轻地回捏了捏她的手。
梁永安似乎笑了笑,说道:“你过来干啥?你家远,我就在旁边住着,晚上起来看一眼就是顺便的事儿,起夜的时候过来瞧瞧就行了,又不是特意过来的。”
玉荷爹似乎还说了什么,两人说着说着便一起拎着灯笼离开了。
等灯光不再,说话声儿也消失之后,美丽和周迟才从矮墙下站了起来,但美丽却久久没有说话,她的耳边一直回响着刚刚听到的话。
周迟捏捏她的手心,轻声道:“明儿我就去跟爹说一声,晚上我来转一圈就行了。”
这个男人果然知道她在想什么。
美丽微微笑了笑:“爹从来没有起夜的习惯,我听娘说过,他只要一沾到枕头就能立马打起呼噜,就算是雷打到了头顶上都不会醒。可,可......”
可爹已经连着好几天晚上在半夜的时候起床过来查看作坊了,这得是多大的毅力啊!
“周迟,我是不是不该建这个作坊啊?我什么都没操心,连建作坊的事都没管,爹都那么大岁数了,还得劳烦他半夜起来,我,我真不是个孝顺的女儿。”
美丽心里自责懊悔得很,当初建作坊的时候是她一时兴起,开始建的时候又当起了甩手掌柜,打井的事交给爹,建作坊交给了玉荷爹,甚至连给干活儿的人们做饭的事都交给了何云娘和玉荷娘,她除了拿出银子便什么都没做过了。
天底下哪有她这样的掌柜?甩手甩得好轻松啊!
周迟摸摸她的脸,笑道:“你也是迫不得已,你自己也有不少事要忙啊!等你自己的事忙活完了,就可以回来继续盯着建作坊了啊!别多想了,爹娘都是心疼你才不想让你太累。”
“可他们也那么大岁数了,他们肯定也很累的啊!”
“所以啊,接下来我会半夜起来查看的,不用爹娘来看了。”周迟捏捏她的脸颊,将她的所有忧虑都担在了自己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