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张无悔推着车来到镇外的坟冢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之后了,和守墓的吴老大爷打了一声招呼,张无悔到了父母所在的墓前,取出早就准备好的水桶和抹布,将墓碑轻轻的擦拭了一遍。
“爹,娘,我来看你们了。”张无悔将墓碑擦干净,将香烛等物摆上,轻轻的跪下,磕了三个响头,而后愣愣无言的看着眼前平淡无奇的墓碑。
墓碑造型甚至说不上豪华,甚至是简陋之至,仅仅是一块方形石碑上面刻着两行文字:“妻刘氏夫张氏”,甚至连两人的名字都没有写上去。
“老爹你也真是的,明明总吹自己手艺是镇上最好的,为什么就不能给自己的墓碑好好修一修那?”张无悔虽然嘴上抱怨,但是眼神中却写满了悲伤,尽管父亲从小就对自己十分严厉,尽管自己从记事开始就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但是自从父亲离开后,张无悔每每回到那只有自己的铁匠铺之中,心中还是渴望自己能有一个家人,只有一个人的家无论如何也不好受。
“张无悔,今天这篇清静经你要是背不下来,就不用吃饭了!!”张无悔仿佛又回到了从前,自己还只有四岁时候,父亲正手持着一把翠绿色的戒尺,看着整愁眉苦脸的背着清静经的张无悔。
“嘿,老爹啊,不是我说你,就我是生而锻体境巅峰,一岁就能下地乱跑翻跟头,你也不用让我从两岁开始就背那些诗文、佛家道家经典,到了现在,你看看,得,你才走了三年,我好像大半都不太有印象了。”张无悔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将老爹喜欢的高粱酿取出一壶,轻轻的倒在面前的地上,而他也自己打开一壶,慢慢的喝了起来,隔壁冯二今年都娶了老婆了,我喝点酒也没啥吧,张无悔对自己安慰到。
“嘿嘿,就算背了那么多书,我和对街的孔书呆子也不一样,他那股子文绉绉的劲,我还真是学不来。”张无悔轻轻的揉了揉自己鼻子,告诉自己是因为喝酒呛到了才会有一点点眼睛发酸,“老爹你说说,你当初让我背那么多书干嘛?你是个打铁的,就直接教我打铁不就好了,还能挣钱,还不用背那些枯燥晦涩难懂的诗文经典。”
“妈,你也别怪老爹啦,今天是特殊的日子,你就让他喝喝酒。”张无悔又对着墓碑的另一个名字说道:“他们都说我长残了,随了我这五大三粗的爹,而不是你,我前段时间听他们说,你当初是镇上长得最好看的人咧。”
“不过我觉得我长得还行啊,你看镇上的好看的女孩子都喜欢找我玩,证明我长得也没那么难看对不对?”张无悔摸了摸自己刚刚有点小胡茬的下巴,轻轻的笑着说道:“前两年,不太适应,都不敢一个人在家里过年,每次听到外面的鞭炮声,都觉得自己的心里少了一块似的,空空的,十分难受,不过我想今年应该好点了。”张无悔看着所有纸钱在火焰中变为飞灰,轻轻的说道:“总要学着适应啊是不是,况且我的锻铁体马上就要步入圆满,最多也就下个月,我就能达到了老爹要求十八岁之前必须达到的境界,怎么样,我是不是还是很用功的?”
就算知道根本没有人回应自己,但是张无悔还是不断的絮絮叨叨着,想起什么说什么,如果镇子里的人看到平日里有些沉默的张无悔如此能说,估计都会怀疑张无悔是不是疯了,而时间也在悄悄过去,秋天的日子里,晚上来的总是要更快一些,阵阵微凉的冷风吹过坟冢,张无悔也终于说到了纸钱、香烛全都烧干净。
“好了好了,说了这么多,估计你们听到都烦了,反正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镇上连一个修仙高人都没有,我都怀疑老爹和我说的那些故事是不是当时为了逗我玩的。”张无悔站起身,轻轻的说道:“娘,你说说我爹,每天除了打铁,就只有喝酒和揍我两件事,我现在马上就到锻银体了,想到需要的银子我就头疼,你可得好好说说他。”
“行了,那我先回去了,听王镇长说,最近镇上不算特别太平,有远处大山上的一波妖兽不知道什么原因,流窜到镇子附近来了,他正在组织好手们出城剿灭妖兽,我还是早点回去吧,毕竟不想惹麻烦。”张无悔轻轻弹掉了麻布裤子上的灰,慢慢的推车回到了镇子上。
草草的吃了一点饭,让自己身上的酒劲彻底散去,张无悔也默默的坐在铁匠铺的院子中,慢慢的调整自己的心态和体力,在一切恢复正常之后,张无悔起身走进铁匠铺的地下,一个父亲张撼山专门打造的密室。
“好,上次的也融合的差不多了,今天也是时候跨出那一步了。”张无悔对自己打了一下气,将身上的麻布衣脱掉,露出里面健硕的肌肉,同时开始给炉子添火,本来因为只有几颗夜明珠而显得有些昏暗的地下室瞬间明亮了起来,据老爹说由天外陨石打造的炉子中泛起炙热的火焰,映红了张无悔的脸,也同时映红了张无悔手中的锤子和钳子,而两件看起来没什么特点的工具,也因为被张无悔握在手中而散发出一圈淡淡的光芒。
“嘿!”张无悔在把铁块烧的通红的时候取出,然后低喝一声,用早就准备好的砍刀用力的一划,随着卷刃的声音响起,张无悔也顺利的将自己的手臂划开一个大口子。
“啧,又坏了,看来是时候进入锻银体,做一把好用的武器了。”张无悔随手将废掉的砍刀随手丢在角落,任由鲜血入注一般浇灌在炙热的铁块上,而奇特的是,鲜血在碰到炙热的铁块的时候,并没有被烤干,反而丝丝缕缕钻进了炙热的铁块内部,而张无悔对这一现象见怪不怪,只是咧嘴笑了笑。
“开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