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许久不见的面容上,带着一个不可理解的表情,他似乎认识这瘦弱的少年,只是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
李水山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不必在想,一切听天由命。”
他听不懂李水山说的意思,硬是拽着他来到了还有些熟悉的喝酒之处,这里盘坐的一众还是在喝酒的老家伙,一脸疑惑的对视这来到的阿干,还有那在原地不时左右眺望的李水山。
其中坐在第一个桌位的白胡子老者,就说道:“你俩也要喝酒?”
“喝酒?”李水山回应道,旁边的阿干低着头,嘴里嘟囔着,像是不认同那老者说的话。屋中走出来还在招呼客人的梦音婉,张嘴问道:“要喝酒坐下。”
李水山带着阿干坐下,一切都如此从容淡定,但是在其后这余下的一众饮酒的老顾客,都有些嗤笑这乳臭未干的少年,毫不夸大的说自己拥有三杯下肚绝不走路打飘的本领,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在一旁的两个少年。
李水山也毫不夸张的说道:“我年龄小,比不过你们这帮老顽童。走了那么多年的路途,又吃了这么多年的饭菜。我不多不少就是一杯子。”
“一杯?”白胡子老者有些不信,对于刚才李水山刚说的话质疑起来,哈哈大笑:“不说,这家酒水我喝了这么久,第一次有一位少年说一杯下肚,可以走马观花,一切都是那么坦然。”
李水山不再言语,等到这送茶水的梦音婉端了两杯酒水放在桌上。他端起酒水,手指扣紧杯底,双手捧起,一副吃酒极其老道的模样,看了一眼周围吃酒的一众人,一口吞了下去。
咕咚咕咚....
这吃酒的声音说着他喉结之处,嗓音微颤,一滴不剩,他放下酒杯,微微一笑。
脸色不红,心速不快,更不在意这其中一众人,瞪着大眼睛看着。其中不乏让他非常敬仰的老尧,他拍着手掌,像是几年没见如此会喝酒之人。他站起身,问道李水山姓名。
李水山没有理会,就要带着阿干离开此地,而这里在柜台看着两人离开的梦音婉,走回了自己的屋中。她的眼角有些泪水,抱着自己头颅,喃喃道:“这两人到底是谁?”
阿干穿着一身麻衣,脚上的草鞋有些磨透了,他眼睛下有一颗泪痣,冥冥之中不知哭了多少次,但是就像他柔弱的像女子一般,等着李水山把他带到了陶馆。他才说道:“原来你想带我来到这里,我知道,这里是镇上最幸福的工作,工钱都很不错,就是有些劳累。”
“你最想工作的地方是这里吗?”
他点了点头,开心的说道:“就是的。”
这门口的大牌下,垂下一个蜘蛛,露着火红的身躯,钻进了牌坊中。
“这里就像是一个家一样。”李水山第一次猜想,这个地方就是阿干最想要进去的地方,也是他最后的归宿。而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注定的命运,遇见,遇见,痛苦的经历,失望,结束。
可是这里却没有他的回忆,有的只是他未曾经过的未来。这个未来在这时候浅显的在啊干的脑海中出现,他就是没有懂得这一直追寻的到底是什么?
仿佛他想要去放弃这以前的痛苦去拥抱自己下一步的生活,这在他命运轨迹中的生活就像是一个他渴望许久的存在。
他想了好久,决定带他走进去看一眼。今日没有人工作,整修了一番,这里还有翻新的工人从后门进去,又从后门出去,对于他俩的同时出现丝毫没有在意,就是按照自己应该做的工程继续下去,等到他俩走到一旁的小亭子处。
旁边一个监工的人走了出来,多看了阿干一眼,说道:“你这小子,前些时间一直都在这里,看着我们做事。别人不知晓还以为我们雇佣童工。若是喜欢这里,等翻新好了就去找新来的陶馆主人,求她给你一个像样的工作。”
阿干听到,喜出望外,立马带着李水山出门,丝毫不影响他们工作的进程。这在树下的一群孩童看到他俩走出,一脸嫌弃的逃走了。
李水山笑了笑,这时候还没有看到在远处的阿干母亲,她捧着衣服想去河边。她眼睛明亮还催促这阿干别在外面多停留,早些回去。等她洗好衣服,就给他做饭。李水山问道:“你父亲呢?”
阿干失落的说道:“父亲离开了,不知去了何处。他说会回来。”
“回来?”李水山属实有些惊讶,但是对于这熟悉的一切皱了皱眉头,他似乎懂了些什么,但是还是告诉阿干,莫要让你父亲回来。他还很疑惑,似乎这一切他都觉得莫名其妙。更莫名奇妙的是跟这少年多说了这么多话语。
一拍头颅,李水山离开了。
他去的地方是铸铁处。
......
门里传来阵阵锤铁的声响,而坐在里面抽烟的大汉,蓬松的头发上像是抹了一层油水,在火光下发亮。他起身拿起在身后的一个铁坯,这是他第三个不满意的坯体。每一个失败的产品,他都会放在熔炉中静静的烧制,直至这一个一个接近他心中完美的坯体出现。
咚咚咚.....
李水山轻轻的走了进来,他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在漆黑的小屋中。
“来了?”
李水山停下了脚步,他静静的呼吸着,说道:“姜老。”
“嗯?”他转过头颅,没有回答,但是在这个狭隘的房间中,除去还在燃烧的炉火,只有他俩紧促的呼吸声。他一手抓住一个坯体,用铁锤在上面狠狠的敲打。敲打的声响,回荡在这整片区域中,一下,两下,三下......直到最后铁器成型,是一个剑坯。他微微一笑对着李水山说道:“想试试吗?”
“试试?”他不知道姜老嘴里想说的试试是何物,就听他抽起剑坯,在空中一挥,这火光在空中留下一道残影。他用自己的手指在剑坯抹过,空气中弥漫这皮肉烧焦的味道,还有浓厚的血腥气息。
他指头流下的鲜血在上面成为水汽,剑身逐渐平静,没有了热气,他喃喃说道:“我知道,原来我锻造了这么多剑,唯有我的血可以让这把剑成为我心目中的剑。”
剑身不足一米,但是在上面留在了血液流动的痕迹,定睛一看,血液在缓缓升起,化作血雾。
他哈哈大笑。
一把扔出这把剑,丢在李水山的手中,说道:“拿这把剑,斩杀所有违逆你心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