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姐姐呢?”
美丽来锦绣庄好多次了,跟这里的人们早就熟悉了,一进来便有人过来跟她说话了。
一个小姑娘有些蔫蔫地说道:“东家在后院呢!哎,你看看这店里的生意,我记得去年这会儿开张的时候,店里的客人可多了,还有好些夫人小姐们在重新开张之前便已经预定了衣裳,就怕上元灯节的时候赶不及。可今年,怎么连个人都没有?”
美丽自然也看出来了,偌大的一个店铺,卖货的比买货的还多,这生意还怎么做?
“吴姐姐没事吧?”
小姑娘摇摇头:“店里生意不好,东家不太高兴。不过好像听说那位严公子最近事情也有些忙,也好些天没来找东家了,东家的心情就更不好了。”
情场战场双双不得意,也难怪吴丽娘连店铺都懒得管了。
美丽跟小姑娘说了一声,便去后院找吴丽娘了。
后院里,侯氏正带着小宝在院子里玩,小宝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拨浪鼓,一边跑一边摇,别提多高兴了。
可看着孙子的侯氏却不怎么开心,眉眼间都是愁苦郁闷。
见美丽来了,侯氏一手拉住乱跑的小宝,冲她努努嘴儿:“你来的正好,你吴姐姐这几天不开心,整天就是在屋里躺着,连小宝去劝都不管用了。你跟她说得来,正好帮我去劝劝她吧!”
吴丽娘是个寡妇,平时除了照顾孩子便是看顾锦绣庄,还真没几个能说得上话的知心朋友。
美丽点点头敲了她的门,可门里并没有什么声音回应。
她低声喊道:“吴姐姐,是我,我来看你了。”
屋里似乎有声音响了一下,不过也没听见有人回应。
美丽猜测着应该是吴丽娘听到了她的声音起身了:“吴姐姐,我进来了啊!”
门没有栓柱,美丽轻轻一推便开了。
房间里的窗帘没有打开,屋内暗暗的,吴丽娘此时正盖着被子半倚在床上,她的头发也是披散着的,没有梳妆打扮。
美丽有些心惊,显然是没想到一向坚强倔强的吴丽娘竟颓废成了这个样子。
“吴姐姐,你怎么了?”美丽坐到她床边,这才看到吴丽娘的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刚刚哭过。
吴丽娘勉强笑了笑:“我没事,就是这两天身上不爽利,让你见笑了。”
看着她长长的披散着的头发,还有鬓边隐隐发白的几根发丝,美丽心疼地说道:“姐姐,我前几次来的时候看你的精神都特别好,连鬓边的白发都少了。怎么这过了一个年,你的白头发好像又长起来了呢?”
“哎!”吴丽娘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两鬓,苦笑道,“白了的头发哪有重新变黑的?那些白发不过是被我摘掉罢了。这上了年纪,自然是要长白头发的,这些年我都习惯了。”
“习惯?姐姐,你才多大啊,怎么就成了上了年纪的人?”
美丽真是又气又心疼,索性便将话说开了:“我都知道了,店里的生意不好,你这些天很着急了。但你想想这锦绣庄刚刚开始营业的时候,那会儿难道还有现在差劲吗?我虽然没有开过店铺,但也算是做过小买卖的,自然知道做生意有好有坏、有赢有亏,这都是暂时的,你若是因为这个颓废,可真是不值当的。”
锦绣庄是从一个小小的铺子发展起来的,当初吴丽娘的丈夫刚去世的时候,她差点儿便跟着一起去了。可她为了儿子和婆婆,依然坚强地站了起来,还把丈夫留给自己的店铺慢慢做大,这其中的艰辛不言而喻。
吴丽娘知道美丽是担心自己,笑着摇摇头:“美丽,你误会了,锦绣庄开了几年了,生意也越做越大,遇到的风风雨雨数都数不清,我自然不会因为现在遇到的窘境而一蹶不振的。”
若不是因为生意上的事不开心,那就是因为情场上的事了。
美丽覆上她的手,按了按:“好姐姐,你是不是因为那位严公子的事烦心了?”
虽然没有见过那位严公子,但听店里的绣娘和侯氏说的话,吴丽娘对这位严公子应该很是上心。
现在那位严公子好久都没来找她了,她自然不高兴了。
果然,让她说中了。
吴丽娘神情落寞,连勉强的笑都挤不出来了:“不瞒你说,严公子年前就总是很忙,来找我的时候也少了。过了年以后,就更是连面都不露了,你说,他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寡妇,又带着个孩子,所以想放弃了?”
都说女人一旦陷入爱情便总是患得患失的,果然是这样。
美丽想了想,劝道:“姐姐,你们刚认识的时候他是不是就知道你是寡妇,也有个孩子了?既然知道,但他依然跟你频繁接触,说明他对这些是不在乎的。至于你说的他最近不来找你,或许是过年的时候事太多了,脱不开身吧!”
记得侯氏说过,这位严公子是江南的布商,他将生意带到了京城,想必过年的时候正是需要四处走动的时候,顾不上吴丽娘的事了。
吴丽娘低头,眉头微微蹙起:“你说的这些我也想过了,但我总觉得他最近不太对劲,跟以前比起来,好像没有那么热情了。美丽,你也是有爱人的,你应该知道两个人若是真的相爱,定然是每时每刻都想黏在一起的。可他......”
可他已经很多天没来找她了,一开始还给送个小礼物过来,最近几天更是连礼物或者派人来传话都没有了。
也难怪吴丽娘会多想了。
可她因为这样,也不应该啊!
见她又快要哭了,美丽赶紧劝道:“姐姐,你别多想了,他若是真的不想跟你继续了,定然会跟你说清楚的。现在他不来见你,或许就是因为太忙的缘故。这样吧,过几天你主动去找他,看看他是什么态度,若是真的不想再继续,那就将话说清楚,也省得你整日胡思乱想的。”
看来吴丽娘是真的陷进去了,一说到分开,她的眼泪就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