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管家目送马车的离开,站在原地犹豫了良久,这才低头捡起了白锦扔下来的珠花回到了刘家。
此时正值中午,刘老爷正在和冯氏用膳,身边站几个青衣的丫鬟替他们两人布菜,见他来了,刘老爷这才放下筷子道:“白家的盐已经全部入库了?”
“是,”余管家躬身行礼道,“一共是一万零一十斤盐全部入库了,只不过……”
“只不过?”刘老爷眉头微皱。
余管家低着头,刘老爷心里会意挥了挥手屏退了丫鬟道:“说吧,出什么事情了。”
“在咱们府上的那些人,想对白家的人动手。”余管家闷声道。
“白家,白锦?”刘老爷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没想到只是那些人想对白家动手而已,于是淡定地“哦”了一声,“多半是认为那白姑娘和靖南侯有什么关系吧。朝廷的人咱们管不了,他们想干什么就让他们干什么吧,白锦死的不也挺好的,看着也没有那么心烦。”
“话是这么说。”余管家展开手,手中躺着一朵小珠花。
刘老爷挑剔地看了一眼道:“青铜做的珠花,随意地摊上都有卖,怎么,这是谁的东西?”
余管家这才开口道:“是那白姑娘扔给我的,让刘家把这珠花送到靖安侯府中。”
“然后呢?”刘老爷又重新拿起筷子问道,“就是因为这种小事过来找我?”
“奴才知错,”余管家连忙道,“奴才只是想问问这事情咱们要不要通知靖南侯府。”
冷笑一声,刘老爷答道:“朝廷的人想要杀白锦,这事情和咱们有什么关系,杀了就杀了,通知靖南侯府给自己找不痛快?”
余管家不吭声了,目光转向了冯氏。
冯氏抿着唇柔声道:“老爷还是莫要着急,这件事情还得好好商榷商榷,余管家,你先把那珠花给我看看。”
“是。”
冯氏拿到珠花仔细翻了翻道:“这确实只是一支普通的珠花,不过……我若是没有看错的话,这珠花应该是一对的。”
“正是。”余管家连忙附和道,“奴才之前也猜到这珠花可能是一对的,那白姑娘单单把这一朵给了奴才,另外一朵恐怕还在白姑娘的头上。”
那这样就更不能草率地下决定了。
冯氏沉思了片刻道:“若是这珠花真的是一对,那么便和余管家说的一样,另外一支肯定还在白锦的头上,若是她真的死了,查起来有可能会查到这珠花的头上。”
“也不过是一朵珠花,还能查到这种份上,”刘老爷有些不以为意,“谁知道白锦出门戴着的是一只珠花还是两只?更何况说不定掉在哪里什么的。”
“老爷你还记得前年年初洪家的事情吗?”冯氏有些忧心忡忡地问道。
当时洪家作死,不顾靖南城数个家族的劝阻,硬要和靖南侯府作对,甚至还想找人刺杀靖南侯爷。
可是谁知那刺杀没杀成,还掉了一枚铜板,靖南侯府凭借着一一枚铜板找到了刺杀了。
谁都不知道靖南侯府是怎么做到的,所有人只记得那个清晨,靖安侯府的侍卫把洪府围得水泄不通,洪老爷当日一早知道消息一口气没有咽下去,竟直接死在了床上。
刘老爷不说话了。
良久他才开口道:“依夫人的意思是……”
冯氏点了点头道:“这珠花只能派人去送到靖南侯府了。”
“就这样让靖南侯去救了那白家的姑娘?朝廷这边可就说不过去了。”刘老爷摸着胡子道。
“不如这样,”冯氏想了一个主意,“既然那白家的姑娘让刘府把这珠花送去,那咱们也就送去,不过话不用多说,顺带,等一盏茶的功夫你再让三房的小厮送过去这样如何?”
她这是在征求刘老爷的意见,刘老爷点了点头认可道:“这确实是个好主意。”
“奴才明白。”
余管家照着冯氏的说法去做了,三房的人向来性子慢,拿到了那珠花之后磨蹭了好久才送往靖南侯府,而且什么也不说,靖南侯府的门房也愣了一下。
这送来一朵地摊上随处可见的珠花是什么意思?
府上的门房还以为刘家的人特意来消遣他,微微有些恼了,不耐烦地催人离开,捏了捏那珠花随意扔了出去。
珠花落在了云鸾的脚边。
“云大人。”看清了来的人是谁,那门房连忙行礼道,“奴才没有冒犯您的意思。
弯下腰捡起那珠花,云鸾皱着眉头问道:“刚刚来的那人是哪个府上的。”
“回大人,是刘府来的人,送了这么一朵珠花过来,奴才怀疑刘家的人是在消遣咱们的。”那门房老实的回答。
“是吗?”云鸾捏了捏手里的那珠花,总觉得自己是不是之前再哪里看到过的样子。
白家白姑娘的?
“云大人,云大人?”那门房见云鸾捏着手里的珠花出神。
“没事,你继续忙你的。”
连忙收起了珠花,云鸾直接用了轻功一脚踩在围墙上,飞快地往魏言的院子那边去。
“爷,您看着东西是不是白小姐的。”几乎没有敲门,云鸾已经推门而入了。
看他火急火燎的样子,魏言知道多半是出事了,等云鸾把这东西递到自己面前的时候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这确实是白锦的东西,那天上元节上她就戴着和这一模一样的珠花。
“是那人的,”魏言低声道,“今日没有人跟着吗?”
“奴才马上去查查这是怎么回事。”云鸾连忙道。
一盏茶的功夫,云鸾一边擦着汗一边回来道:“爷,奴才刚刚查了一下,今日白小姐送盐去了刘府的盐库,自从进了巷子之后便再也没有出来过。”
“再也没有出来过?”魏言不气反笑,“一个个都在干嘛?这就是你们查出来的结果?”
“只能查到这里,”云鸾硬着头皮道,“不如去一趟刘府?”
“不必!”魏言直接否决道,“若是真的是刘府下的手,那也不会给我们送这珠花的机会。”
“那不是刘府?”
“那也未必,”魏言起身道,“白家的盐是谁送到刘府库房的?”
“好像是白小姐寻的一个商队运送的。”
合上手中的扇子,魏言道:“去查了一下那些商队马车的行踪。”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