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兄弟,我们到了,”大汉对着车内的陌渊说道。
陌渊撩开帘子扶着云瑶下车,站稳在马车前,笑着多大汉说:“多谢大哥了。”
大汉爽朗的说道:“不用客气,赶紧找大夫给小夫人治病吧,我看她脸色越来越白了。”
云瑶一路颠簸,身虚体弱,毒素的不断侵扰,此刻还能勉强支撑,实属罕见。若不是她功力深厚,心智坚定,早已命归黄泉了。
她微微扬起头来,嘴角牵出一抹笑意,以表谢意。
陌渊见她面白唇青,连站都站不稳,不由得一阵心焦,现在肯定赶不到逸仙居去。她这毒太过猛烈,寻常大夫只能开一些普通的伤药,得赶紧先让她躺下,传书给清轩,让他赶来急救了。
再想不了那么多了,双手将她抱在怀里,垂头看了云瑶一眼,只见她安静的靠在自己的怀里,呼吸均匀,看起来好似已经睡着,只是脸孔却微微有些泛红。
与大汉道别后走进一家客栈,对着店里小二说道:“给我开一间清净的上房。”
店小二答应一声,吆喝道:“好嘞!上房一间,这位爷随小的来。”
房间很是清静,推开窗子,窗口正对着一片桃花林,幽香处处,淡淡的飘了进来,令人心旷神怡。
天边的夕阳鲜红似血,暖红色的光照在陌渊的脸上,鬓间的长发如墨,轻轻飘动,白衫凌落,轻袍缓带,气质疏朗,身姿挺拔,别样的俊秀出尘,透着几分舒适得的潇洒味道。
一只雪白的鸽子从他手中扑翅飞向高空,在空中一阵滑翔之后飞往了逸仙居。陌渊极目望去,只见不远处浓雾渐渐消散,傍晚的阳光透过堆积的云层缓缓的投射在鳞次栉比的屋瓦上,沉静的眸色中晃过一丝担忧。
他转身看了一眼正躺在床上的云瑶,眉头轻蹙,双唇干白,苍白的面孔透着难隐的难受,她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突然,云瑶难受的咳了几声,眼睛有些艰难的缓缓睁开。
陌渊赶紧走到床边,轻声说道:“瑶瑶,你再坚持一下,清轩马上就到了。”
云瑶轻轻点了一下头,深吸了口气,微弱的说:“我有话要和你说。”
陌渊握着他的手,温和的声音说:“你说。”
云瑶看着他,眼睛显得很疲惫,声音低沉,缓缓说道:“黄金数量巨大,想要滴水不漏地迅速转移着实困难,所以唯一的可能便是黄金还藏在原处!”
陌渊脸色平静,沉声说道:“这个时候就先别想那些了,等你伤好了我们再去追查。”
说完陌渊长叹了一口气,带着愧疚的语气说:“是我没有照顾好你,早知道就不让你跟着我去了。”
“别,”云瑶低哑的声音堵住他的口,嘴角挂着一丝淡笑,缓缓说道:“不关你的事,与其待在府里牵肠挂肚的担心,倒不如随你去,以后你去哪我就去哪。”
这句话像极了海誓山盟,陌渊心里说不出来的高兴,见她为自己已经豁出了这么多,自己也承诺道:“瑶瑶,我发誓,不会再让你受到一点伤害,谁要用剑指着你,我必取他首级。”
“不用,”云瑶笑着说:“不要滥杀无辜。”
“所有用剑指着你的人都不会是好人,”陌渊倔理的说。
云瑶嘿嘿一笑,没想到自己成了验证好人的标物了。
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敲门,陌渊开门之后,就见店小二站在那里,热情的笑道:“客官,我给你送茶水来了。”
陌渊接过店小二手中茶壶,并塞进他一些银两,沉声说道:“你去大将军府一趟,让离陌过来这里找我。”
“客官说的可是金将军的贴身侍卫离陌大人?”店小二问道。
“嗯。”
小二颇有为难的说:“不是我不愿帮,只是离陌大人是何等人物,我们这种平民老百姓怎么说见就能见到的呢。”
陌渊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交到小二手中,“你拿着这块令牌去,没人敢说什么。”
小二把令牌翻开,只见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金”字,心里顿时一惊,脸色悍然,讷讷的说:“您就是金将军。”
陌渊面色平静,淡淡的说道:“不要声张。”
小二不知是紧张还是激动,居然见到了传说中的大人物,连连点头应允,“将军请烦心,小的一点跟你把信送到。”
关上房门之后,转身之际云瑶便轻声笑道:“你这个大将军在百姓心目中可是受尽爱戴啊!”
陌渊微微一笑,“不要说话了,你赶紧歇着。”
云瑶点了点头,微微有些恍惚,然后嘴角一牵,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来。随即闭上了眼睛,又一次昏睡过去。
太阳渐渐落下山去,夜幕降临,街面上红灯亮起,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云瑶一直处于昏睡中,陌渊坐在桌边,漆黑的天幕下,整个世界都是黑漆漆的,屋子里的他没有点灯,只是静默着,心里焦虑的等待那人的来临。
门口传来轻快的脚步声,紧接着一阵敲门声。陌渊走到门边,从脚步声判断,他知道来人是谁,所以不必防备,直接把门打开。
“将军!”
漆黑的天幕作背景,夜晚的长风吹来,黑色衣裾微微拂动,一个黑色的人影直愣愣的站在面前,看不清他的面样,让人只知道这是个人。
“离陌!”他轻声叫道。
“将军!”
从声音判断他就是离陌。云瑶在床上里醒来,头像是被千百个锤子一同砸过一样的疼,她睡眼朦胧中想要喝水,却顿时注意到黑暗中门边的那两影子。
她已经没有力气再站起来武斗了,只是喉咙干涩得不行,忍不住咳了几声。
陌渊赶紧走回屋里,拿起桌上的火摺子,把盖子拔掉,吹了几下,星星点点的火光冒气,把烛台上的蜡烛点燃。
黑暗中亮起一盏灯光,昏黄的烛光照亮了每个角落,烛光摇曳,将光辉照在他的身上,在地上拉出一个长长的剪影。
站在门口的离陌在朦胧的烛光中显得愈发俊秀,他赶紧走进来,把门关上。
陌渊倒了一杯水,递到云瑶嘴边,轻轻的说:“来!”
云瑶艰难的立起身子,陌渊见状连忙扶她一把,云瑶把头靠在他的胸膛,接过他手中的水。
杯子是温的,甚至还有点烫手。杯子很小,云瑶却用双手捧着,喝了一口之后,舔了舔干干的唇皮,她的嗓子有点刚刚睡醒的沙哑,轻声说道:“刚刚怎么不点灯。”
“没什么,”陌渊低沉的说:“你在睡觉,不想打扰你。”
云瑶眼角噙着幸福的笑意,一副死了也值了的样子。
“将军,这是怎么回事?”离陌上前问道。
“我们在案发地点遇到了杀手,”陌渊扶着云瑶躺下,起身说道。
“那帮杀手还匿在哪里?”离陌有些不敢相信,劫了那么多黄金,竟然没有逃走,还敢匿藏在原地。
陌渊思考了一下,只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眉头紧皱的说:“破案必先搜查案发地点,他们埋伏在那儿有两个原因,一个是要铲除所有追查黄金失窃案的人,再有就是黄金还藏在那里,所以他们会安排大量人马在那搬运黄金。”
离陌眸色一亮,好似恍然大悟的说:“灵州官道最近的建筑便是避暑山庄了。”
“避暑山庄,”陌渊嘴里低语忽然记起了一件事,“我记得三年前避暑山庄曾翻修过一次。”