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路上,伴着心里的一阵剧痛,记忆又被拉开……
山雪在家中看着她,很是不放心,拿了件外套,为她披上。
她一动不动,仿佛是一个已经被凌迟处死的囚犯一样,任人摆弄。
“进去吧,晚上外面有点冷,当心冻坏了身体,”山雪劝慰。
她却纹丝不动,一句话也不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孩子想一想啊,难道你想孩子也出事吗?”
哼,她不由得轻笑了一声,下午在咖啡馆的时候,袭芜弈已经刻不容缓的把她判处了死刑,将她和腹中的孩子立即处决了。
可是,孩子是无辜的,她又怎么能这么残忍呢,她摸了摸肚子,感觉到一丝的亲切,这就是亲情的感觉吧。
母爱泛滥的她最终走进了屋里,好好的躺在床上休息,此时的她才体会到什么叫活得身不由己。
虽然被伤的体无完肤,可还是忍不住的想他、思他、念他,总是反反复复翻看他的朋友圈,可是他的朋友圈变成了一条直线,就好像自己从未走进过他的生命里一样。
她发了疯的找和他有关的一切讯息,qq、空间、日志、但凡一切和他有关的东西她都要一一查看一遍,她只是想知道他空间会发些什么,日志里会写些什么。
但是,她所有的想法都被他用权限给制约住了。
直到她无意中用号码搜索到了他的支付宝账号,那时,整个世界都变得寂静无声了,没有任何嘈杂,只有她啜泣的声音。
之前她在淘宝上买东西,让他用支付宝给自己转五百块钱,他说他从不用支付宝的,所有她也就没有他的支付宝账号。
而此时的湘筱却很清楚的看到他支付宝的昵称上显示的是“袭芜弈&湘筱”。
是我吗?她哭出了声音,对着屏幕上明亮的字喊道,“是我吗?”
仿佛在黑暗的地狱里无声的呐喊,她知道他以前爱过一个女人,但是最后没有走到一起,所以已经三十的他到现在都还没结婚。
朋友都说他很难对一个人动心,一旦动心了又很难放下,现在看来,他的动心也只是因为我们的名字是相似的吧。
今生何求,明天何患那个曾经给她无数温暖的男人,如今就给了她多少冰冷。
在他眼中,原来自己只是一个替补品,或许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他眼里装的全是那个和她名字十分相似的女人。
再有,更重的打击,第二天他在朋友圈公布了一条消息。
山雪心里向来藏不住事,更何况还在她面前,只见她捧着手机,微微颤颤的神情看着自己,没敢说话。
她一眼就看出了山雪有事,可是耐于昨天刚刚发生那么难过的事,她也无心搭理她了。
可是,接下来的一天山雪的行为都表现得特别的异常,米饭煮不熟,不小心摔碎碗,错把白糖当食盐……一脸的心不在焉。
纵使她对昨天的事悲痛欲绝,还是停下思绪来问,“发生什么事了。”
“湘筱……”她欲言又止,眼睛不敢看她。
“有话就说吧,”此刻没有什么是她承受不了的了。
“嗯,好吧,”她抿了一下嘴唇,犹豫了一下,想组织好语言,结果却还是草草的几个字说了出来,“他……要结婚了。”
那一瞬间,悲凉的情绪从心底缓慢地扩散出来,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悲痛包围了她,那本就已经破碎的心仿佛被尸骨无存了。
“我也是在他朋友圈里看到的,”山雪把手机摊给她看。
图片中一张红色的本子上贴着他和另外一个女人的照片,照片中的他唇畔含一抹清淡的笑意……
他把她给屏蔽了,所以她看不到他发的任何东西,若不是山雪告诉她,她也许再过些时日会傻不愣登的去找他需要一个答案的。
现在看来,都没有必要了。
她一生渴望被被人疼,被人爱,悉心照料,加倍呵护;免她惊,免她苦,免她颠沛流离,免她无依无靠,当她把心交出去的那一刻,就已经下定决心一生追随,决不后退。
但那人,她此刻才知,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
有时候,有些人不需说再见,就已离开了。有时候,有些事不用开口也就都明白了。有时候,有些路不用走也会变得很长。
山雪很傻,傻得分不清什么是她该做的事情,她悄悄去打听到了新娘叫惠子,已经有孕在身了。
而她傻到什么程度呢,傻到居然把这件事告诉了自己。
她知道后心如死灰,带着所有的悲痛与难过走进了医院。
手术台上,一束犹如利剑般的强光刺痛了她的眼,紧接着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身体里被抽离出去了,她痛得整张脸都都扭曲了,精神快要奔溃。
短短的几分钟手术,她感到自己心仿佛被生生割裂了一般,活生活的把她生命中很重要的东西给割舍了。
回到家短短休养了几天之后便收拾好行囊,去了机场。
人生是个圆,虽然圆上的每一个点都有一条腾飞的切线,但是有的人走了一辈子还是没有走出命运画出的圆圈,不知道他们是走不出,还是本身就不想走出来。
这一走,便是八年了。
八年来,总是望着他那一条横线的朋友圈发呆,曾经说好在一起的人不在了,转身,陌路,熟悉的,安静了,安静的,离开了,离开的,陌生了,陌生的,消失了,消失的,陌路了。
这一路,她回想着这八年来所发生的一切,庆幸,刚才决然的走了!
世上的事本来便是恩怨一场,怎么算也是枉然,不如叫它们都随风而去吧!
“你想好了吗?”一声幽怨的喊叫声让睡梦中的湘筱不禁汗毛一竖。
她缓缓睁开眼睛,那个古代女子又站在了她的眼前。
不过,不是在那个充满脂粉味的地方了,而是在她,家。
她一愣,大惊,“你怎么会在我家?”
对方很淡定,没有受到一丝干扰,平静的问:“你想好了吗?”
“想好什么?”她一脸迷惑。
“真的要跟他走吗?”念女流露出不舍的眼神。
“谁?”
“金陌渊。”
“金陌渊……金陌渊……”湘筱嘴里默默的念道。
这个名字很耳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仿佛那是上辈子的事情一样。
怎么可能,她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拼命想要回想起来,却一阵头痛欲裂。
慌乱中念女伸手抱住她的双臂,然后用她那双素手摩挲着她的头发,“想不起来就不要想,我会永远都在你身边的。”
她逐渐安静下来,感觉到念女的手陌生而熟悉。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对你很重要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嗯,在我的心里,从来没有人比你更重要。”
“可是我们以前从未见过,你一直出现在我的梦里。”
“我只能出现在你的梦里,因为我早就已经死了,魂魄在这世界飘荡了几千年,没有归处,”声音里充满了落寞和黯然的味道。
她看着念女,仔细打量上下,念女的装扮也不是那么的靓丽奢华了。
一身轻飘的白烟纱,细带束腰,简约的发型上没有任何发饰,耳垂后两束长发绕于胸前,看得素雅大方,干净利落,衣服侠女柔情的形象跃跃于眼前。
她心里忽然涌上一阵莫名的酸楚,“为什么?看着你的眼睛,我会感到特别凄凉,特别的难过?”
“因为我们是最好的朋友,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所以你会觉得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