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我怒目一声断喝,伸手把“琼浆玉液”塞到吴文星手里,我不怕他用“琼浆玉液”泼我,如果他敢的话。
我这个人不喜欢吹牛逼,如果我是吴文星,就我这个暴脾气,我两眼一闭,就把“琼浆玉液”干了能咋地。
平时吹吹牛逼无所谓,真当刀架脖子上的时候,还装啥逼啊。
脾气在硬,也硬不过刀,该低头时就低头,不丢人,韩信还有胯下之辱呢。
我识人无数,骨子里硬气的人没有几个,都是面上能耐,平时一身傲骨的好汉背地里让人打的跪地求饶的场面我也见过。
吴文星的手在抖。
止不住的颤抖,似乎在做着一个艰难的决定。
他的表情并不好看。
眼挂泪痕,却又木若呆鸡,但我却能从他的脸上读出强烈的怨恨与恶毒。
笑。
众兄弟都在笑。
侧着身子,扒着靠座,抻着脑袋看着吴文星笑。
这笑声并不好听,那深深的嘲笑与鄙夷又怎能会好听?
吴文星忽然紧咬牙关,双眼一闭,昂首把半瓶“琼浆玉液”灌了下去。
“玉液”浸湿了他的脖颈,也洒到了他的身上。
那味道一定不好,可能还辣眼睛,他喝到一半的时候便辣出了两行清泪。
他喝的很急。
两口“玉液”下肚后呛的他不停咳嗽,他抿嘴咳嗽的同时把剩下的“琼浆玉液”不经意的洒到了脚下。
众兄弟都看出了他耍的小花招,却没有人出面责怪他。
因为坐在面包车里面的众兄弟都笑疯了,笑的前仰后合。
我也笑了,看着蹲在车上泪流满面不停咳嗽的吴文星捧腹大笑,但心底不知怎么却泛起了一丝悲哀。
今天蹲在这里喝尿的是他,明天跪在那里吃屎的可能就是我。
我不想吃屎,更不想整天打打杀杀,但人生就是这样,有些事总是无可奈何。
既然选择了复仇,我只能变得更强,这个社会,就是弱肉强食!
“滚吧!”过了半晌,也笑了半晌,耿宇龙也把车开到了一家医院门前,我耗着吴文星的头发把他踢了下去,像在踢一条死狗。
吴文星被我踹出了车门,摔在了地上,他却一直保持着摔倒的姿势一动不动,或许是他的心累了,又或许是他的心碎了。
关上车门,耿宇龙一脚油门绝尘而去,我站在车窗旁已经看不到吴文星的身影,但他那像狗一样蜷缩在地的模样却仿佛印在密封的车窗玻璃上挥之不去。
我不知道吴文星什么时候才会从地上爬起来,但我却知道,从他爬起来那一刻起,我又多了一个劲敌。
但有些事,总是无可奈何的。
耿宇龙开车带着我们一帮兄弟去了另外一家医院治病,我说要去别的医院照顾谢浩文,便孤身离开了。
但叶秋,李鑫,何佳杰却留在了耿宇龙身边。
打车回家的路上,我掏出了李鑫之前特别给我准备好的备用电话给沈微雨打了个电话,我说:“这段时间别去学校了,我给吴文星废了,估计他可能疯了,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知道了,还顺利吗?”她说。
“还好。”也仅仅是还好,去干吴瘸子的时候,虽然有惊无险,却也真的吓到我了。
“明天我去找你。”她说。
“好。”我疲倦的回了一句,挂断了电话。
到家开门后客厅的灯还亮着,像是在等人回来,昏黄的灯光下坐着一个人,一个下棋的人。
“自己玩?”我说。
“嗯。”那人点了点头。
我说:“办完吴文星了。”
“我这颗暗子,还行吗?”那人没有抬头,只是盯着棋盘淡淡的开口。
“还行。”我笑了,等在房间中的不是别人,正是谢浩文。
谢浩文没有住院,因为他没有挨打,也不可能挨打。
这只是一场戏,一场演给二驴的戏。
“那些兄弟呢?”我说。
“多数兄弟都让家里人交了罚款,领出去了,但还没有追究责任,可能会判刑。”他说。
“没想到夏冰辉也是你兄弟。”我打了个哈欠,疲倦的坐到谢浩文对面。
“你们几个后起之秀都能被我安插进去心腹,何况是根深蒂固的吴文星他们?”谢浩文说。
我没多说什么,因为我知道那是谢浩文的骄傲,他布局的深思熟虑可能还在我之上。
“这是围棋吧?”我看了眼棋盘,又看了看谢浩文,我有些好奇他一个散打高手,既然喜欢玩围棋。
我不喜欢玩围棋,因为我根本就不喜欢下棋,我并不喜欢那种勾心斗角,步步算计的游戏。
不过我想沈微雨或许喜欢下棋,因为她也是一个深思熟虑的人。
相比之下我更喜欢打游戏,就是干他,没毛病,见面就是一套连,爱咋咋地。
谢浩文没爱搭理我,只是问道:“要动手了?”
“是。”说道这个话题,我愁从心中起,难免有些烦躁。
“什么时候?”谢浩文说。
“等,等风起。”我叹了口气,起身走到窗前,看着远处二驴的歌厅,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这不是我家,只是我临时租的房子,房子在二驴歌厅斜对面,但二驴他们却不知道。
灯下黑。
“二驴,吴瘸子,李想,道北小旭,这四个人,对付起来都没有那么简单。”谢浩文说。
“管用的,一招就够了。”我回首,看着谢浩文。
谢浩文欲言又止,我看的出来他想问我的全部计划究竟是什么,不过却忍住了。
毕竟接下来的行动,关系到我们这一帮兄弟的生死存亡。
沉默。
我和谢浩文同时沉默了良久,或许暴风雨来临前的夜晚总是这样。
“你决定了吗?”沉默了良久,我苦笑着说。
“拼命吗?”谢浩文也笑了,他说:“像狗一样活一辈子,不如放手一搏,何况也未必会输!”
“真想不到有些事情变的这么快,以后的日子,恐怕我们真的要同生共死了。”我说。
“在饭店一个头磕下去的时候,我就以为是这样。”谢浩文说。
“明天,明天我告诉你我的计划。”我顿了下:“其实,一直出谋划策的人并不是我。”
晚上无话。
我们一伙和二驴一伙,晚上的时候并没有又和吴瘸子他们发生冲突,只不过吴文星被伤的事情,相信吴瘸子一定知道了。
……
……
第二天中午,沈微雨来了。
她虽然是自己来的,却还提着一箱子行李。
我眉头微皱,说:“啥意思啊?”
“搬出来住啊。”沈微雨嫣然一笑,她说:“现在这么危险,我又是一个女孩子,自然不敢留在学校啦。”
“你休学了?”我说。
“是。”她说。
“那也不至于搬出来住吧?”我脸颊似乎有些发烫。
“想什么呢?我是怕少了我帮忙,你们吃亏。”她抬手敲了敲我的脑袋,又说:“我不搬出来住容易暴露我家的位置,如果对方狗急跳墙,我该怎么办啊?”
“也是。”我说:“你家人同意你搬出来住?”
“我又不是小孩子,就说在外边找了个男人,我想走,他们也拦不住。”她说。
“……”我竟有些无言以对,沉默了半晌,我说:“你这样做,不怕气坏了你父母?”
“若是父母知道了我和你们在一起杀人放火才是真的气坏了他们。”沈微雨说。
“对不起。”我黯然。
“没有什么可对不起的,因为我们是朋友。”她莞尔一笑。
“对,是朋友。”我也笑了。
“咳咳。”谢浩文站在卧室门口轻声咳嗽了两下,他说:“当我不存在啊。”
“浩哥,不要打她的注意啊,否者连兄弟都没的做了。”我侧目面向谢浩文苦笑,又看了看沈微雨。
有些话,还是说清楚的好。
“这就是藏在你背后的高人?”谢浩文走了过来,打量着沈微雨。
“遗计定高一,还有我们对付吴瘸子和二驴的所有谋划,都是她在帮我。”我说。
谢浩文欲言又止,长了几次嘴,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或许是他内心中太过惊讶了吧?
“这次动手,只能一击必杀,若是出了一丝差错,恐怕我们这帮兄弟全要折在里面。”我接过沈微雨手中的行李箱拎向了客厅,又面向他俩说:“坐下说。”
“这个地方,也不能常住下去,等办了他们,也该换个窝了。”我又打趣的说了一句。
“怎么对付吴瘸子他们?周旋了这么久,我只看出来你们要驱虎吞狼。”谢浩文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
“驱虎吞狼未免显得小家子气,这一次,我们要火中取栗。”沈微雨说。
谢浩文皱了皱眉头,叹气道:“啥意思?”
我并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笑着说:“浩哥,马玉才和胡晓辉这两个人如何?”
谢浩文顿了一下,说:“心腹兄弟。”
“好,浩哥看准的人,自然不会错,我让辰逸和大刘跟着浩哥,这几天找机会……”我把心中的计划告诉了谢浩文。
“玩真的?”谢浩文吃惊的表情我并不意外,毕竟我这次的计划太过疯狂。
“浩哥,我一个女孩子都不怕,你怕了?”沈微雨说。
“当然没有,只不过杀人的事情,可容不得半点马虎。”谢浩文严肃的开口,又看了看沈微雨,最后看向了我。
“做什么事都是在赌,这一次如果赌赢了,一步登天!”我点燃一根烟,懒得在多说什么,掏出手机分别给马玉才,胡晓辉,大刘,和辰逸打了个电话。
最后我又把叶秋的师弟易辰东叫了过来。
烽烟起,踏入江湖的第一战,由此开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