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二十分，本来应该是人们睡的最香的时间。城郊的研究所里却是灯火通明，各部门正在对阿辉一家三口和红衣女人进行全方面的检测。
“小郑，现在情况怎么样？”吕主任问，一对熊猫眼在白色口罩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夸张。
“从下午到现在四个人都非常稳定，脑内光源全部消失，大脑运转速度保持在正常人熟睡时的区间之内。”小郑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两台仪器，小伙子特别能干，是AB部副主任的最佳人选。
“在这期间他们有没有醒来过？”吕主任问。
“没有。”小郑非常肯定地回答。
“李科长有没有来过？”吕主任接着问。
“他老人家十分钟前来看过报告。”小郑说。
“那好，你带着大伙在这儿继续观察，我去JK组看看。”吕主任拍拍小郑的肩膀。
JK部就在AB部隔壁，主要负责化验血液、分泌物、排泄物，是研究所里人员最少机器最多的部门。
“毛主任，你们这儿的分析结果出来没有？”吕主任走进EF部墙脚隔开的一个玻璃房间。
“哦，是吕主任呀，李科长刚走没多久。”一个戴眼睛的白头发大婶坐在办公桌前，手里拿着一叠报告。
“结果出来了，全部指标都正常，有的指标甚至达到满分。”毛主任继续说。
“我那边也是一切正常。”吕主任从旁边拿了个板凳，坐在毛主任旁边，“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还都在昏迷状态。”
毛主任端子杯子喝了口水，“都多少个小时了还没醒来？真奇怪。”
“就是嘛，我也觉得奇怪。”吕主任说，“本来还以为能查到点什么重要线索呢！”
此时，李科长正坐在会议室里准备向大家传达上级的最新批示。
“通知！通知！请各部门主任立即到会议室开会……”研究所顶部的四个大喇叭不厌其烦地叫喊着。
毛主任急忙站起来，“咦，外面广播是不是响了？”
“是哦，走！出去看看。”吕主任径直走向玻璃门。
“通知！通知！请各部门主任立即到会议室开会……”大喇叭顾不上休息。
“好久没开会了，肯定是关于那四个人的事儿，毛大姐你等我一下，我去拿报告。”吕主任调头跑进了AB部。
“小吕！那我在前面楼梯口等你！”毛主任自顾自地向前走去。
凌晨四点，会议室的方桌两旁分别坐七个人，加上坐在最中央的李科长和站在他旁边的美女助理小琴，总共十六人。
“小琴，人都到齐了吗？”李科长掉着脸，压低声音说。
“是的，您提到的十四位主任都到了。”小琴嗲嗲地说。
“嗯……接下来你要我做好会议记录。”李科长清了清嗓子。
“今天为什么找大家来开会，相信大家都知道个大概！对！就是关于现在AB部里躺着的那四个NIC病毒患者！各部门的报告我都看过了，这四个患者现在非常健康，甚至比我们还要健康！我刚刚还看了AB部的检测报告，四个患者的大脑运转已经恢复正常，奇怪的光源也消失了！忙活了这么久什么都没查到，结果患者自己康复了，不知道大伙是什么感觉？”李科长使劲拍着桌子。
会议室里一片沉默，偶尔有人打个哈欠。
“大家都没感觉是吧？我有！我感到很羞愧！政府花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让我们搞研究，结果我们什么都没办成！”李科长激动地说。
会议室里还是一片沉默，看到科长这么生气，谁说话谁倒霉。
“刚才我向上级领导做了汇报，你们猜领导怎么讲？”李科长情绪稳定了一些，“领导不但没有批评我们，还鼓励我们继续努力，相信我们一定可以攻克这个难题！这让我更感到愧疚！”
听到这里，大伙揪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刚才还估计领导要解散研究所呢。
“另外！”李科长继续说：“由于外来人权机构的介入，对于这四个已经恢复健康的患者领导让我再继续跟进一个月，如果一个月内没有发现异常，我们必须终止对他们的研究跟进。”
李科长端起茶杯，看了看坐在旁边的小琴，“怎么样？能跟上吗？”
“嗯，你刚才讲的全都记下来了。”小琴一边回答一边写。
“这就是今天会议要传达的精神，大家有什么要补充的吗？”李科长问。
会议室里继续沉默，最多有人忍不住伸了伸懒腰。
“大家都没要补充的吗？那就散会吧。”李科长站起来说。
听到‘散会’两个字，所有人的眼角都笑成了月牙儿。
会议室里顿时一片叽叽喳喳。
“你们每次都是这样！一开会就都变成哑巴了。”李科长又坐了下来，继续说：“今晚所有人都不要回去了，按加班工资算给大家，AB部派人监护好四个病人，等他们苏醒后再做一次脑部检查，如果一切正常就赶紧送人回家，如果他们问起什么就照直说，反正纸包不住火，他们迟早也会知道了。”
“好了，会议结束。”李科长夹起文件包站了起来，“我家里还有事，就先回去了，再见！”
“再见！”
主任们总算说了一句像样的话。
就在会议结束的同一时间，一对父子躺在位于西安市北大街“秃头饭庄”门前的血泊之中。
“救命，救命！”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跪在旁边拼命地喊着。
两个警察在血泊周围拉开了隔离线，另一个警察试着控制女人的情绪，五个救护人员也在全力抢救伤员。
相距十多米的“YY火锅店”门口，一辆警车和救护车正淡定地站在那儿。
因为天还没亮，驻足的人并不多，只有十几个睡不着觉打算出来晨练的老人围在隔离线旁指手画脚，唉声叹气。
大约过了十五分钟，两位伤员被抬上了救护车，驾驶员急忙拉起警铃直向中心医院急救中心驶去。
两个警察把女人扶上警车，准备回局里了解详细情况，留下一个警察在此地保护现场。
很快，上班时间到了，隔离线外被爱管闲事的人们围得里外三层。
有一个词叫“曲终人散”。
为什么警车和救护车都开走了，观众反而越来越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