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小玉看着白鹤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冷不防的笑出了声。
白鹤眉心一下就皱了起来。
“你笑什么?我告诉你,就算笑,你这辈子也休想摆脱我,你……”
白鹤还打算喋喋不休的说着,可是话刚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
因为罗小玉突然站了起来,猝不及防间,在白鹤的唇上落下了一个浅浅的吻。
虽然浅,但却让白鹤一瞬间,如晴天霹雳般,身体僵硬,大脑空白。
罗小玉吻他了?
罗小玉刚刚主动,亲他了?
这是不是就代表着……
一想到这里,白鹤顿时收起之前脸上愠怒无赖的表情,撑大了一双眸子,眸底宛若落入了满天星辰一般,璀璨明亮。
“小玉,你刚刚亲我了?你是不是同意了?”
看着白鹤这幅不敢置信的模样,罗小玉忍不住又笑出了声,只是这一次,她依旧没有用语言回答,只是重新向前靠了靠身子,靠近到白鹤面前,近到几乎呼吸相闻的文职,随即抬起双臂,环住白鹤的脖颈。
一双宛若剪了水一般,潋滟明亮的眸子,风情万种的望着白鹤,然后慢慢的、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将自己的唇,靠近到白鹤的唇边。
这一刻,罗小玉只觉得胸膛里一颗心脏,好像擂鼓一般,“噗通”、“噗通”、一下一下的剧烈跳动着,甚至有种下一秒,能直接从喉咙里蹦出来的错觉。
她深深的凝望着白鹤,凝望着白鹤眼底自己的倒影,小小的两簇,好像跳跃的火苗。
白鹤此时心跳也十分的剧烈。
虽然罗小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但是她此刻的举动,已然给了他答案。
来到羌无之前,白鹤什么都没有想过,甚至没有想过罗小玉是不是也和他有一样的心意,是不是也喜欢着、惦念着他。
他只凭着一颗心,一颗为着罗小玉,勇往直前的心,就这么一股脑的来了。
而现在、此刻、罗小玉就这么直直的望着自己,绯红着脸颊,潋滟着眸光……
白鹤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罗小玉,但他也不得不承认,此刻的罗小玉,是这世间最美丽,最不可方物的女子。
白鹤能够清楚的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呼吸的声音。
他就那么看着罗小玉莹润的唇,一点一点的靠近着自己。
身体里,就像是有无数头发了疯的野兽一般,叫嚣着,咆哮着,横冲直撞,想要找到个出口。
饶是如此,他还是凭借着仅存的那一份理智,抬起双手,抓住罗小玉的肩膀,强制性的将她的动作,阻拦了下来。
感受到白鹤的动作,罗小玉不由得一愣。
“你……”
“小玉,你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么?”
罗小玉抿了抿唇,用笃定而又坚定的目光,直直的望着白鹤,毫不退缩:“我很清醒、知道自己此刻在做什么、也知道接下来自己要做什么!”
“可我们还没有成亲,这样太委屈你了,其实我明白了你的心意,大可不必现在就如此。”
白鹤将自己的心意说了出来,罗小玉却觉得,自己这一辈子,从未有像此刻一样,斩钉截铁过。
她深吸了一口气,压低了声音,一字一顿道:“我一点都不觉得委屈。
白鹤,除非你嫌弃我,嫌弃我曾经是烟花之地出身,嫌弃我……”
罗小玉说着说着,却突然顿住了所有的语言,因为此刻,她已经被白鹤紧紧的抱住,深深的吻住。
不同于之前那个浅尝辄止,而又青涩生硬的吻,这一刻的白鹤,十分的温柔,像是化了的水一般,温柔、虔诚、而又小心翼翼。
他慢慢的在罗小玉的唇上描绘着,勾勒着,似乎要将她唇上的形状,心上的形状,都牢牢的记在心里。
而罗小玉也从一开始的怔楞和错愕之中,渐渐的收回了理智。
她凭借着本能和身体里的一腔热血,热烈而又亲密的回应着白鹤。
她从来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是个孤儿,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姓谁名谁,从记忆开始,她就在穿梭在临安的花街柳巷内,看惯了那些风尘女子们在人前言笑晏晏、极尽讨好、在人后又独自哀叹垂泪的无奈,也看惯了世间男子喜新厌旧、寡情薄幸的嘴脸。
曾经的她以为,这世间的男子,没有一个是可以依靠、可以信赖的,直到她遇到了白鹤。
遇到白鹤的时候,她还是个小女孩,两个人在中秋的灯会上相识,白鹤的才华吸引着还是个小女孩的罗小玉,但是早早就心智成熟的她也知道,眼前这个才华满腹、气质绝伦的男孩子,不是自己可以肖想的。
可原本以为的镜花水月,原本以为只是会珍藏在自己心底的一个美好的梦,却在白鹤一次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渐渐变得真实起来。
这么多年的陪伴,这么多年的相识,让罗小玉的心,早就在不知不觉间,改变了。
纵使她一直告诉自己,和白鹤是两个世界的人,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可是当他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告诉自己,他想念自己的时候,罗小玉就知道,自己玩了。
她这一生,算是彻彻底底的,栽在这个男人的手上了。
即便自己的身份不允许成为白鹤唯一的妻子、但即便只是做个妾,做个丫鬟、做个奴婢,只要能够一生一世、待在白鹤的身边,照顾他、看着他,罗小玉此生足矣。
所以这一刻,她不再畏惧、也不再害怕顾虑,她凭着本心,紧紧的拥着白鹤,回应着白鹤热烈的吻。
房间的内气氛,日爱日未又蒸腾,旖旎而又绮丽。
床榻之上,白鹤躬身覆在罗小玉的身上,居高临下,却深情缱绻的凝望着她。
他慢慢抬起手,轻轻摩挲着罗小玉的脸颊和肌肤,一点一点,好像在对待一件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小玉,相信我,此生,我定不负你。”
罗小玉只觉得这一刻白鹤的声音,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妙悦耳、让人迷醉的乐曲。
“我信你。”
一直以来,只信你。
夜色宁静,深沉而又美好。
人,热情似火、水乳交融。
这样美好的夜,注定要发生一些事情。
冷月和夜九宸有岳城、芜菁和其他影卫的接应,顺利的离开了冷家的宅院,而那些昏睡过去的羌无侍卫,在醒过来之后,本能的察觉到的事情不好。
可他们进入到宅院内,发现冷家人一个不少的都在的时候,心底悬着的一颗心,不由得就放松了下来。
天知道,如果冷家这些人少了一个,蒲巴伢会怎么收拾他们。
但好端端的,他们为什么会昏睡过去呢?
好在人没少,他们也不算失职,所以大家都很有默契的,没有再提起过这件事,也不打算向蒲巴伢汇报。
毕竟,谁知道汇报之后,他们还有没有脑袋,看见明早的日出?
岳城和芜菁护送着冷月和夜九宸一路来到都城市中心的一座酒楼,穿过酒楼的后院来到后楼后面的一栋宅院只内。
房间里,十几个影卫神情庄严而又肃穆,而且还有点激动。
见到冷月和夜九宸,一众影卫立刻躬身跪到在地。
“属下,见过主子。”
“都起来吧。”
夜九宸不带什么情绪的应了一声,转眸看向冷月,却发现冷月正擎着一双如死水一般无波无澜的眸子,看着眼前这些人。
夜九宸知道,冷月虽然目光和脸上都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但实则她是在回忆、在探究。
这些影卫之中,有一些是之前护送冷家人的,还有一些是早就潜伏在羌无都城内的,今日听说夜九宸和冷月抵达羌无了,他们自然要纷纷现身。
而冷月想来应该是不了解的。
所以,夜九宸见状,不禁勾起唇角浅然一笑,拉着冷月朝那些影卫靠近了几步。
“这几个是之前护送你和冷家人来羌无的影卫,为首的名叫飞鹰。”
夜九宸话落,名唤飞鹰的影卫随即上前一步,躬身朝着冷月和夜九宸行了个礼:“属下飞鹰,见过夫人。”
冷月定睛的看了一眼,这个人她有印象。
夜九宸抬手示意了一下,飞鹰便后退一步,夜九宸随即又指向了另外一个上了年纪,看起来有五十多岁左右的男人。
“这是福伯,是影卫在羌无都城的联络人,其他的影卫都受他联络和命令,这家酒楼便是他的。”
福伯闻言,也上前一步朝冷月行礼。
“见过夫人,。”
冷月这一次没有像之前一样,淡漠着没什么反应,而是用敏锐而又冷厉的目光,直直的朝着福伯看了一会。
福伯微微有些错楞,夜九宸也是。
“月儿……”
“困!”
夜九宸疑惑着开口想要询问一下,却见冷月已然说了一个字。
夜九宸抿了抿唇,他知道冷月一定是看出了什么,只是现在的情形下,不太方便说而已。
而福伯听冷月这么一说,也连忙恭恭敬敬的开口:“回夫人的话,房间已经准备好了,夫人一路劳累,先好好休息一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