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郎道“三舅,在县城,铜板换成银子得一千二百文才行,有的银成色好的,还得一千三百文才能换一两呢。”
钱三舅曾经也是在赌场混迹过的,一听就明白了,他叹息一声,感叹道“我记着很久以前,县城里用铜板换银子,九百文就能换了,没想到现在铜钱这么不值钱了。”
钱大舅伸手去摸扁担,钱三舅一看便一激灵,连忙蹦到一边叫道“大哥,大哥,我知道错了,我就那么一说,就那么一说。”
钱大舅冷哼了一声。
钱三舅汗津津的躲在了满宝的背后,可惜他太宽,满宝遮不住他,钱三舅讨好的对老周头一笑,“姐夫,那您看……”
老周头道“银子得剪吧,铜钱我这儿倒是也有,满宝,先把你大舅,二舅的也算出来。”
满宝算了老半天,又核对过一次才道“二舅的是一万两千一百五十文,换成银子就是十两,余一百五十文;大舅的是一万六千九百文,换成银子就是十四两,余一百文。”
钱大舅笑得眼睛都要眯起来了。
钱三舅忍不住泛酸,“大哥,你们家挑来的麦种也真够多的,早知道我就让孩子他娘她们也一块儿来了。”
钱二舅瞥了他一眼道“谁让你不多生个儿子的,我们两房都是三个儿子。”
“那是我想生就能生的吗?”
老周头忍不住在一旁帮二舅兄,“三弟,你当年不是说儿子生多了还得花钱娶媳妇,不如不生吗?”
这件事显然大家都知道,周大郎等小辈扭过头去不忍直视,连满宝都在不住点头,还拉着钱三舅的手说,“三舅,现在认识到了也不晚,回头你让表哥对表嫂们好点儿,让他们多给你生孙子,一样的,一样的。”
“你小小年纪,知道啥是生孙子吗?”
“知道呀,我三嫂和我四嫂才给我添了两个侄子呢。”
钱三舅当然知道,只是两个孩子满月都碰上了春忙,所以他们那边都还没过来看过,本就是打算等端午的时候上门看一看,送一篮子鸡蛋呢。
前两天,钱三舅还在为家里的鸡蛋犯愁呢,觉得大姐夫太不体谅人了,这辈子光因为他们家添丁就送出去多少鸡蛋了?
不过这会儿钱三舅的心没那么疼了,他也懒得再跟满宝这个小娃娃口胡,直接笑吟吟的看着他姐夫。
老周头知道他是为啥,也并不含糊,拿出银子来就分。
结果才摸出一锭银子来,大门就砰的一下打开了,其实声儿也不是很大,就是大家都安静下来不说话,全神贯注的看着银子,这一点儿声响就显得格外的大。
以至于老周头心一颤,手一抖,下意识的就握紧了银子,生怕谁来跟他抢似的。
其他人也吓了一跳,回头去看,这才发现是钱氏她们回来了。
钱氏一头雾水的看着他们,“……你们围在一块儿干嘛呢,我在大圆家听说白老爷走了,他爹,你是不是在外头说了我坏话,怎么……”
钱氏话音才说到一半,就看到了众人中间的银子,一时也失去了声音。
她身后的一众人自然也看到了,她们可没见着卖麦种的场面,所以突然看到这么多银子,没人觉得这钱是她们家的。
直到老周头分银子后。
钱二舅的最好分,因为白老爷拿来的就是十两一锭的银子,直接给他十两,再从铜钱里数出一百五十文就行。
钱大舅那儿,老周头也直接给他一锭银子和一百文,然后就又拿出一锭来犯愁,他问钱大舅和钱三舅,“直接剪开?”
钱大舅点头,钱三舅却叫道“别呀,我知道这种整锭的银子换成散银要多贵些,因为散银有损耗,姐夫,你交给我,回头我拿到县城里去换,你再给一两的散银就行。”
老周头才不听他的呢,直接看向钱大舅。
钱大舅点头道“别听他的,直接剪开,要是小了,我们两家补一补就行。”
钱三舅忍不住叫“大哥!”
钱大舅瞥了他一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上次你说进城去买布,结果到赌坊外头转悠去了,村子里都有人看见了,我告诉你,这点子钱你也不能拿着,让大郎拿着。”
说罢,回头对钱三舅的大儿子道“回头你把钱收好来,你爹问也不给,也不许给你娘,回去后你们兄弟商量着平分了,还是放在公中都行,你们家里现在那点麦子省一省还能吃到夏收,实在不行就掺些麦麸。”
钱大舅直接就把三房的钱给安排好了,“别有了点儿钱就祸祸,想想你们家里的几个孩子,过不了几年就要开始说亲了,娶个好点儿的媳妇就得五两银子往上了,你嫁个闺女总也得准备点儿嫁妆不是?统共也就七两多的钱,你们兄弟俩一分还能剩多少?”
三房的大郎点头应下,钱三舅气得鼻子都快要冒烟了,结果眼睛一歪就对上了钱大舅的目光,他手指一痛,直接缩了脖子不说话了。
钱大舅道“回头你娘要是问起,就说这钱是我分派好的。”
三房的兄弟俩点头。
钱大舅就对老周头道“剪吧。”
老周头就把满宝叫过去画个线,满宝看了眼他们拿的剪子表示很怀疑,“爹,这个剪子能剪银子?”
“总要试试嘛,不行就放到案板上拿刀砍。”他们家又不是啥有钱人家,当然不会去买那专门剪银子的剪子了。
满宝总算是明白为什么银子会有损耗了,她挠了挠脑袋问,“我们家不是有银块吗?去年把姜卖给药铺,结算回来的都是银块吧?”
钱大舅和三舅家的两儿子一听,连忙表示“银块好,银块好,这样回去我们也不用再剪开使了,这一剪子下去,掉下银屑来,那都是损耗呢。”
钱三舅气得掐腰,吼道“所以我让你们进城去换银块,一锭能换十两的银块不说还能多出一些铜钱,知道不知道?”
农家小福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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